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从昨天晕睡到现在,怎么可能没事?”昨天把甘草从木架上救下来时,怎么叫也不醒她。
陆天说寨子里有一个大夫,只是脾气怪些,一般人不会给看。
陆柏疏派手下立刻把人抓来,脾气再大也没有命重要,他乖乖地给甘草把了脉,松了一口气,说:“大人请放心,这位姑娘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这一觉睡得够长的。
剿匪算是结束了,陆天留下来清理。甘草的身体弱,陆柏疏怕她再出什么问题,先背他下山。
“你确定你没事吗?”他紧张地打量着她,这种以为要失去的恐惧他不想再来第二次。
甘草突然呻吟了一声,他立刻问:“怎么了?”
“我饿了。”
她已经有两天没吃饭了,陆柏疏把他救下来时只喂了一些水。现在饥肠辘辘,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从这里走到山下还不知道要走多久。他没告诉甘草自己迷路了,背着她在山里转悠了半天,好容易找对了方向,却已经快天黑了。
他看了看四周,说道:“你乖乖在这儿坐着别动,我去找些吃的。”
“不许拿些野果子糊弄我。”那些野果子吃起来只能是叫人越来越饿。
陆柏疏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荒山野岭的除了野果子还能有什么,爱吃不吃。”
他走了,甘草一个人在树底下坐着,经过这次遭遇,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除了饿,她还很困,靠着树干打盹儿。
陆柏疏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的很沉了,他把她抱起来,看着她安静的小脸苍白毫无血色,他的心又疼了。
寻食物的时候看到一个山洞,外面隐蔽,里面却很宽敞。他决定住一夜,明天再下山。
他把她抱进山洞,放到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盖上他的外衣。
然后生起一堆火,距离刚刚好,既不会烤到她又能感觉到火的温暖。
他把打到的兔子去掉外皮,架在火上烧烤。对于这种活儿他并不熟练,几次险些割到手。
甘草醒时,兔子也熟了。
她微睁着眼,看他的眼神有些恍惚,许久,才确定这一切是真的。
“我又睡着了?”她坐起身。
陆柏疏笑了笑,撕下一只兔腿递给她。
甘草吞了下口水,接过来闻了闻,带着点焦味的浓浓肉香让她更饿了,大口吃了起来,没有味道,不过不算难吃,可能是太饿了的原因。
“没有你烤的好吃。”他话里带着隐隐的歉意。
甘草摇了摇头,她已经顾不上说话了,狼吞虎咽吃完了兔腿,还没咽下,又朝他伸出手。
陆柏疏脸色不太好看,递给她一个破瓷片,里面有些清水。
“哪来的水。”她奇怪地问,
陆柏疏看她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在说你傻呀!
“外面在下雨。”他淡淡说道。
“啊?”甘草这才听到雨声,还不小。
下雨了,那这山路还能走吗?
“天也快黑了,我们在这里住一夜,明天早上等雨停了再走。”他把另一只兔腿给她。
甘草接过来,可是已经没了刚才的胃口。
“会不会有狼。”真奇怪,在寨子里绑了那么久也没害怕,此时竟然有些胆怯了。
陆柏疏往火了扔了几根柴,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有,不仅有狼,还有野猪,蛇,狗熊,豹子……”
甘草后背越来越凉:“停,有那么多野兽吗?”
“你不信?可以出去看看……”
他的话音刚落,从洞外突然传进来一声狼嚎,甘草吓得跳起来扑到陆柏疏身上,但很快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坐回去,尴尬地垂下头盯着地面看。
“怎么办?”山洞洞口这么大,它要是进来咋办。
与被狼吃掉相比,她宁愿吊死在土匪窝,那样至少好看些。
陆柏疏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轻拥住她的肩说道:“有我在,它们伤不到你。”
不知道是他的话,还是他的拥抱,甘草的心渐渐踏实,他让她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依赖,又像是别的什么。
“为什么只有你和我?你的兵呢?还有……郡主在哪儿,她……”她还活着吧?
陆柏疏淡淡一笑:“你问题还挺多。郡主没事,已经被送下山了。你比她们都严重,所以在寨子里多呆了一天,确定不会有危险了才带你离开。”
他没告诉她自己迷了路的事。
雨停了。
狼嚎声再一次传来,她紧张地抓住他的衣服,手都握出了汗。
架在火上的烤兔子散出阵阵的香味,甘草担心地问:“是不是它把狼引来的。”
陆柏疏苦笑着轻轻点了一个她的额头:“你听说过狼吃熟肉吗?”
那倒没有。
“也许是它闻到了血腥味。”
甘草指着洞口处扔着的兔子皮,上面斑斑点点的全是血迹。
陆柏疏恍惚:“怎么把它给忘了。你在这儿等着千万别动。”
见他要站起来,甘草紧张地问:“你要去哪儿。”
“去把兔皮和内脏扔掉,不然真有可能会招来野兽。放心,我很快就回来。这里有火,它们不敢靠近的。”
“你快点回来。”她眼巴巴地看着他。
陆柏疏“嗯”了一声,内心某处像是要融化一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起身。
捡起地上的兔子皮和内脏,用土掩埋掉血迹后,出了山洞。
甘草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狼的叫声虽然没再响起,可也不能说明它走了,或许正躲在某处等待着猎物。
他去哪儿了,不知道遇到那只狼吧!
越害怕越是胡思乱想,她坐不住了,走到洞口往外看。
洞口的确很隐蔽,高大密集的灌木把不大的洞口遮挡的很严实,若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真不知道陆柏疏是怎么发现的。
刚下过大雨,地面更加的湿滑。甘草出去转了一小圈就赶紧回来了,怕他回来找不到她。
又等了一会儿陆柏疏才回来,手里还拿了一个布包。
看到她站在洞口,惊讶地问:“你怎么出来了。”
“我……我……”她是担心他,可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我出来透透气,里面太闷了。”
他上前扶住她,眉头紧皱,语气不太好:“身上有伤乱跑什么,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他不傻,从甘草鞋上的泥便看出她定是走了不少的路。
甘草没头没脑了挨了通骂,有些不太高兴,又没给他添麻烦,凭什么受到责怪。
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刚才不觉得,现在每走一步都在牵动着身上的痛处。痛的地方太多,都分不清是哪里有痛。
忍着,走回刚才的地方坐下。
陆柏疏在后面跟着,脸色阴沉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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