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只觉一股凉风从头凉到了脚底板儿,瘆得慌!
转念一想,他若真是那江里头的河妖,必定法力高深,她个未出道的小阴姑怎是对手,保命要紧,她也学着村民们虔诚模样蹲在地上,假意拜了拜。
不久之后,整个坪山村都如神力加持,杀猪的杀猪,宰羊的宰羊,将自家最好的东西献给河神;经过村长老们商议,河神是宋自强捞起来的,他算村里功臣,与河神有机缘,所以河神该住他家。
村长老出来郑重与河神道:“不过——自强这间草屋简陋不堪,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只能委屈河神姥爷先住上几日,等我们连夜赶工,用四方石做基、上好的樟木做梁、还有青瓦白石为河神姥爷盖一间大房子!”
他双手摊开比划出一个‘大’字,许久未等来河神的回应,转身一看,河神蹲在宋自强家院子里用稻草在逗鸡!
旁边围着一众坪山村村民一脸茫然,这河神咋个回事?
村长老笑了笑,解释道:“想是河神初来人间,头回见鸡,甚是喜欢吧!河神姥爷您放心,咱整村儿的鸡都是你的!”
村民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唯有一刚生完娃的妇人出声问:“俺能留只母鸡下蛋不?”
长老一脸嫌弃训道:“留啥鸡,有河神姥爷还愁没蛋?”
妇人一本正经问:“河神姥爷能下蛋?”
长老气得鼻子冒烟,挥袖子令道:“宋老三,把你媳妇带回家看娃去,乱凑啥热闹!”
天色也不早了,宋妻与自家嫂子做了一桌子大鱼大肉‘供奉’河神姥爷,也是此时,村里三位妇人架着秋葵从外头进来。
“二叔,河神新娘子要跑,被我们请回来了!”
秋葵咬牙瞪了对方一眼,“放开我!”
要不是她太久没吃东西饿得四肢无力,怎会还未跑出两亩地,就被这些个农妇给抓回来?
“您这是要往哪儿去呢?”宋长老笑眯眯的,看似尊敬,实则在质问。
秋葵被几妇人拖回来时,她就想到那日在河仙村,自己是怎么被那些村民扔进江里去的,再想到奶奶惨死她就没好气的反问:“两条腿儿生我身上,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管得着吗?”
对方收起面上笑容,“切莫如此说话,您乃我大河神亲选的新娘,河神在此,你就得在此左右侍奉!”
秋葵恨之切切骂道:“什么狗屁河神,他是你们的神,我可从来没认过!”
“你竟辱骂河神姥爷!”宋长老一脸震惊!不敢相信!
这世上怎有如此不知敬畏神明的女子!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秋葵的脸,“河神姥爷怎会选定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做新娘?”
“二叔,这女子对河神大不敬,决不能轻饶!”在旁的妇人教唆道。
秋葵气急败坏道:“你们凭什么处置我?我奉劝你们快放了我!不然……”
宋妻在旁拉了拉他的袖子劝道:“姑娘莫说了!”
“我就要说!你们听好了,我不是什么河神新娘,他也不是神,他就是个从江里捞起来没死透的人,与我一样,只不过恰巧穿了一身红衣,你们仔细瞧瞧,他与寻常人有何不同吗?不仅未有不同,他从头到尾一句话未说过,不是看天儿就是逗鸡,像个龆年幼童!”她推测,这厮应也是河仙村从外头骗绑去祭河的,大约脑子有点问题,正好是河仙村刁民的下手对象。
旁边几人听她一本正经说完也都看向河神,宋自强挠了挠脑袋说:“这……河神姥爷好似真有些不同!”
宋长老深信河神的传说,当即喝道:“住口,河神姥爷是神,自然与常人不同!”
他接着又黑着脸命令道:“河神新娘恐怕是江里泡久了脑袋不清醒,晚饭也不必吃了,出去外头跪着清醒清醒!”
秋葵就这般被她们拖到屋外跪着,于是屋里数人侍奉‘河神’吃饭,屋外两人守着秋葵以免她逃跑。
“咕噜咕噜……”她肚子饿扁了,斜眼往里看,那“河神”在里头左手抱鸡腿,右手捧着蹄膀啃得满嘴是油,她忍不住摇头叹道:“啧啧,就这傻子也能当神供着,我也穿一身喜袍,咋河神就不能是我呢?”
按理说里头人多,七嘴八舌的,秋葵的话应传不进去,可她话音刚落,那傻子河神眼珠子突然往这边一转,直直朝她这边看来,也是同时,一阵冷风吹来,她连打了三个喷嚏,人都趴到门槛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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