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军大营。

“太子，攻城已攻了两天了，战士们吃不饱饭，根本攻不下呀！”大营里主管粮草的官吏。“粮草还能坚持几天？”

“最多两天，必断食。”

“两天吗？后军粮草什么时候运到？”

“运输线一断，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哼，要你干什么吃的？”太子此刻后悔没有听从圭言所劝，两天来大军攻城死伤惨重，虽然有了几次功上了城墙上，但离破城还有一段功夫。

“太子，退吧！”趁粮草还未断绝彻底断绝，末将护送太子先回天启。

“回？这么多将士还在危险中，你让我回？”

“太子走吧！您身份尊贵，如果出什么意外的话末将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交代？有什么好交代的？皇子死国门，天子死社稷。有什么好交代的？”太子虽然带兵是个庸手，但他自小苦读圣贤书，也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报！大都督圭言运粮归来。”

大都督来了？太子想起之前不听大都督劝告，强行逼大都督圭言离开，他心中有愧，此刻虽然迷惑大都督为何如此短的时间可以运粮归来，但他也未迟疑，连忙前往大帐相迎：“小儿无知，冲撞了大都督，还请大都督不要介意。”

圭言率兵劫掠了些粮食，但还远远不够支持大军返回河西要塞，顶多可以使大军多撑一天，他虽想到了西凉可能断补给线，但他还是抱有侥幸心理，听闻补给被断后，他连忙率兵赶至大营，此刻不是他与太子闹矛盾之时：“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有错，末将还是太冲了。”

待屏退左右之后，太子悄悄问道：“大都督当真运粮归来？”

“哎！”大独孤圭言一声叹息：“哪有什么军粮？只是抢了一些，最多够支撑大军一二天，此刻我虚张声势归来是为了稳定军心，补给线断了的消息定不能在大军里弥漫。”

“还是大都督想的周全。”太子对大都督是由衷的钦佩。

“太子是储君，此地太过危险，末将派人送太子回天启吧！”

“不，我绝不走。”

“不行，你必须走。”圭言一定要保住太子安危，不然太子一旦出现意外。到时圭氏一族都得给太子陪葬。

太子叹道：“储君？恐怕我继不了位吧！”

“太子何处此言？”圭言有些疑问，谁能动摇的了太子的地位？

“大都督不知，咱们离京这段时日，长安发生太多事了。之前你问我急什么？长安传来消息，大太监陈安倒了，父皇身体恶化，已经神志不清了，长孙氏在天启所有势力被瓜分了，也就是说除了十万关中军，我什么也没了。”

“怎么会那样？”圭言简直不敢相信，竟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怪不得太子急着攻打西凉，只有灭了西凉，再率十万关中军回京，才能保证他顺利继位。

“怎么不会？我那个十七岁的幼弟李涛有了安平的支持，父皇病重后长孙氏势力被大幅度削弱，今又陷入如此危局，我对继位已经不敢兴趣了，只愿到时带着十万关中军平安到达封地。”太子无奈道，并非他真的不感兴趣，只是长安势力重新分配，当时支持他的六部高官很多被换了下去，他能顺顺利利当个亲王就不错了。

“太子如此贤德却无法继位，真乃一大憾事。”圭言怎能听不出太子语气中的落寞，怪不得家族来消息，让他离太子远一点。

“现在无论河西取得怎样的大捷恐怕功劳都在大都督身上。”各方势力是不会让一个将要废掉的太子取得如此大的功绩的。

“既然太子有意将河西大捷让与圭某，圭某定当力保太子平安！”太子被废是各方势力商量的结果，现如今太子还有十万关中军，加之其名正言顺，要想扳倒太子长安还得费上一番功夫。以圭家在天启军方的地位，太子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大都督能否代表我与各方势力谈判，我可以退位让贤，但是必须被封亲王，只有亲王爵位才可力保长孙氏，长孙氏全盘接入我的封地，剩下的别无所求。”

“这个当然可以。”只有圭家能保太子平安，不然仅有十万关中军是无法与长安谈判的。

“还有一点。”

“什么，太子但说无妨。”圭言有些疑惑，太子已经没什么筹码了，还想提什么？

“放心，不会让都督为难，待父皇病故之日，我要在皇陵守孝三月，已报父皇养育之恩。”天启帝一旦驾崩，其子必须立归封地，这是天启传统。

“这个理所当然。”这并没有危害那方利益，圭言还是可以答应的。

“多谢大都督了！”太子脸部煞白，憔悴万分。

“前方军事就交于大都督了。”

“太子暂且安心，末将定能化解此次危局。”

“嗯！”补给线断了，但天启毕竟比西凉强大的多，此刻又有数倍于对方的兵力，如果圭言连这点困局都解决不了他就不要当大都督了。

“停止进攻。”圭言发出第一道军令。

“不打了？”乌托尔此刻在城墙上看到对方总攻还未发起便退兵了，难道对方反应过来了？

唰地一声，一把巨箭飞上城墙上，上面有封信。

乌托尔打开一看，“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望大将军三思。”

乌托尔心惊道，对方已然反应过来，只是他不明对方这封信有何意义？连忙叫来心腹谋士：“你看这天启太子为何发如此信件？”

那谋士看了一遍有一遍，还是有些地方不明：“如果对方退兵，大将军会做什么？”

“定会先禀明大王，然后派出骑兵，拖住对方，待对方粮食耗尽之时，到时还用我们出手？”

“对了，我想到了。”那谋士突然灵机一动。

“哦？”

“以对方粮食储量，安然回归天启不难，难的是大将军的骑兵骚扰，一旦被拖住，行军缓慢，定会遭受巨大损失。”

“那岂不是很好？”说着乌托尔就打算下命令了。

“不，如果那样做的话，他们也许损失惨重，但天启何等强大？一旦遭受如此大败，定会组织反攻，到时咱们被攻破的边凉防线还未恢复，西凉仍有灭国之危。对方写那封信就是告诉咱们，他们不会对咱们赶尽杀绝，圭家要趁机加大对西北边陲的渗入就必须要靠战争，一旦咱们被灭了国，圭家靠和谁打？戎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