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三个男生被一个女生打倒在地实在是太过丢脸了,三个混混异口同声地说是因为和左斯洲语言不和就打起来了,孟溪就坐在旁边笑着也没有否认他们的说法。
等他们都录完口供,左斯洲处理好伤口过来了,还带了一张医院的诊断报告单,脸上的伤口都不太严重,但是他的左手臂有轻微的骨折。
涉世的混混的家长和老师都来了派出所,他们全是安林一中隔壁的学校安林五中的学生,聚众斗殴的影响非常恶劣,再加上他们之前多次打架闹事,这次可能会被处拘留。
大胖子的母亲见到自己的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其他两个混混的父母并没来,一个来的是姐姐,她对着自己不成器的弟弟狠狠训斥了一顿,黄头发的少年不吭一声地听着。另一个来的是奶奶,年纪大了耳朵有些听不清楚,警察和她沟通了好久才让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遇上这种事情她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左斯洲的父母没有来,他就那么冷静严肃地坐在木质长椅上一句话也不说。他的额头上已经缠了纱布,左臂上固定了石膏。
大胖子的母亲听完警察的教育之后欢喜地拉着儿子的手说:“等会你想吃什么,妈带你去。”但是没等大胖子回答,警察就拦住了他们,告诉他们大胖子还不能离开。
听到自己的儿子会被拘留十天以上,还会被处罚款,大胖子的母亲脸色立刻变了,她言辞尖利地和警察理论起来:“我的儿子也受伤了,看看这脸都变成这样了,凭什么被拘留?”
警察解释说双方都有过错,但是左斯洲伤得更重,而且打架是大胖子挑起的。
“我没有动手。”左斯洲站起来解释道。
警察小张奇怪地看了眼三个混混和孟溪。
“人是我打的,他们欺负我的同学,我看不惯就出手了。”
大胖子和两个混混立刻把头低了下去,大胖子的母亲望向孟溪的眼神带着一丝鄙夷,心里将孟溪批评了一遍。
孟溪脸上仍带着笑,看起来格外地纯净无害,但是谁会想到他动起手来这么狠呢。大胖子和两个混混心里发寒,想着以后一定要离孟溪远一些。
警察也有些难以置信,孟溪虽然高挑但和大胖子比还是差远了,更何况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以一敌三还毫发无损伤。
“小姑娘不要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孟溪很认真地说,“不信你可以问他们。”孟溪看向三个混混,眼神中隐含警告,好像在说如果你们敢说谎就死定了。
三个混混都承认了。
于是警察开始对家属和受害者进行调解,但是左斯洲不愿和解,即使大胖子的母亲低三下四地以一个母亲的态度再三恳求。大胖子的母亲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受一点苦,便提出愿意支付左斯洲五千的赔偿金,听到这个左斯洲却只是冷哼了一声。
他就像铁了心似的一定要这三个混混受到处罚,看起来格外地冷酷无情。
孟溪想了想,如果是自己说不定就答应了,那三个混蛋关上几天就放出来了,还不如那赔偿金来得实在。但是左斯洲不一样,孟溪看他穿的一身的名牌就知道他根本不缺钱。
最后三个混混被处十五天的拘留并且要支付左斯洲的医药费。
就算胜利了,左斯洲好像也没有多高兴,他忽视大胖子母亲怨恨的眼神,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用右手拎起书包在派出所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自始至终他没有和孟溪说一句话,也没有说声谢谢。
“这么冷漠阴沉的家伙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孟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吐槽了一句。夜晚的风吹得人脸颊都要冻僵了,孟溪捏了捏自己酸软的肩膀和手臂。
她一抬眼就看到了昏黄的灯光下出现穿着白色羊羔毛大衣的钟欣儿,化了淡妆,在夜色中更显眉目精致,嘴唇殷红。
“那个电话是我接的,你来晚了,真没想到你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孟溪的语气带点嘲笑,钟欣儿听得更是刺耳。她原本计划让三个男生先去拦住左斯洲,她再和他告白的,但是没想到自己被讨厌的学生会副主席纠缠一时间脱不开身,那三个也混混没有按计划行动还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钟欣儿的脸色白了又白,她家的司机停在不远处的地方,她拿着手提包就走了。
“你不去看看他们吗?怎么说他们也帮了你一个大忙。”
钟欣儿回头恶狠狠地看了孟溪一眼:“孟溪你真让人讨厌。”
“至少不会像你这么愚蠢。”孟溪回敬了一句就头也不回地往家走了
孟溪后来听说那三个混混最后都被学校开除了,之后也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当缠着绷带和纱布的左斯洲出现a班引起了小小的轰动,a班的同学小声地议论起来但是接触到了左斯洲那冰冷的眼神他们立即闭了口装模作样地拿起书本开始读书。
左斯洲旁若无人地在课桌前坐下,周柏阳望着左斯洲的目光带着同情:他果然是遇到了大麻烦了,大凶神孟溪求爱不成恼羞成怒还是对左斯洲下手了,拉到了小巷子里暴打了一顿。
“不是你想的那样。”左斯洲冷淡地暼了他一眼,昨天遇上那样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写作业。他用右手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数学卷子,动了动左手胳膊想要压稳试卷结果疼得他皱起了眉头,他只能放弃用只用右手写答案。
周柏阳看左斯洲居然没有做昨天周老师布置的试卷,本来还有些幸灾乐祸,但是看左斯洲五分钟已经做完了半张试卷,选择题他只要看几眼就能得出答案,主观题他还会多想想。旁边草稿纸上不像他一样写满计算过程只有几个潦草的公式。
二十分钟他就做完一张数学卷子了,这时候正好打了早读的下课铃。
周柏阳突然想起什么厚着脸皮说了一句:“左斯洲,借我对对答案呗。”
正巧他昨天刚刚认识了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生,就聊了一宿没做作业。
“呵,”左斯洲将试卷交给正在收作业的委员那里,一副想的美的表情。
啧,真小气,周柏阳吐槽了一句,就回自己的位置借别人的试卷抄了。
虽然所有人都在猜测左斯洲受的伤是不是孟溪有关,其实和她真没关系,她还是见义勇为的那一个,不过这样的话说出来大概没有几个人信。
即使班上议论纷纷,左斯洲也当耳边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只会以讹传讹罢了。
班主任找他问明了情况,左斯洲也如实答了。班主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他以后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就没再多说了。
天气渐渐变得暖和起来了,阳光清透春风和煦。本来是一个好日子,但是左斯洲一看见等在校门口的孟溪的时候心情就不好了,他明显地皱起了眉头。
孟溪绝对是他见过最难缠的女生。
她仍旧穿着那件艳俗臃肿的红色棉衣,还配了一条绿色的围巾,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样奇葩的审美,街上随便找个女生都比穿得好看。
左斯洲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就从没作任何停留地从她身边离开了。他还没有走出校门就被孟溪伸手拦住了,她笑得生动而灿烂:“路上不安全,以后就由我送你回家吧。”
说完,孟溪就收回了拦着左斯洲的手。
“不用,谢谢。”左斯洲礼貌又冷淡的回答。
但是孟溪怎么可能听他的话,透过旁边商店的玻璃墙,左斯洲不用回头就能看到孟溪跟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不多靠近一步,他停她就停,他快她也快。孟还时不时地东张西望,就像真的在观察四周有没有什么危险一样。
前方一百米处有个地铁站,左斯洲从快速地铁口走了进去,买了地铁票,坐了一条和他家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地铁线。他忍着不适挤进了拥挤的人群中,试图离那些靠近他的乘客远一些,但在地铁狭窄的空间中显然做不到,最后他只能像个柱子一样僵硬地站着。
地铁就要关门了,孟溪没有跟上来。就在这最后的几秒中,他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飞一样地挤了进来,她还十分自来熟地对旁边穿西装的年轻男人说了句:“大哥往里面挤挤,给我留点位置。”
孟溪和他隔着三五个人微笑地看着他。
红色棉服和绿色毛衣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晃动的车厢逼仄的空间突然让他有了窒息感,他难受极了,额头上开始冒冷汗,头也有些晕乎乎地。
地铁过了七站,车厢里的人渐渐少了,孟溪眼疾手快地抢到了一个位置,就在他旁边。坐了一会儿孟溪对他说:“你不舒服,我把座位让给你吧。”
“不用。”左斯洲客气地拒绝了。
孟溪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却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下一站上来一个拎着大包的老人,孟溪就把位置让给了老人和左斯洲并肩站着。
地铁启动的时候左斯洲虽然极力控制还是撞到了孟溪肩膀,他有些懊恼。
她回头对他偏头一笑,好像在说没关系。
到了第八站还有三十多秒关门的时候,左斯洲突然起身走了出去,拥挤的人潮让孟溪无法追随他的脚步。他们隔着一扇玻璃门张望着,孟溪似乎有些气恼,她刚刚和旁边的女孩子说话有些分心了。左斯洲也许是有些得意的,但是他一向没什么表情,所以她也看不出来。
终究还是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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