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冉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听到叶三平软糯糯地喊她“冉冉姐姐”,那声音,带着无助和恐惧,让她无法入眠。
一旁的苏瑶和尚小眉鼾声微微,夜变得更加寂静和漫长。
佟冉下了床,轻轻走出房间。
大厅里亮着灯,一道颀长的身影映在窗户上。
佟冉走近了,才看清屋里的人是卞应宗。
“师傅,这么晚还没有睡?”
卞应宗侧了侧身:“你怎么也没睡?”
“我担心三平,睡不着。”
卞应宗沉了口气,将手里的相框放回原位。
相框里镶嵌的是一张二十年前的老照片,照片中,卞应宗、叶鸣阑和沈素玲三人还很年轻,而在他们身边排排站立的佟冉他们,也一个比一个稚嫩。
“师傅……”
“冉冉,知道剧院为什么取名叫云和吗?”
“听玲姨说过。”
云和云和,一朵朵流云聚和的地方。
附近爱听戏的老一辈都知道,云和剧院是个孤儿班。当年,是叶鸣阑和卞应宗破除万难,将佟冉他们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带到一起,教他们唱戏学艺,教他们为人处世。
“这名字,是你叶师叔取的。他在的时候,对你们是既严厉,又疼惜。”卞应宗的手指温柔地拂过照片上那一张张小脸,“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你们都不需要他担心了,唯有三平……”
佟冉眼眶一润,卞应宗嘴上说要给叶三平一个教训,让他长点记性,可心里到底是放不下他的。
“师傅,三平会没事的。”
卞应宗点点头:“嗯,你早点休息吧。”
“您也是。”
佟冉后半夜总算睡着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她就和卞应宗他们赶去警局。
叶三平的事情,比想象的还要棘手。当天夜里,医院开出了魏明阳脑震荡的证明,这张证明,让魏家更为光火,他们甚至扬言要让叶三平将牢底坐穿。
魏家在a市权势滔天,除了警方有所忌惮,律师更是闻风丧胆,不愿出面,他们都怕得罪了魏家之后,会保不住手上的饭碗。
卞应宗连日东奔西走,几乎把自己能用的人脉都用到了,可依然无果。平日里人人敬他的那一声“大师”,在关键时刻毫无用处。
云和剧院,气氛日渐低迷,虽然戏照常唱,可院里再没有了欢声笑语,每个人都挂心着叶三平的事情。
费海还是每天来,他似乎也看出了剧院出事,按捺了几日后,他终于忍不住向佟冉打听。
“佟小姐,最近剧院怎么气氛怪怪的?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佟冉本就看费海碍眼,这个糟心时刻,越看越碍眼。
“费特助,能不能麻烦你别来烦我了?”佟冉没好气地说,“出事也不用你管。”
“别这样佟小姐,或许我能帮上忙呢。”
“这事你帮不上什么忙。”
费海想了想:“那上官先生呢?他肯定能帮上忙。在a市,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
上官珒?
佟冉一时如醍醐灌顶。
是啊,她怎么忘了还有这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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