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是,反弹?打出去的光团并不是那种一触即碎的凝聚体,而是被施加了多余的物理特性,从而达到能够反弹的效果。
烛风左手的攻击被打断了,缪格罗趁着这个机会绕到了烛风的左侧空区,右手伸开为掌,掌心月牙生芒,光分五,化而为实,弹射而出,对着烛风的胸膛爆射,同时对方的左手伸过来揪住了自己的帽子,帽子的缠绕解除了。
身影再度被击退,但轰炸在自己胸膛上的五颗光团并没有就此罢休,当然,它们打在烛风胸膛上的更像是物理伤害而不是纯魔法伤害,并且再次把烛风当做的跳板,五颗光团命中后再次分散,开始在墙壁之间快速的弹射。
“对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是吗,同时,也判定像我这样发射光束的家伙在这么狭小的地方没办法击中自己是吗,小鬼啊,别太高看自己了啊,如果你认为比赛只是玩玩的话,那我们这些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登上舞台的啊。”缪格罗左手一挥,又有五颗弹珠大小的光团被甩了出去,没有目标,他是对着墙壁射击的。
“刷”光团弹珠从后方擦过自己的耳廓将自己擦伤,而且,像耳朵这个毛细血管丰富的地方被击打到也是格外的疼痛,烛风立足身子,周围不断的回响着乒乓球一样的弹跳声。
“而且,虽然不知道刚才你是怎么从即将出局的危险中挣脱出来的,也许另一个倒霉蛋被你踩飞了吧,既然你都这么做了的话,那么现在再来指责我就是你的不对了吧,如果刚才的地方真的是悬崖的话,你说不定就已经没命了吧。”缪格罗眼神里带着某种锐利,但那种锐利并不是直指烛风个人的,他的那种眼神表示,虽然他是在看你,但实际上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你身上,因此,比起烛风,他似乎更在意周围被自己系数打出的光团。
当然,时不时被光团击中的烛风也意识到了,对方发射出的光团并不是为了直接打到自己,相反,他根本不在乎能否第一时刻击中自己,他只需要让光团一直在狭小的空间内保持弹射就可以了,只要光团能一直弹射,那对方迟早会对烛风造成伤害。
果然,一上来就不可能让自己过的舒服。
烛风思索着将格斗流的气旋加大举过头顶,试图让急速旋转的风流干扰到光团的弹道,尽管这样做似乎也无法防御住下半身。
原本以为是自己会在这种狭小的地形占优势,但实际上却是被对方占据了上风,边貌之锁的转动有时间限制,虽然说击败对手并不是必须的,但如果在活块转动之后这些光团还会在自己周围骚扰,那看来还是先击败掉对方才是上上策。
“光影蟋蟀是吗。”烛风停留在原地,周围穿插而过的光团仍然有可能击打在自己身上,尽管对方仍然在不断的发射光团,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好像并不能将烛风击垮。
“那么,你当然也明白,我可不是靠着傲慢和自大才站到这里的吧。”烛风低伏下身子,已经预备好了冲锋的姿态。
紧接着下一秒,在格斗流的加持下如同猎豹一样冲出去,完全没有理会周围弹射过来的光团的意思。
缪格罗再次扔出帽子,原本已经缩小到正常大小的帽子现在瞬间胀满,依然轻轻松松的缠绕住了烛风的拳头。
“有时候,太过专注于眼前的目标,会让自己身陷泥潭呢。”缪格罗说到,他看了看周围,继续对着烛风说到,“你已经被‘盯’上了呢。”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光团的弹跳停止了,它们已经不再像无秩序的弹力珠一样在自由的空间内到处乱撞,而是像粘附在窗户上的小水珠一样静悄悄的挂在原地,如同黑暗中蝙蝠一样,静静的等候着血液充盈的脖颈。
“刷!”
像是成千上万的飞鸟从寂静的原始森林中一跃而飞,又或者像成百上千的跳蚤红着眼跳向隔着皮肤高高隆起的静脉,那些早就瞄准了烛风的光团这一次集体炸向了烛风的后背。
这就是为什么缪格罗完全不在乎精准度四处发射光团,那根本不是在攻击,而是为了锁定和瞄准,像蟋蟀一样跳跃在灰色活块墙壁之间的光团,只要有其中一个咬伤了烛风,在伤口上散发的血腥味就能让它们集体把握到烛风的位置。
缪格罗在向后退,手中的光团从月牙形状的结印里流泻出来,因为他判定烛风在前后受击的时候大概会前后慌乱,比起自己,他应该更在乎自己后背爆发出来的攻击,而等他转身的时候,自己就再次取得到了命中对方的机会。
紧接着,缪格罗就看到了自己帽子上的异样,那原本紧紧包裹住烛风拳头的帽子动了,不是对方拳头的动作,如果真要说的话,那就像帽子被什么东西给注满了一样。
紧接着,漆黑如鬼魅一般的火焰直接炸开了像蛇皮一样缠住了烛风的帽子,像是出膛的火药一样对着缪格罗撕咬过去,冲破了对方帽子压制的火焰在空中壮大了自己的气焰,像是流动的诅咒一样,火焰对着缪格罗扑咬过去。
“火焰?”缪格罗并没有猜测到对方居然还能用火焰冲破自己的魔法器,但这样一来,原本用来进攻烛风的攻击就只能用来击退火焰了。
手中聚集的攻击对着如阴魂一样撞击过来的火焰发射了出去。
“非常不错啊,像这样凭借着自己的意志突破困境的封锁,像这样完全不在乎背后的攻击也要对敌人予以痛击,但是我已经说过了啊,你已经被我的光影蟋蟀盯上了!”光柱冲进火焰中爆炸,缪格罗闪避到墙角的位置看着远处的烛风,脸上再次流露着胜利的笑容。
动不了,原本应该进一步打出去的拳头在破布一样的帽子里戛然而止,原本应该炸在自己后背上给自己一个向前的推力的光团并没有动静,但身体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自己的脚似乎也被固定在了地板上。
而在烛风的背后,密密麻麻的光团牢牢的抓在烛风的后背上,然后硬化,原本如泥巴一样的光团凝聚成了石头,并且像冰块一样冻住了烛风的后背的手臂,烛风现在就像木头人一样被定在了原地。
“我也曾年轻过不是吗,在相当的一段时间内,我都相信着我所认识的东西永远都会是我所认为的样子,相信着只要向前打出拳头就能够取得胜利,但事情总会有变故不是吗,哪怕你尽力用体面的服装去点缀自己的高高在上,但依然摆脱不了被自己所厌恶的阴影所吞噬的不幸,届时,你就会尝到自己像木偶一样被提线牢牢缠缚住的滋味。”
缪格罗手臂抬起,那伸开的五指,光芒从月牙里流了出来,像眼泪一样流了出来。那看似诱人的月光也不过是借来之物,哪怕在那段绝对粒子还没有被人们发掘出来的时代,也早就有人下了推论。
在太阳的绝对权威下,任何的耀眼都谈不上自由,只有月亮自己知晓自己的一无所有,所以它从不开口,所以它只是默默的扮演着世界的配角。就像一无所有的人一样,一旦他们失去了跟绝对粒子之间那微弱纤细的连接,那再怎么伟大的魔法都会离他们远去。
“为了更高的出价,现在的我不得不与你为敌了呢,所以说,只是因为别人为你收买好了关系就杀进赛场,你依然还是太傲慢了些吧,至少,在你还能自己前进的现在,如果靠着这种阴险的勾当去得到第一,这才是最不能让人允许的吧。”缪格罗说到,他看着已经被自己的光影蟋蟀封锁住的烛风,和他一样,自己也有着必须要背叛,必须要进攻的理由。
“嗯,实话说,在听说那个家伙将一部分人收买过来之后,我还真的是有些傲慢的放松警惕了呢,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抱着一个不怎么严谨的态度才来参加比赛的,和你一样,我也是冲着钱来的,以为竞技比赛只需要随便打打拿个赏金离开就行了,这是我的不对。”
“但我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我只是偶然继承了他此前的名额,所以,如果你对我抱有错误的认知的话,那你可要看好了啊,光芒可不是这么用的啊,像虫子一样聚集起来将目标封锁在原地,光芒才不屑于做这么无趣的事情,即便深陷万丈黑暗也不回头,即便被时空吞噬也拼死挣扎,我可不认为这种拼尽全力的执着是在炫耀自己的强权,即便是在漫长冰冷的黑夜,月亮也会继承着他的意志将黑暗点亮,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光芒啊!”
全身的光团直接被爆发出去的气流炸了出去,攥紧的拳头燃烧着不灭的风息,眼眸深处燃烧着漆黑深邃的火焰,所谓的竞技,只有拼尽全力将对手揍翻在地,那才是真正的尊敬吧。
【情节补充】——“光之悲,月之吟”
破碎的月光撒在跟手术刀一样森寒的白床单上,病榻上的女子宛如被月光碎片拼凑起来的虚影,构成了一抹虚弱的美。
“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缪格罗吻了吻妹妹的额头,眼神里带着莫名的痛苦和哀伤,这种哀伤也同样渗透到了他的一举一动中,就连那顶被缓缓举到头顶上的白帽子也显得分外沉重了。
他又要离开了,尽管这种离别会让他更加难受,但是那吃人的医药费可并不会向弱者坦露温情。
“喂,别听家伙的摆布了,你要是来干这一票,我们一起把那家伙推下台,这要是成了你可是要三倍的金子可以拿。“有人给出了这么一个建议,让他背叛叶残,不再暗中护着那个已经预定好的参赛者。
“干我们这一行不就是只为金子而服务的吗。“缪格罗很快答应了下来,并没有感到良心不安。
黑暗已经成功的驯服他了,唯有月光才能让那颗死寂的内心暴露出原本脆弱的伤痕。
不知何时,缪格罗已经厌恶了看向太阳了,尽管讽刺的是,他正是一名使用光元素的修行者,而必然的,每当他在绝对粒子凝合过度的时候,他就会感受到那股刺穿心肺一般的灼痛,那来自光明的反噬。
当他彻底的摆脱掉年少的狂妄和热诚之后缪格罗自己才发现,人类能够使用绝对粒子这本身就是一种天大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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