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而行。
车内四人,神态各异。
“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狭小的车厢内、独孤远明的朗诵之声不绝于耳。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大清早就这么吵吗?”车内座位对面,另一名青年乘客不耐烦道。
“兄台这话就说得有问题了。”独孤远明一合书本:“这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的时候、人耳目清明,正是刻苦用功的大好时光啊!再者说,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吵呢?”
“你——!”
那人眼看说不过、竟挥拳打向独孤远明的脸,却被清云在半途抓住:“这位兄台莫要动手。”
“你你你,居然动手打人!算了,读书人不与村野匹夫纠缠。”
那青年触电一般缩回手:“谁又愿意与你纠缠!”说完便环抱双手、扭头看向一边。
“唉、清兄,不要与此人一般见识;我这还有些志怪小说,最适合打发时间,清兄要不要来一本?”
这车内有旁人在,也不能专研剑谱,清云便没有拒绝:“那独孤兄为我推荐一本如何。”
“要我说,这本《青莲剑客》实在是妙;主人公便是那前朝诗仙——李白。这可是我替同窗罚抄了十遍《论语》才换来的,平常市面上都没有卖。”独孤远明取出一本封面已破烂不堪的小说,似乎很是自豪。
这书封面虽然破烂,内页却保存的相当完好,只是有点微微泛黄而已。清云接过书、翻阅几页,果然写得很有意思,于是便仔细观看起来。
莫约一刻钟后,似乎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清云抬起头、恰好看见那青年迅速扭过头去。
“你对这书感兴趣?”
“清兄不要说笑了,这人虽细皮嫩肉的,却恐怕是大字都不识一个。”独孤远明戏谑道。
却没想到,那青年并没发怒、而是沉声道:“我出一百两银子,买你这本书,如何?”
“这……”一听到有一百两银子、原本是穷书生的独孤远明顿时有些心动,正想答应下来。
却不料,清云轻笑一声道:“未曾想、独孤兄刚刚才说这人大字不识一个,现在却要把书卖给他;岂不是折了读书人的骨气?若是独孤兄缺钱,我这里也有二三十两、可以借给你,等你来年中举再还。”
“清兄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独孤远明一拍大腿:“我虽自幼家中贫困,却不能折了骨气!更不能去卖所读之书!”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道理,独孤远明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君子,一箪食、一瓢饮,足矣。这位兄台,这书、我不卖!”
“啊~啊~啊~!老娘我都快被你们两个气死了!”那青年怒火中烧下,似乎有点失去理智:“我是对小说感兴趣、才出如此高价;这书虽是前朝刊物,如今最多也只值五十两!”
“钱财乃身外之物,请这位兄台不要再侮辱我!”独孤远明似乎有向圣人发展的趋势。
清云在一旁憋着笑:没想到独孤远明如此迟钝,到现在都没发现那青年是个女人。
于是,整个车厢里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沉默了一会,那名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大汉突然动了;只见他从包裹中抽出一把大刀,架在那青年的脖子上:“我知道你小子有钱,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啊!”独孤远明差点被吓坐在地上:“清兄,快救人!”
“知道、知道。”清云懒散地站起身来,突然一记高踢、便踢落了那大汉的手中刀。
“哐当”一声,刀片便掉落在了木板上。
那大汉双眼瞪圆,大喝一声、锤向清云胸口;却见清云又是一踢,他便捂着裤裆、“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啊~!!!”
清云从大汉的包裹里搜出一件布衣、拧成条状,反束住大汉的双手。
“客官,你们是、怎么回事?”赶车的马车夫这才探头进来,却看见:清云正将大汉包裹中的银两往自己衣服里塞。
“没事,只不过是遇见一个强盗。”清云取出二两碎银抛给车夫:“等会到了西安城,麻烦你将这贼人送去衙门。”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车夫笑着接过银两,又放下车帘。
“清兄,你?”
清云又塞给独孤远明五两银子:“唉,只不过是行侠仗义时的意外收获罢了。”转过头去,那小姑娘已经缩在了车角:“出门在外,财不外漏是最基本的道理。若今天起了歹心的是我两,你怕是凶多吉少。”
“唉,谁让他想要抢别人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也不算是不义之财。”独孤远明接过银子、塞进怀中。
“放心,我们是正义之士;绝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清云坐回座位,重新拿起那本《青莲剑客》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时间、便在车马的颠簸之中缓缓流逝。待到夕阳西下,远处高耸的城墙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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