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觞一双宽厚的大掌稳稳地拖着小女孩清瘦的身体,凌空迈着脚步渐渐走到了半空,往昆仑方向行去,在他经过的地方都会开出一朵火红的莲花,就连清香都是淡淡的跟真花没有区别。
小女孩脏兮兮的窝在他的怀中,大眼睛不舍移开的紧紧盯着他,生怕他跑了一样。
苏流觞也看见怀中女孩紧张兮兮的样子了,不过只是觉得有趣莞尔一笑,没去管她,果然紧张了没多大一会儿,就抵不住困意,睡着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小手一直死死地拉着他的衣服。
刚才一直忙着安慰她,所以直到她现在真正的睡着了,流觞才慢慢的打量起她,越是看眉头皱的越紧,心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他原本是在昆仑后山的清尊殿里闭关的,准备在闭关半年,毕竟他刚刚突破没多久,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扎实根基。
可是他刚刚打坐修炼不久,突然感觉到昆仑北面千里之外的一个地方灵气汇聚,七彩光辉涌动,天地异象,是有仙物降生的预兆。
别人或许感觉不到,但是他......刚刚突破的他却能够感觉到天地间灵气的变动。
正午时分,当时他想要循着灵气变动的轨迹寻过来的,但是赶上掌门师兄派人来叫他商议要事,使得他脱身赶到的时候已经是这般时辰。
只是......他来到这凤栖山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仔细去感知又没有什么异动。
他在上头上转了一圈,最后顺着散发着灵气波动的源头找了过去,却......看见这个缩成一团的可怜小家伙。
按理说能够散发出灵气波动的源头,都是有灵性的仙器或者成熟的珍贵仙果,但刚刚在那里他只找到这么个小女孩,现在他离近了在感应只能察觉到极微弱的灵气波动,这让怀中的小女孩跟正常人家的女孩子没有太大的差别,恐怕刚刚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太大的变动,他也不会发现这个小丫头。
也许......等这个小丫头醒过来他应该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是因为吃了什么珍贵的仙果才导致的。
这样怪异的事情他还真没听说过,一个人也能够成为散发出那样奇特的灵气波动,他应该回去以后去问问掌门师兄。
只是......低下头,看着缩成小小一团蜷缩在他怀中的丫头,他有些不舍,如果这件事情告诉了掌门师兄,那么这个丫头势必就要交出去被莫崖那个家伙研究,若是真的因为吃了什么珍惜的仙草果实才变成这样,说不定会被扔进炉里炼成丹药。
想到此处,苏流觞皱起眉低头看看怀中的人儿,小脸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粉色的春衫也是破破烂烂的,一看就知道是因为调皮在林子里面乱跑时候留下来的,此刻她正可怜兮兮的扒在他身上。
心头突然涌出的那股无力感,罢了罢了,就对别人隐瞒住她的来历罢。
没有任何理由的,只因为他心头不舍。
不舍得看她受委屈,他只想要看着她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长大。
似乎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近乎于人性化的情感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他不想让怀中的人变成死物,不及细想他便将那种奇奇怪怪说不出的感觉归结为同情,他只是同情跟自己有着相同经历的人。
有了决定后,到了昆仑时,他就直接将女孩抱回了他的宫殿,清尊殿,不曾告诉过任何人。
进了大殿,将她放到了他原来还是弟子时住的床上,他自己则安静的坐在一旁打坐,等她醒过来。
空阔的大殿里面没有一丝声响,了无声息的就像与世隔绝的仙境,云雾缭绕,只是偶尔能够听见大殿外面樱树上花瓣被风吹落的声音。
小女孩迷茫的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才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片粉色薄嫩的花瓣被风卷进了殿中,目光瞬间就被外面漂亮的景致吸引了去。
“哇......这里好漂亮。”
小女孩吃惊的长大了嘴巴,惊叹了一声,充满好奇的目光四下张望。
一直坐在一边的流觞从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从修炼中回过神来,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女孩去发现他,却“看见”女孩傻傻的看向了屋子外面,还一脸惊奇的表情说这里漂亮,他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大哥哥。”
听见了笑声,女孩顺着声音看见了那个将她从树林子里面包起来得大哥哥,她笑的甜甜的,脏脏的小手还夸张的拍了拍自己没长起来的小胸脯,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她还记得大哥哥在抱起她前,跟她说要带她回家,这里的每一处事物,每一个景致,到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昨天小黑跟她说的那种感觉,家的感觉。
于是,她笑着看向他问道:“这就是家么?”
阳光明媚的洒在她的脸上,将那张花猫一样的脸蛋,照的分外温暖。
心头一动,想起昨晚跟她说的话,苏流觞点了点头,淡漠的坐在那里,纤尘不染。
“大哥哥......。”
小女孩歪着头还想要说什么,回头叫他大哥哥,却被苏流觞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说:“叫我师父。”
“师父?”
“嗯,师父,叫我师傅,以后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不知是那句话说动了她,女孩本来还想要辩驳的,听见他肯定的语气坚决的态度,生怕被他赶走闭上了嘴,乖乖的叫了一声师父。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女孩歪歪头疑惑的重复了一遍,不懂他在说什么,她没有名字的,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冷清的师父,困惑的说:“我没有名字啊。”
“没有名字么?”
苏流觞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似乎犯了难,抿着唇不在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这样的表情让女孩不知为何心头一痛,想起昨天下山时候听见过一个女人喊一个小孩叫遥哥,她几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对苏流觞说:“师父,遥哥,你也可以叫我遥哥。”
“遥哥?”
“恩恩,我昨天听见别人都是这么叫的。”
看着女孩期待的眼神,苏流觞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这是别人的名字,一听就是个男孩的名字,并不适合她,但低下头时对上那双充满的期待的眼睛,要出口的话在嗓子眼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到底不忍心扶了她的意,犹豫了一下才说:“这样吧,既然你已经拜入了我的门下,理当跟师兄的弟子平辈,重字辈,取个遥字,就唤你重遥吧。”
苏流觞淡漠的说完,却不由得凝起了眉头,这个名字似乎听谁提起过,让他觉得分外的熟悉,唇角微抿,好像是掌门师兄,在他闭关百年出来的那天曾经提起过关于这个名字。
重遥是谁?
他有这么问过吧,他不记得任何有关这个名字的事情,却莫名的觉得亲近,再看看眼前的女孩,没有来由的他就是觉得这个名字该是属于她的。
又撇了她一眼,她似乎没发现他眼中的怪异,他也不再犹豫,指尖带着白光划过右手,白玉一样的手指上顿时渗出了几滴血痕,还不等重遥心疼的惊呼出声,就将染着血的手指按在了她的额头上,红光在她的眉角一闪而隐没。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