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幸好你在这里啊,我正愁怎么办呢。我家三公子刚刚在猎场又犯病了,你快随我去吧。”
“猎场?我不是嘱咐过你们吗?不能随便把他带出来,他现在的身体还吃不消这些,你们可好,不仅给我带出来了,还给我带猎场来啦!”李贤生气的大声斥责。
谢大将军家的三公子谢云骞今年七岁,比沈少君小三岁。也是自小体弱,甚至比少君还要严重一些。
现如今都长到了七岁,还是轻易见不得风,所以尽量避免外出。
谢云骞的身体也是李贤一直在照顾,在李贤的治疗下,谢云骞的身体已经比往日有了很大的进步,但还是不能参加类似打猎这样的激烈活动。
听到这个消息的李贤气的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遵医嘱,遵医嘱,怎么就不知道遵医嘱呢!李贤头顶上飞舞的一些细碎头发应该就是被气的竖起来的。
张官心虚的搓着双手,看着李贤现在这个气性,既着急谢云骞的病情,又怕缕不顺李贤的毛,李贤不跟着他走,他可真就没救了。
张官心里委屈啊,今日是谢云骞自己偷偷爬进装器械的马车里跟着来的,张官也是来到猎场才发现这个小祖宗也跟着来了,赶自己还没搞清楚呢,小祖宗就倒下了。
张官满脸都是汗,是一下想到谢大将军那张脸给吓出来的。
“李大夫,您先跟我去给我家三公子看病,容我随后和您解释。”张官满脸堆着笑,拽着李贤就往马车的方向走,虽然李贤心里有很大的气,但是体型和力量的差别使他只能跟着张官走。
“少君,快跟上。”李贤回头招呼着。“张管家,你得把我徒弟照顾好咯。”李贤边走边喘着气跟张官嘱咐。
“这就是沈家的三小姐吧,早就有所耳闻,您放心,我一定让他们好好照看小姐。”张官回头看着沈少君和李贤保证到。
沈少君想要加快步伐跟上师傅,奈何年幼腿短,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沈少君因为自己跟不上而生闷气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升到了半空中。左看右看,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一个黑脸壮汉抱在了怀里,匆匆往前走去。
小翠在后面看着也吓了一跳,赶紧小跑着追着沈少君而去。
沈少君很想发脾气,可是看了看这名壮汉的脸,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只能撇着嘴看着前方,盼着快点儿到目的地。
张官和李贤各骑一匹马,先向猎场的方向奔去。
沈少君被黑脸壮汉放在了马鞍上,沈少君觉得自己是被轻轻的放上去的,还带着一丝的小心翼翼。
壮汉一上了马,马就急速奔跑了起来。沈少君第一次骑马,心里怵怵的。两只小手紧紧抓着马鞍,快速被甩到身后的树木也让沈少君有一些头晕。
其实最让沈少君难忍的就是屁股的疼痛了,沈少君想要开口说一句太快了,可是想想那张可怕的脸还是放弃了,只能咬着牙,忍着屁股疼继续前进。
就像感应到她的不舒服,头顶上传来了声音,“小姐,是不是舒服。今日事态紧急,只能勉强小姐这一段路程。日后如果有机会,我教教小姐如何骑马,让您舒服的骑马,如何?”
和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黑脸不同,这个语气倒是出乎意料的温柔,听得沈少君僵硬的肩膀一下就放松下来了,屁股好像都没之前那么疼了,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嗯”。
飞驰的骏马很快就带着沈少君他们来到了猎场,黑脸壮汉温柔的把沈少君抱下了马。
小翠从另一匹马上跳下,匆匆赶到自家小姐身边,“小姐,你没怎么样吧,大将军府的人怎么都这么粗鲁。”小翠抬头瞪了几个随从一眼。
“嗯,我没事,就是屁股有点儿疼,哈哈哈。”沈少君开朗的笑声让小翠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沈少君定下神来抬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猎场。在家里也听过沈连给自己讲起别人家的猎场,虽然沈连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自己也只能在脑海里描绘出个模糊的印象。
猎场比沈少君小小的心里描画出来的还要宽广,门口的建筑倒是比想象中来的朴实。简单的两座塔楼连接着四周的栅栏,塔楼中间是简单的木门,塔楼上各自插着一面旗帜,旗帜上的“谢”字告诉世人,这猎场是谁家的所有物。
沈少君看着猎场门口简单的建筑,想着天下人皆知骠骑大将军谢怀义,看到这个谢字就知道一二,不敢造次了吧,想必也不需要什么复杂坚固的建筑来防患什么。
猎场内匆匆跑来一名小丫鬟,看见沈少君就屈膝行了礼,“小姐,这一路辛苦您了,请随我进猎场去吧。从这里到休息的屋子还有一段距离,委屈小姐和我一起走进去了。”
猎场地广,平日里都是骑马到休息的屋子前,直接下马进屋休息。今天猎场内因为谢云骞的病而乱作一团,各人都步履匆匆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马匹进来也无法顺畅的前进,所以只能步行到屋子里。
猎场里跑着像无头苍蝇一样的莽撞小厮们,端着盆子走得急匆匆的丫鬟们,地上还有各式各样的物件。混乱的场面让沈少君蹙起了眉,只能硬着头皮随着丫鬟往里面走去。
张官在屋前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的用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再大声训斥一下乱成一团的下人们。
大将军府上能力出众的张大管家,此时好像失去了控场能力。谁让里面躺着的是大将军最宠爱的三公子谢云骞呢,一想到万一谢云骞因为这一趟出行而有个三长两短,张官的背上也出了汗。
混乱中张官看见缓缓而来的沈少君,忙上前照应,“沈小姐,李大夫正在里面为我家少爷问诊,这边请。”说着把沈少君让进了正厅。
一进门,沈少君就被正厅两把太师椅上挂着的两条完整虎皮唬了一跳。小翠察觉到小姐的害怕,搀着小姐的手紧了一紧,“小姐,不要怕,这都不是活物了。”虽然小翠心里也害怕的紧,还是抑制住自己的紧张安慰沈少君。
看着主仆二人顿住的身影,张官看了一眼虎皮,心下明白两人是被吓着了,忙说:“这是我家老爷前年打回来的两只老虎,素日就放在这里。今日惊扰到小姐,也是失礼。”
已从惊吓中缓过来的沈少君忙摆摆手说:“不打紧的,虽然刚刚有些惊吓,可是能见到真正的虎皮我也能长长见识。”
“少君,过来这边。”李贤正坐在床榻边为谢云骞诊脉,沈少君闻言向床榻边走去。
宽阔的床榻上躺着瘦小的谢云骞,因为身子弱,比同龄的七岁的孩子看起来要小很多,更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谢云骞的的皮肤黑黑的,不像一般富贵人家白嫩的肌肤。紧闭的嘴巴偶尔发出痛苦的□□,唯有高挺的鼻梁让整个人有了一些光彩。
沈少君抬头看看屋里屋外忙乱的人群,要不是有这样大的阵仗,真看不出来谢云骞的身份,病痛总是把人折磨的很憔悴。想到这儿,沈少君心里泛起了一股心疼,还有一些感同身受的怜悯。
“师傅,他好些了吗?“沈少君小心翼翼的询问到。
”嗯,我这就去给他开药,吃了药就会好些了。“说着李贤起身走到桌子旁开始写药方。
李贤一写完药方,张官就着人抓药煎药,幸好往日为了以防打猎中有人不适或是受伤,在猎场里备着一些草药。
看着李贤严肃的神情,张官抓紧机会解释道:“李大夫,今日我等收拾行装上山打猎,我家三公子得知消息,求着老爷夫人想要上山,可老爷夫人没有准许。我就带着大队伍出发了,谁知我家三公子直接钻进器械的马车里跟着上了山。我真的不知情啊,刚刚到达猎场,我就赶紧安置三公子,让他在这里休息,岂知,大公子和二公子刚刚起身去打猎,三公子就倒下了。说来也是我的失误啊。”
李贤其实气早已消了一大半,也把张官的为难看在眼里,拍拍张官的肩膀以示安慰。
还站在床榻前的沈少君把张官说的一字不拉的听进了耳朵里。想象着眼前这个小孩儿奋力爬进马车里的场景,沈少君的嘴角勾起了明朗的笑容。
有着大将军府上三公子的名号,却不能随心所欲的玩耍,看看这个世界,只能呆在深宅大院里日日与汤药为伍。这不就是自己的生活写照嘛,原来,世界上还有另一个我啊,即使有着不同的身份,却还经历着相似的人生。想到这儿,沈少君心里有了一丝解释不清楚的奇异的感觉。
床上的谢云骞突然发出大声的□□,谢云骞因为疼痛四肢胡乱的挥舞,沈少君下意识的一把抓住谢云骞的手,大声喊着:“师傅,谢公子不好了,你快来看看,师傅!”
正在门外稍作休息的李贤和张官闻言赶紧跑进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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