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太紧张。”
我对着眼前为我带路,步伐极不自然的人说道:“我又不会杀了你。”
“我……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他为了保全自己做出承诺。
“你大可以闭嘴。”
再这么对我唯唯诺诺,我可就要杀你了。
听说,人都是有自尊的。
转过角,一条上坡的路在我面前展开。
那人的自尊心,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为了生存可以身不由己,为了避害可以言不由衷。在死亡面前,一切除生命以外的东西都可以舍弃。
它和诸多人类的情感一样,只不过是虚无缥缈,可有可无的玩意吧?
我一脚将面前那人踹翻在地。
“和我战斗。”我说。
他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瞳孔扩张,眼球颤抖,“不……我怎么可能和你……”
我踏在他左腿肚子上,“和我打,不然我就杀了你。”
“就算你这么说……啊!”
他的左腿在我脚下化作一滩肉泥。
究竟是为什么呢?失所组的这些人,永远都是一副屈于人下的姿态?
“放过我……放过我!”
抽搐的脸,他惨烈的恳求。
这幅样子,和临死前的猪有什么不同。
人自诩万物之灵,在死亡面前,和贪生怕死的卑微物种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不反抗?”我问。
面对沦落人也好,面对我也好。为什么都是选择屈服?
“因为……打不过你。”
因为打不过?因为逃不掉?因为反抗没有用就不反抗?想不通啊,在母星我可是打败了一路的不可能才走到现在。
骨与肉碎作一团的声音,他的另一只腿也被我废掉。
哀嚎。
“放过我,求你了……”
是啊,他根本不可能战胜我,是我强人所难了吗?为什么看到他卑微丑陋的模样我的心情会如此糟糕?
这种捏起来令人作呕的骨头,为何我此刻会如此想毁掉?
“弱肉强食。”
宇宙法则,我说,“适者生存。”
这种弱小的人真恶心呐。
“弱小,也有罪吗……”他扭曲成一团的脸,发出最后的呻吟。
“嗯……不是。”
我一手了结他的生命。
屈于强大才是罪。
淌着血的十指,身前萎靡的身躯。
人类如果都是这种级别的话,毁灭地球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吧。我如是想到。
“你,刚才干了什么?”
声音响起在极远处,说话的人却出现在了斜坡较为平稳的路面处。
与我的距离不到两米,是悄无声息地接近过来的么?我转过身去,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一个身形几乎大我一倍的家伙站姿稳重如山,匀称有致的肌肉将黑色背心撑得格外养眼,他的表情犹如冷硬的钢铁。
是路见不平的勇者么?以为稍微做过一点锻炼就能制服我吗?
不,从他沉稳内敛却又布满荆棘般狂放的气息来看,这个人不太简单。
“你瞎呀,没看到我手还没洗?”
我举起染满鲜血的手,鄙夷道。
然。
我正将眼神调整成鄙夷状态,路灯下那人却兀的化作一道疾影,闪电般来到我跟前,冲我的头颅双掌合击。
靠,不按常理出牌。
我屈膝跪下双腿,头后仰下去。没办法,出人意料的攻击,我没法提前做出规避。
我看着逐渐从两翼合拢而来的巨大手掌,心想,没问题,避的开。
就在我掉以轻心的片刻,我还未着地的膝盖感受到了猛烈的攻击,这股强大的作用力直接使我完美的躲避路线产生了偏移,原本是主动后仰下去的我,竟变得被动朝上飞去。铁块般的双掌,已然触及到我的手肘。
切……被他得手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攻击,顶多就是骨折而已,并无大碍……
boom!
“什……么…?”
空中的我双眼垂下,目所能及之处尽是滚滚黑烟,隐约可见我皮开肉绽的左臂。
刚才那是……?触碰到我的一瞬间,发生了爆炸?
没等我将状况弄清,那人便突破我眼下的浓烟,刚硬的面庞从黑色的硝烟里显现出来,与此同时,双耳传来猎猎风声。
糟糕!
同样的一招!
boom!!!
受到爆炸的冲击,我的身体,如陨落的碎片一般,坠在了保安室的屋顶。伴随我一同从天上那团烟雾降落的,还有噼里啪啦的肉与血。
我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生理疼痛,不出所料的话,我的脖子,除去骨头,肉与血管应该如藕断丝连似的连着我的脑袋。
得亏我将头避开了,否则此刻生死难料啊……
两声靴子着地的声音响起在耳侧,那人站在了我视线之外的头顶后面。
“是通缉令上的小屁孩……”他的声音在我脑袋里嗡嗡作响:“公安部小题大做了,没有带回去做精神值检测的价值。”
他眼睛一瞥,确认了一下我的受伤程度,然后说道:“过来吧,是这儿没错吧?”
这句话……对谁讲的?
“是……警官,是这儿没错。”
三两个不太一致的声音从楼下发出,语气中的颤抖,表明他们害怕这名被他们称作警官的人。
不叫长官而叫警官,很可能他们不是手下,害怕却又不得不与这名警官同行,说明他们被控制了。
我想起了昨晚堂弥对手下说的那句“去给新上任的警官打个招呼。”
哈……看来,颠沛组的人打招呼失败了。
“猖獗了一整年的‘沦落人’。”他站在屋檐处,往里看去。“许多抢劫失窃行骗案件都与这个组织有关,没想到还在z级世界附近的边缘城镇为非作歹。”
“要不是我被那群迂腐的上司贬职于此,还真没机会将这个团伙连根拔起。”他站了起来,对下面的人命令道:“带路。”
际遇不顺的小警官孤身一人独闯龙潭吗,还真是会演好戏呢。
我抽动了两下,根本无法催促身体行动。也好,看那警官的模样似乎是已经确认我活不长不想补刀了,我就安分在此休养生息,待痊愈后找这家伙算账吧。
如是打算的我,却见一掌从空劈来。
我清楚地看见了,这名警官的手臂肌肤在下落的途中,以可见速度褪变成了黑色,皮肤的质感像是被裹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
boom!
连身体带脑袋滚出几圈,还未恢复完全的半边脸携着更多的血肉,又从我身体分离了出去。
干得漂亮……你个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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