眼前的女子,一身淡蓝色的劲装,裁剪合身的衣物勾勒着姣好的身材曲线。她头上不缀任何饰物,只简单束着高高的马尾。细长的柳眉微微蹙着,黝黑乌亮的眸子像是黑珍珠一般璀璨炫目,再往下,便是俏挺的鼻子,还有樱桃般红润的唇瓣。
欧杨细细地打量着,暗叹道:这女子,好生俏丽!
不过,能从他手里夺物,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这么想着,他收起欣赏的神色,看向女子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
扶柳安抚着怀中的小兽,一抬头,便是对上欧杨探寻的目光。她嗤笑一声,“长得人模狗样的,竟随意抓人宠物,不要脸!”
欧杨眉尖一挑,随即笑道:“姑娘怎可如此不讲理,这林子这么大,我怎知这小兽是你的宠物?”
扶柳道:“它的脖子上系着红绳,一看便是有主的,你瞎吗?”
欧杨出身尊贵,还从未被人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待过,一时竟觉得新鲜。
“放肆!”白毅喝道。主子受辱,做下属的自然不能忍。
“哦?”扶柳斜睨了白毅一眼,“我就放肆了,你当如何?”
“你……”
欧杨拦下白毅,“不得无理!”又对扶柳道:“方才确实没注意到这小兽是有主的,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若是一般人,出于礼貌,便是会回一句‘无事’,可扶柳显然不是一般人,只见她下巴一抬,从鼻孔里哼出一句:“算你识相!”
欧杨险些笑了,他倒是没觉得扶柳刁横,反而是认为有趣得紧。所有的情绪都摆在脸上,不喜便是不喜,颇为真性情。下巴微微扬起,两汪水眸中还噙着抹小高傲,唔,真是可爱!
别看欧杨平日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心思蔫坏着呢!世人常说,北洲君王谦逊有理,乃真君子也!
屁!
你问问白毅白珵,问问经常跟在他身边的那几人,北君是否有如传言说的那般谦和?他们只会送你一个字:呵!
不过欧杨那货会装,出门就还是儒雅俊逸的北君。门一关,恶趣味的属性才暴露出来了。
处在北君这个位置上,他自然不能随心所欲释放天性,便只有从下属身上寻些乐趣。无奈,他手下的人,一个赛一个规矩,简直无趣。是以,每逢空闲,他都要出来走走,若是总待在王殿,他非得憋坏不可!
此次,他本想独身出行,只是近来五洲不太平,身边的人都放心不下,哗啦啦跪倒一大片,他无法,只得带上白毅和白珵。但是这两人,一路上都绷着张脸,一点放松心情好好玩耍的意思都没有,这让他倍感郁闷。
早知道就不带他们,让他们在大殿上跪着好了!
他把主意打到了扶柳身上,这女子如此有趣,若是把她带在身边,想来旅途不会无聊到哪里去。
想法是美好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实施,扶柳扭头就走了,一点要和他搭讪的意思都没有。
欧杨摸着鼻子,叹了一声,“可惜了!”
白珵听到他这话,心中升起一抹警惕。她面上不动声色,问:“公子,方才那女子对您如此无礼,您为何不生气?”
欧杨反问:“本就是我的不对,何故生气?”
白珵愤愤道:“您出身尊贵,可那人,竟、竟辱骂您!”
欧杨倒不觉得有什么,笑道:“旁人不知我身份,自然是以平常态度对待。”
“可是……”
欧杨肃了脸色,“出了北洲,我便不是北君,你们也别端着架子,以免旁人生疑。五洲能人不少,能别交恶就尽量不要交恶,若是真不幸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站在别人的地界上,就更该谨慎行事!”
欧杨大多数时候还是靠谱的,他实在担心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下属招惹了麻烦,然后陷入无休止的纷争之中。
那还玩个锤子哦,趁早打包回北洲得了!
欧杨鲜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白毅白珵忙不迭应下。
“当然,避其锋芒不是让你们认怂。要是真被欺负到头上来了,就给我狠狠欺负回去!我北洲儿女,向来不是没血性的孬种!”说这话的时候,欧杨的语中透露出自豪,为他的国度,为他的子民!
“属下受教!”
……
血月森林的晚上着实不适合行路,各路危险接踵而来。这不,刚解决了黄金狮,又撞上了狼群。
这是什么神仙运气?
叹息归叹息,欧杨手上却没有半分留情。白毅白珵作为北君随身侍从,实力均是不弱,出手亦是干净利落。
最后一头银狼在欧杨手中毙命,白毅赶忙迎了上去,“公子,您没事吧?”
“无事!”欧杨掸了掸衣服上沾惹的灰尘,啧了一声。往常他自个儿闯血月森林也没见这么多的麻烦啊,看来这两个人确实不适合带出门。
“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东西等着我们,找个山洞休息一晚,明天再走!”欧杨吩咐道。
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有点运气的,往前走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找到了栖身之地。
欧杨踏入山洞,隐隐闻到一股烤肉的香气。他挑着眉,跟狮子银狼斗了那么久,他晚膳还不曾用,不知道里面的那位兄台能否匀他一些。
刚窥见一丝火光,突然银光一闪,一柄弯刀横在他脖颈上。
白毅白珵见状,拔出佩剑,进入备战状态。
扶柳定睛一看,这不是白天抓小锦的那几个小偷嘛!她撇撇嘴,收回了弯刀。
白珵看到她,心有不悦,“怎么又是你?”
扶柳往回走的步子一顿,上上下下打量着白珵,“搞清楚,我先到的,这话应该我来说吧?”
欧杨示意白毅白珵将剑收好,拱手作揖,“姑娘,好巧,又见面了!”
“嗯!”扶柳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欧杨又道:“天色已晚,不知我们今晚能否待在此处?”
扶柳抱起小锦,扔下两个字:“随便!”
“如此,便叨扰了!”欧杨在火堆旁坐下,看向火堆上架着一只野兔,又看了看扶柳。
扶柳撩起眼皮,跟他的目光对上,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吃便吃吧,吃完了今晚你们守夜!”
北君阁下并不觉得问人讨要食物有什么可耻的,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白毅和白珵婉言回绝了北君的邀请,蹲在一边默默啃着干粮。
吃罢,欧杨分配了守夜的任务,他守上半夜,下半夜白毅起来接替他。
白毅和白珵是熟知自家君上的性子的,没出声反驳,各自找了块地方靠着休息。
夜深,山洞中响起轻微的鼾声。欧杨扒拉着火堆,目光忍不住朝扶柳的方向飘去。
扶柳靠在石壁上,双眸紧闭,呼吸绵长而幽远。他撑着下巴,注视着她安静的睡颜,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下半夜的时候,白毅起来接替了欧杨的位置。欧杨朝他点了点头,便去休息了。
白毅很认真地注意周围的动向,他没有发现,扶柳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
扶柳若有所思地看了欧杨一眼,又重新阖上了眸子。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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