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即便是重生了,那也只是多了一些人生经历而已,在本性上其实并不会有大的改变。
关晓军上辈子的脾气就随父亲关云山,他也是一个脾气极为暴躁的主,只不过没有关云山那么讲义气,也没有关云山敢想敢做的痛快劲儿,也就是因为这点差别,他才稍微混的比父亲好那么一点。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好人基本上就没有好报,讲义气的人,别人基本上都不会对他讲义气,老实人越老实就越受人欺负。
关云山为人讲义气,对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到后来却是落得个悲凉下场,可是关晓军不怎么讲义气,做事情也不怎么痛快,可是厚着脸皮多方借力之下,反倒在省城落户,成了体制内的一员,日子还算是过得去,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如果不是脾气太暴躁的话,估计早就升迁了。
老关家,从关宏达到关云山,再到关晓军,祖孙三代,在为人处世上都不尽相同,但有一样却是一脉相承,那就是沾火就着的暴脾气!
关宏达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个省事儿的主,曾领着村民抬着土炮跟人打架,小土炮点着后,轰死过好几个人,那是有名的狂暴,连他姐夫庞文海都有点怵他。
到了关云山这一代,这脾气也不小,关云山是个红脸汉子,一生气整个脸就会变成了鸡冠子颜色,等到连脖子都红了的时候,那就到了轮拳头的时候了。
关晓军也是如此,有时候在遇到一些令人恼怒的事情时,暴力因子瞬间就会把持全身,热血上头之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暴力行为。
关晓军有时候就怀疑,这暴力因子已经融入了自己的血脉中,成为了自己处理事情的本能。如果是在面对一些大事情的时候,关晓军反倒是能够冷静下来想方设法处理应付,他对危机的处理手段其实也有一套。
可是就是在面对一些生活中口角上的小事情时,他却往往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特别是有人对他发出侮辱性的言辞时,那他的反应将会是出人预料的激烈。
古有娄思德唾面自干,被人称道,赞他善于隐忍,能人所不能,所以才能当宰相。
因此有人就说,小不忍则乱大谋,甘于隐忍方才能做大事,但凡遇事冲动之辈,从未有成大事之人。
可关晓军偏偏就是属于那种遇事冲动之人,他在个人修养上一直都不过关,怒火攻心之下,第一个念头就是“打他狗日的”,打完再说!
如今杨少刚指着关晓军的鼻子破口大骂,关晓军这样蛮横惯了的人,如何能忍?
直接就是一个小关节技,将杨少刚给弄得跪在了自己面前,让他出了好大一个丑。
现在见杨少刚气急败坏之下要打电话报警抓自己,关晓军已经平静下来,他一方面对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暗暗皱眉,另一方面也感到好笑,自己何必跟这样的小人物一般见识?
他见杨少刚拿起电话也打电话,也不阻拦,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打。
旁边的乔云英狠狠的瞪了关晓军一眼,“你这孩子办的这是什么事儿!”
她走到杨少刚面前,将电话摁住,轻声道:“校长,你先别冲动,咱们借一步说话。”
杨少刚怒道:“说什么话?有什么好说的?”
他虽然生气,但对乔云英却有点忌惮,乔云英父母在京,颇有能量,在云泽市里也有些亲戚熟人,因此杨少刚对她一直都不敢得罪。
现在见乔云英阻拦自己打电话,他撂了几句气话后,还是跟着乔云英出了办公室,两人出了门后,杨少刚忍不住道:“乔主任,乔老师,这关晓军当众对我动手,你也看见了啊,这学生怎么能要?这就是个祸害啊,让公安民警们抓去教训一下,也算是提前接受教育了!这对学校对他来说,都是好事,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乔云英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校园里的往来奔走的学生,双眼微微迷离,“校长,你认识关宏达吗?”
杨少刚道:“关老爷子我自然知道啊,咱们乡里的副乡长,又是省里的模范人物,整个云泽地区,有谁不知道他?”
乔云英又问道:“那你认识关云山吗?”
杨少刚道:“那不是关宏达老爷子的儿子吗?我当然知道他,咱们学校的教学楼都是他的公司承包的,我们还算是熟人。乔老师,你说这些干什么?”
乔云英道:“关晓军就是关云山的儿子。”
杨少刚正在缓缓走动的身子猛然停住,“关云山的儿子?”
他呆立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关云山的儿子怎么了?老关家就了不起啊?就算他是关宏达的孙子,关云山的儿子,这打人也是不对的!也是需要批评的!他这是在丢他父亲的人,丢关宏达老爷子的人!”
杨少刚义正言辞的说道:“这样的孩子太不像话了,乔老师,这次大会,坚决不能让他当学生代表!”
他不再提开除关晓军,报警抓人的事情。
乔云英暗暗好笑,对杨少刚道:“校长,小军这孩子本性还是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脾气一上来,就容易犯浑,跟他爹一个狗脾气,您先消消气,回头我让他专门给你道歉。”
杨少刚哼了一声,“必须道歉!我改天有空,非得找云山说说不可,看他把孩子娇惯成啥样了?”
他对乔云英道:“我现在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去休息一会儿,不回办公室了。乔老师,你回办公室后,一定要严厉批评他!”
乔云英低头抿嘴,竭力不让自己笑出来,狠狠点头道:“校长放心,我一定狠狠批评他!”
杨少刚走后,乔云英回到办公室后,伸手揪住关晓军的耳朵,“臭小子,你厉害啊,连校长都敢顶撞?胆子不小啊你!你跟我出去,看我不打死你!”
她从办公室里拿出一个小笤帚,往关晓军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让你不老实!让你喝酒!让你打人!”
她每说一句,就抽打关晓军一下。
关晓军装模作样的大声喊叫,“不敢啦!痛死啦!哎吆,我的屁股!”
其实乔云英打的一点都不疼。
离的办公室远了,乔云英放开揪着关晓军耳朵的手,嗔道:“你怎么这么冲动?杨少刚这人不是个好东西,但他毕竟是学校的校长,你打了他,能有什么好处?”
关晓军道:“脑子一热,就动手了!”
“脑子一热?”
乔云英看了关晓军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叹息,“是啊,你们老关家的人,脑子一热,什么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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