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木兮一回头看见自己的寝宫大门上有三个鎏金大字:梧桐殿。
传说中凤凰是栖息在梧桐树树上的。看来这应该是后宫女主的寝殿。
院子里还真的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梧桐树。
既然是后宫女主,为什么还这么苦逼,一身鞭伤?
单木兮痛得呲牙咧嘴。
“单玉蚺,你这妖后命可真大,从那么高的城楼上摔下来都没死!”
说话的人是个胖子。他刚进院子便开始满嘴喷粪了。
能在皇宫里自由出入的人想来也至少是个权贵。
初来乍到单木兮并不想树敌,即便被骂着妖后,她也只是冷冷地看了来人一眼,便气定神闲的望着梧桐树。
小王爷刘稚果却神情有些紧张,躲到单木兮身后去了。
死胖子的脑袋凑了过来,脸上带着阴森森的笑:“单玉蚺,你瞪我一眼什么意思?身上的鞭伤好了?你是嫌我下手太轻?”
原来身上的鞭伤是这死胖子打的!
简直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死胖子,你敢动手打太后,是不是不想活了?”单木兮一生气,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很多。
“是我不想活还是你们不想活?”死胖子一脸的小人得志:“先皇驾鹤西去,你们再也没有办法狗仗人势。单玉蚺,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们孤儿寡母的。”
他故意把“好好”两个字说得阴阳怪气,单木兮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这恰恰证明了他不安好心。
回头拍拍刘稚果的小手以示安慰,单木兮问道:“这死胖子,谁呀?”
刘稚果无处可躲,只好坦然面对:“他呀?他是摄政王的大儿子苏恒,是皇帝哥哥的亲哥哥。父皇一死,他见我们没了仰仗,又生气父皇没有把皇位传给他,便抓了你毒打一顿。要不是宗亲纷纷斥责,不知道他还要干出什么坏事呢。母后,这么不要脸的人你都记不得了?”
“确实很不要脸!争不过自己的弟弟,就欺负我们妇女儿童。这么说来我从城楼摔下来伤了脑子,失忆了也算是好事。不然记得这不要脸的人得多恶心啊!”单木兮这张利嘴可不是好惹的。
不过已经能确定这个死胖子跟以前的单太后是对立的,单木兮就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
充满狐疑的看着他,单木兮目光中却并没有怯懦,反而昂首挺胸,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苏恒!大晚上的你到本太后的寝宫来干嘛?”
“太后……”刘青杨一脸的鄙夷不屑:“你连堂都没拜成,刘万渊老头子就死了,你这算哪门子太后?”
“刘万渊是先皇,他今天既然打算娶我,我就是太后,所以你这个无知的草民,是不是应该滚出我的寝宫?”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我看你是伤疤都没好就忘了疼!再过三天你就要给刘万渊陪葬了,居然还敢这么猖狂!”
是啊,还有三天!
时间仓促,为了保住小命,单木兮还得赶快运筹帷幄。
“多谢你提醒!跪安吧,胆大妄为的草民!”单木兮故意脸上带着一丝嘲笑。
苏恒气得额头上青筋爆出,狠狠的捏着拳头,目光中充满了戾气,就像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你就不该去陪葬,你这种未婚先育的女人就应该被卖去青楼,让千人骑,万人压……”
两个大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兵戎相见,只有五六岁的刘稚果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大狗的绳子,那狗便欢脱地跑了过来。
刘稚果将小手背于身后,拿着糖葫芦,一直气定神闲地围着苏恒转圈圈。
那只大狗则跟在刘稚果身后伸着舌头舔糖葫芦。
狗狗脖子上的铁链子很长,拖在地上已经叮叮当当地围着苏恒转了两三圈。
突然听到大王爷苏恒言语冒夗自己的母后,刘稚果站住了,生气地瞪着眼睛,肉肉的小手指着他的鼻子:“你,快给我母后道歉!”
义正词严的样子,仿佛傲然屹立天地间的男子汉。
“你个小野种,给老子滚远点!”
苏恒早就被气得差不多快七窍生烟,哪里会听一个小孩子的话给别人道歉?
“你个大野种!我叫你给母后道歉!”
刘稚果的一声嘶喊,响亮,清脆,又果决。
“老子就不道歉,你咬我?”
“追风,去追糖葫芦!”
刘稚果一声令下之后,将手里的糖葫芦扔得老远。
那只被叫做追风的大狗一急,赶紧扑出去抢糖葫芦。
“呯!”
这狗力气真大,它一跑,扯得狗链子缠住苏恒的脚踝轰然倒地。
刘稚果得意地一笑:“追风还不快跑!死胖子要抢你的糖葫芦!”
那只大狗一听,拼命的跑。苏恒脚上的狗链子越缠越紧,最后就被狗拖着跑。
“啊哈哈……”充满稚气的笑声,肆意而张狂。
这小子可真聪明!
原来他一直围着苏恒转,就是在盘算着这一步!
单木兮不得不对这个小孩子刮目相看:“儿砸!你可真聪明!”
叫得这么顺口,好像人家真的是她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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