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这才挨到家,顾不得看一眼母亲的病,问候几句,甚至也不打声招呼,书生径自先来到自己原来住的房间,轻声柔语,也是生怕吵到睡在东屋的病人,“好了,到我家啦,你不必再躲,出来吧。”连跑带吓,还有走这样远的路,一直身处书生两腿夹缝间,实在不舒服,很辛苦,玉狐狸迷迷糊糊听到书生跟她说话的声音,松开双手,整个滚落到地下,幸好距离地面近,摔的不疼,不然,她绝对不会沾地就睡,这样差的环境。
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直接掉到地上,动也不动,身上还有血,莫不是死了?书生连忙用两只手小心奕奕托起玉狐狸来,仔细检查。玉狐狸身上的血虽然不少,可是书生却找不到出血点。这是自然,那血都是胡海狸揽住玉狐狸一起逃跑时,从他那里沾到的,要是受过伤,有伤口,一路上肯定会留下血迹,不至于这样平安无事,轻松到家。
但是,书生依然无法判定玉狐狸还活着没有,心里起急,顾不上考虑太多,他不知道应该叫她什么,她会说人话,也应该听得懂人言,他轻轻摇晃她,“喂,喂,喂,你怎么样?有事没事啊?”玉狐狸自然很快被弄醒,她缓缓睁开眼睛。书生这才长出一口气,“还好。你听得懂我说话吗?你受伤没有?”
玉狐狸猛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里,这间房子再普通不过,太简朴,不好看,她不喜欢,只有书生,是她认识的,是他救的她,她奇怪地问:“这里是哪里呀?”听玉狐狸说话口气平和,似乎没有什么事,书生笑了,“这里是我家呀。”
“你家?”玉狐狸睁大眼睛,留神,注意,人人都在抓她,她肯定有大用处,要不然官兵、猎户,不至于那样上心,穷追不舍,这个书生会不会和他们一样,把自己哄骗来,逮住,私自扣押,好处独吞啊?。“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你看你身上都是血,刚才还一动不动,把我吓坏了。”书生关切地问,双眼一直紧盯玉狐狸。
这样俊俏的书生,这样善良的举止,这样慈悲的品行,怎么会是坏人呢,也是她先找上的人家,并不是他主动的,不要冤枉救命恩人好不好。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是坏人,要利用她,反正如果不是他搭救,早就被别人捉了去,还不如落到他手上痛快,这样很好,随便吧。想到这儿,玉狐狸的小狐狸脑袋上居然露出笑容。书生看呆了,为什么感觉这个狐狸极致可爱,让人不只眼睛里有她,内心居然也扎下根,自己不会对个动物产生偏好吧,真荒唐。
“我没受伤。这是胡哥哥身上流的血。”胡海狸生死未卜,现在不知道怎么样,很可能凶多吉少,玉狐狸黯然伤神,既难过,又害怕,只希望他就如他所承诺的那样,会好好的,来找她,或者等她回家去。“胡哥哥?”书生当然不明白是谁。
胡海狸是修行万年的狐狸,她是他养大的,这些玉狐狸不方便跟书生细说分明,至少是现在不方便说,在还不清楚这个人类对他们狐狸会变化成人是什么态度的时候,她打一哈欠,“我很困。”“那好。我去给你打洗澡水,好好洗洗。”已经后半夜,谁不困呀,刚才玉狐狸就应该是在地上睡着的,总不能让她身上各处都是血就睡觉,书生慌忙出去做准备。
这是京城外围,一个村子边上,一处独门独院,普通民房。小院不大,院子里还种满蔬菜,房屋只有三间,中间是过堂,做饭,走道,两边两间房住人,妈妈一间,孩子书生一间。书生前几年丧父,家庭生活便一落千丈,卖掉京城内城的好房子,解散家丁,丫环,搬到穷苦乡下、袓上的老家居住,翻盖起这个小院,置办上两亩薄田,母子两人相依为命。早些年一家子积存下的为数不多的钱,是为书生专心念书,研学花的,在紫金山外的寺庙里躲清静,也需要些消费。不过,勤俭持家,维持生活还没问题。
蹑手蹑脚走进母亲房内,看到老人家在安睡,脸色确实不大好,不知道作下什么病,书生没有敢打扰,还是先让老人休息好好,明天天亮以后再说,就退出来。幸好有热水,不用现烧。把洗澡用的木桶,放进自己房间,倒水,冷热调好温,尽量不弄出声响,省得惊动东间房的母亲,做完洗澡前的准备工作。
书生犹豫,玉狐狸会说人话,是拿她当女人看,自己退出去由她自己来洗澡呢;还是应该就象对待狗呀猫呀的一样,他给她洗,她自己会洗吗?要不,问问吧,“你原先怎样洗澡?要不要我帮忙洗?”“以前都是胡哥哥为我洗澡。”还经常是鸳鸯yu,尽管那些时候,就是现在,玉狐狸都尚不解男女风情,可胡海狸是懂的。
那就是需要帮忙,书生抱起玉狐狸,就将她放进水中,开始为她清洗身体每一处,特别是血渍多的地方,一定得洗干净。长时间,温存,轻柔,细致的抚mo,特别是人手触碰到敏感部位,玉狐狸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有了感觉,膨胀,燥热,很想去搂抱书生。她不理解,这是跟胡海狸在一起时没有过的,只因为她现如今刚刚可以转变为人,便有了人的基本特征的缘故。
如果不是木桶里的血,胡海狸的血,胡海狸重伤,受苦受难的血,使玉狐狸尽量保持清醒的头脑,她很可能已经扎进书生怀里,就是这样,她的两只前爪,也搭上书生的前胸。“好了。”又用瓢调来不凉不热的温水,从头上浇下,再从木桶里捞出玉狐狸来,冲洗一下她原先浸泡在水中的下身,书生就拿过毛巾,替她擦干净,放她上chuang,给她盖被子,“盖好,别冻感冒。可以睡啦。”
“那你呢?”玉狐狸见到书生环抱起木桶,有些吃力,是要把装许多水的木桶弄出去,倒掉吧。“一会儿就来。”书生边说边转身,向外走。玉狐狸偷偷张开自己人形的右手,放在唇边,向书生吹口气。书生立刻感觉双手上的木桶,轻便很多,不再吃力,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赶紧把红红的血水倒掉才是,不能被母亲和邻居们发现。
书生再回房,玉狐狸自己已经入睡,刚可以变化为人,又遭受大磨难,她太疲倦,太乏累。书生当然要和玉狐狸睡一张床,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总不能和妈妈睡一个屋,就当跟个宠物一块睡吧。玉狐狸翻转身,自然而然抱住床上的书生,近千年以来,自从胡海狸把她带上紫金山,她还没有单独睡过,都是和他一起的。书生给玉狐狸的感觉,和胡海狸是有些不一样,他要单薄,瘦弱些,不象他那样十全十美,但是,也足够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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