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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王爷又来了》第六章 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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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刚驾崩,那尸身还放置在荣妃宫里。三宫六院里各处都是摆放着白帘,宫女太监们都是穿着黑灰一调的衣裳。为此尚衣局里的人都是连夜赶制,忙得不可开交。戴红艳等衣裳首饰可都是大忌讳。

若是余若安揪着这点不放,她大可现在叫人将淑妃带走。淑妃也是明了这一点,惠妃不动声色地又拿起了茶盏。

淑妃的爹爹可是朝堂重臣,她这个妃子也是先皇亲赐,她才不信余若安能拿她怎么样,从初察觉的心虚中抬起头,直望向余若安。触及到余若安的笑容只觉得心惊,手臂上起了鸡皮。

明明余若安只是淡淡的在笑,却给她一种可怖的感觉。那一双眼睛冷漠的不像话,从余若安的眼睛里看不到她的倒影,比宋太妃的眼神还要可怕。淑妃又低下头去。

赵嬷嬷在一旁着急,太后娘娘在问话,她家主子不回可怎么好。在背后轻推了一下淑妃。

淑妃被赵嬷嬷碰到了,打了个哆嗦。神色十分不对劲。

这时惠妃才貌似好姐妹紧张道:“淑妃,你怎么了?”

听到惠妃的声音,淑妃才反应过来,“无…无事。回太后的话,妾身是身子有些不适。”

“是吗?夏末了,凉意也近了,要是在本宫这受了凉可就不好了,淑妃既然身子不适也不能出门,就在流云宫里多抄些佛经吧。”余若安喝了一口茶,浅笑不变。她倒是不想难为淑妃,只是凤印在她的手里,她得让下边的人长规矩,也得先行立威,而淑妃刚好在她面前出了差错罢了。

淑妃与惠妃告了退,余若安依然坐在正堂中间,品着茶。茶温热得适宜,却是从指尖里渗出了凉意。这宫里不知为何比起丞相府要冷得多。扬起眸子向外边望去,是扬扬洒洒的阳光。

棉雾那边传了早晨的膳食,皆是清一色清新寡淡的菜色。余若安吃着很舒服。她不开口说话,屋内一众人也都板着脸做着自己手下的事物。

余若安不喜多言,曾是喜欢过的。

她的母亲是顾氏是个极温和的女人,她说起话来斯斯文文,看过许多书,最喜搂着余若安讲些奇闻趣事。年幼的余若安总是会积极地发问,讨得林氏的开心。

在宅子里,比起冰冷忙碌的父亲,她最喜欢母亲了。那时候喜轿经常从侧门里抬过来,她常去望,觉着有意思。后来她明白了,母亲不觉得那有意思,每每喜轿来,母亲总是会难过。后来她再也不去望喜轿了,她总是陪着母亲,直到母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她都在。

顾氏的手脚冰凉,出的气已经比气的气多了,眼睛也已经闭上了。年幼的余若安隐隐知晓都是因为前院里的那些人母亲才会这样的,“是爹爹,还有祖母她明明知道也从不过问,都是他们…”

“闭嘴,母亲护不了你们了。记住,少言总是出不了错的。”顾氏似是想将眼睛睁开来,再看看余若安与余希颜。最终也只是停了呼吸。

杏雨看着茶盏中的茶似是凉了,余若安仍往嘴边靠去,“太后娘娘,茶凉了,该换了。”

“皇上到。”棉絮见着皇上,连通报的声音有些颤了,她到底是年纪轻,胆子也小。

齐胤的神色同昨日的没有多大改变,只是眼底袭了一层浓重的黑色白日里看得更清晰了。他先是行了礼,然后站着也没有坐。“母后,儿臣此次来是想询问母后父皇的葬礼是一并从简,还是遵照从周朝传下来的礼法。”

从周朝传下来的礼法繁杂,要是真的是要办的话,不仅麻烦,还要用国库里的银钱许多。余若安把茶递给杏雨,“皇上是作如何打算?”

“进来处理国事很是烦忙,大臣们也都是辛劳。近年来,水旱国库也一直不充裕,不能再加重百姓的负担了。”齐胤如实道。眉头紧锁,先皇后期昏庸无能,国态一直都处于衰弱。落在他肩上的担子也就是很重。

余若安见之也了然,既然他唤她一声母后,国事也是关系到她,她就帮他一些吧。“大臣们大多都跟着先皇许多时日的老臣了,他们定是不会觉得辛劳的。国库确实是不能让百姓们再加填补。就从后宫,前朝夫人小姐的用度里边省吧。衣冠首饰一类通通都节俭下来。”

“这。”齐胤本来只不过是告诉余若安一声,她毕竟是太后,没想到她竟是认真地为他考虑了。

“先皇逝世,本宫着实难过,思及此乃国丧,从即日起,名门贵女都素衣少饰。想大臣们对先皇是何等的尽心,如此皇陵之墓便由他们亲自去筑一些门瓦吧。”杏雨将茶重新泡好,余若安没有接过,也没有等皇上的应话,只是望向了外边。“皇上觉得今日里的日头如何?”

齐胤愣了一下,望向外边。“夏末秋凉,这阳光极好。”

“皇上如今事物烦忙,本宫这身体康健的,用不着你日日来看。有时间就去处理事物吧。”余若安催促着送客,这皇上明显疲惫,要是在她这宫殿里出了事,她才不想跟那荣妃一样呢。

“那,儿臣告辞。”齐胤收到了主意,心绪不错。去了寿安宫,宋太妃昨夜里便从原先的重华宫里移到了这处。

未进门,就听见摔瓶盘的声音。“那两个贱蹄子,一见凤印不在我手上,竟就这般不恭敬,连我这边的请安都可以省了?”

淑妃在太后那边报了病就要在屋里抄佛经了,哪里还能去宋太妃这边请安。惠妃是有些怕宋太妃的,若是平日两个人一起去,挨骂也可以与淑妃分担分担。如今她一个人去,早前还去了太后那边请安之后再去宋太妃那边的,她哪里敢啊,也随着报了病。

宋太妃哪里见得惯,没有地方可以发泄,只得摔花瓶。嬷嬷宫女们都退在一旁掩着动静,不敢吱声。

“皇上到。”门口传报的是一个老太监,跟了宋太妃好些年了的。心里犯了嘀咕,宋太妃从来不让齐胤见着自己这么一面,如今是显了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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