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俏俏本能往后退了两步。
“我？”撕下脸皮的“张婆婆”冲俏俏眨了眨眼睛。
看到“张婆婆”本来的脸后，俏俏又往前凑了两步，张婆婆的脸说实话，给人留下的印象并不深刻，但撕下脸皮的这张脸，俏俏可是记得，她不可置信地喊道：“白老师！？”
“哎，怎么了？俏俏同学？”白老师冲俏俏摆着手笑了笑。
俏俏吃惊的样子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怎么会是您呢！？”
“怎么不能是我？”
“您……”俏俏看着白老师手里拿着刚从脸上扯下来得好像凉粉似的面具皮，肚子里一阵咕噜噜地叫，她忽然想吃黄瓜拌凉粉了。
“怎么会是您啊？”俏俏还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跟个傻子似的一遍一遍地重复道。
她怕是自己的幻觉，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攥起拳头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俏俏用得可是自己实打实的力气，只听见“咚”的一声响，俏俏差点吐口老血出来。
“怎么，还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啊？”白老师走到俏俏身边，拧了一下她的脸。
“我去——”给俏俏疼的一捂脸，白老师也没客气，用得也是实打实的劲儿。
“所以你就是张婆婆？”俏俏捂着火辣辣地脸问道。
“嗯……”白老师以手撑头道：“让我好好想想啊……其实说我是张婆婆也不是太准确，应该说她是我的另一个身份。”
“所以你身兼两职？又当老师又卖糖水？老师你对赚钱好在行啊……”俏俏由衷地感叹道。一个女人，身处冥界，作为一名园丁可以说是不辞辛苦，但依然不忘在百忙之中赚一些外快，这觉悟一般人能有吗？
“诶？不对啊。”俏俏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有些生气地喊道：“您骗我？”
白老师被俏俏喊得一愣，“我……我怎么骗你了？”
俏俏有些发疯似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来回来去地走着好像个上了发条的机械青蛙，“您还说您没骗我？您还说您没骗我！你给自己贴了张假面皮骗我来这儿干苦力，您还说您没骗我！”
白老师听了俏俏的话，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不是，这不是你该接受的惩罚吗？怎么是我骗你呢？”
“是，卖糖水是我接受的惩罚，而且是自愿的，但是您为什么要假扮成一个老太太来欺骗我的感情呢？”
俏俏说着说着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了下来。
“俏俏，你先听老师说……”白老师说着拽起了俏俏胳膊。
“我不要听！”俏俏大喊着，并且为了挣脱白老师的拽，她把胳膊都甩成了风火轮。
“俏俏！”
“难道我还不够惨嘛！”俏俏边哭边吼道，口水都喷了出来，“我自己到了这里，我不知道是磁场干扰还是我精神真的开始不正常了，总之我心里就是很难受很压抑，难道您都瞧不见吗？看到我一遍一遍地质疑自己是不是发了疯，您心里一定很爽吧！我坐在河边发呆的时候，您一定躲在暗处发笑吧，您心里肯定在想，呵呵，作啊，不是很牛掰么，在作就给你整发疯了，对不对？这是不是您心里的想法！？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您忍心吗？我可还好心帮您卖糖水呢！”
俏俏开始神情不正常地往后倒退，她感觉自己面前的白老师就是个可怕的生物。白老师之前带着一张假面皮伪装着自己和她接触，谁知道现在的白老师又是不是真的白老师呢？
如果她相信了她，过了一会儿她又扯下一张面皮来怎么办？俏俏好害怕。
“好，俏俏，算你说得有道理，老师和你道歉。但是，你真的应该学着如何冷静了，知道吗？”白老师以自己的方式尽量安抚着俏俏，她并不知道她的安抚只能给俏俏带来反作用。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俏俏边嚷边彪泪，“冷静？你说得真轻巧，我一会儿也扯下张脸来我看你怎么冷静！你让我害怕！你让我莫名打哆嗦！”
俏俏依然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白老师就那么抱着双臂淡定地看着她。
“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往后退了。”
“呵——”俏俏冷笑，心说她不劝还好，她一劝反而激起了她的反叛心理，两条腿加快速度倒了起来。
结果没倒几步，忽然踩到个斜坡，腿一歪“扑通”一下栽到了河里。
俏俏栽到河里去了，她手脚好像被灌了铅似的，一个劲儿的往下沉，所以只能任凭那冰冷的河水一股一股地往自己肺里灌着。
她被淹虽然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俏俏并不惊慌。自己肺里被灌水的同时，她的大脑飞速地旋转了起来。
俏俏在想两个问题，一，她已经是个死人了，掉河里还能会被淹死吗？二，此时此刻谁能救救她？被灌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她越来越往下沉，透过清亮的水，她看到白老师表情冷冷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俏俏的心都凉了，这就是她的老师，一个看着她生生被水淹被水灌的老师。忽然，白老师的脸慢慢地变化了起来，变得她越来越熟悉。
没错，最后岸上抱着双臂冷眼看着她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正当俏俏心灰意冷的时候，忽然，她看见远处游来了一个黑影，那黑影的头发被来回的水流弄的很乱，俏俏也瞧不见她的样子。
黑影游到俏俏身边，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之后就拼命往岸上游。
谁？这是谁，这么有见义勇为的心，俏俏决定上岸后给他送一面锦旗。
俏俏在冰冷的河水里呆了太长时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动了，她是被人拽着脑瓜子上来的。还好她脖子有够坚挺，抗住了她身体的重力。
“噗！噗！”俏俏举起拳头，捶向了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里还有冰冷腥气的河水，她想自己动手捶出来。
忽然她想到，吐不吐水是小事，上岸了要先感谢自己的救命恩人才是要紧事，而且她好想看看到底是哪位舍己为人的大英雄救了自己。
可俏俏呼哧带喘地一抬头，发现只有浑身湿透的白老师在一旁正整理着自己湿漉漉的发型。
“我的大恩人呢？”俏俏虚弱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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