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怕出名。
叶阳可是深有体会。
他十六岁步入先天三境的消息,基本上在京厥王朝内算是传开了,至少各大宗门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名叫叶阳,十六岁步入先天三境,乃当世独一无二、当之无愧的年轻一辈第一天才。
就连京厥王朝皇帝,魏征,都愿意摒弃前嫌,不再计较得失,也要和叶阳搞好关系。
甚至当魏虚风将此事告知于他时,他都没有因为魏遗风被叶阳杀死而震怒,而是因为魏虚风竟然说要置叶阳于死地时才震怒。
更是因此而传下旨意,将雷息城慕容家上下一百多族人,全部斩首!
徒留下慕容婉儿一人,亦是废人,落魄潦倒,心愧不已!
这就是得罪叶阳的代价!
许多人心里都这么想到。
但也正因为叶阳的横空出世,京厥王朝内与太道宗曾经可以相提并论的泰岳门以及星罗宗,这时候感受到了危机,原本定于一月之后的三派角逐,硬生生推迟到了三月之后,为的就是让各自门下的弟子能够再刻苦修炼,如此才能夺下药谷的掌控权。
至于叶阳,心里压根就不挂念这个。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用一个月的时间,突破到先天四境。
三境乃是修士步入先天之后的第二道门槛,也是最艰难的一个门槛,哪怕十六岁步入先天三境,日后修行速度日益高涨,也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这个道理叶阳也懂,因而他并没有因为自己身具九转剑体而放松警惕,盲目自大,只是在想能用什么捷径快速的达到先天四境的实力。
想来想去,发现修行之路还真没有捷径可言。
如果说他体内那颗还未彻底吸收的秦纹晶蟒的妖丹算得上是他目前为止的捷径的话,那么在太道宗的修炼,恐怕一个月时间还无法彻底将那颗妖丹全部吸收。
唯有战斗,在战斗中悟境,在战斗中突破,方能在一个月时间内突破到先天四境。
一念及此,他将自己想要离开太道宗,外出修行的时间告诉了莫不平和刑天师。
徒步三百三十万里,亲自去往天道宗!
这个消息说出来的时候,险些让莫不平和刑天师两人惊掉下巴!
要知道,他们这般高深修为,徒步三百三十万里,或许能够做到,但是叶阳不过才先天三境,想要徒步去往天道宗,已经出了京厥王朝的地域范围不说,更是如登天一般困难!
毕竟他的修为境界在那里摆着,以至于莫不平和刑天师,心里并不愿意叶阳这么做。
甚至他们都想过哪怕宗门上下耗尽钱财和资源,为叶阳淬体,炼化丹药,叶阳助他一个月时间突破先天四境。
但是叶阳却不同意,仍是想要自己徒步三百三十万里,去往天道宗。
而今日,便是叶阳要离开太道宗,徒步去往天道宗的日子。
这一日,京厥王朝皇帝,以及附近各大宗门甚至一些名门望族,尽皆亲赴太道宗。
浩浩荡荡数百人,既有皇朝近卫,亦有一众大臣,紧跟在当今京厥王朝皇帝,魏征的身边。
他看着面前的叶阳,笑了笑,拿出一个白玉瓶递给叶阳:“这里面是一百三十颗养身丹,是我京厥王朝的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养身丹,原是武夫经常用来补充气血,滋养肉身的丹药,一颗就能卖到将近一百地宝钱,整整一百三十颗,倒不是说京厥王朝下了多大的血本,只能说京厥王朝看重人才的这一方面,倒是让魏征这个人不由得表露出一种当之无愧能做一国之君的感觉。
肯放得下。
叶阳却没有接。
眼神有些不解。
魏征仍是笑道:“朕也直言,只是想与叶少侠结个善缘,虽然吾儿曾与叶少侠有过仇怨,但毕竟吾儿已经身死,此事还请暂且翻过,至于你,既是太道宗的一名弟子,亦是我京厥王朝的一名子民,你从这里出去,日后若是扬名,可别忘了京厥王朝,朕也能沾沾光不是?”
叶阳闻言一愣,随即咧嘴一笑:“那就多谢陛下了。”
虽然不太想欠人情,而且还是曾经仇人的人情,但是,他真的很需要这养身丹,剑修不修肉身,但是九转剑体不得不修,要想将凡人之躯,凝练成真正的剑体,没有淬炼肉身的丹药,恐怕光凭他自己摸索,不知道要用多久。
这时,魏征又道:“听闻叶少侠将要徒步三百三十万里,亲赴天道宗?”
叶阳点了点头:“此去正是去天道宗。”
魏征微微一笑,右手一招,立刻就有一名年长太监,托着一红绸盖着的托盘走上前来。
“此去天道宗路途遥远,若是真靠脚力行走,以你先天三境的修为,怕是要走上大半年。不如听朕一句,离开太道宗,先乘坐朕为你准备的马车出城,先到潜山城,在那里可以乘坐船房再到嘉兰城,出了嘉兰城,就是彻底离开京厥王朝的地域了,朕再赐你三张神行符,可日行万里,恰好一月之后,便能到达天道宗所在的楚天域都城,应该刚好来得及。“
魏征刚说完,年长太监便掀开红绸,一只储物口袋呈现在叶阳的面前。
“此去天道宗,需要各种花销,这点虽然不多,倒也是朕一点心意,叶少侠就请拿着吧。储物口袋里有一图卷,上面标注了一些危险的地方,以及不在我京厥王朝管辖范围里的诸侯国,千万莫要从这些地方经过。”
叶阳接过储物口袋,朝着魏征抱了抱拳:“多谢陛下!今日之情,我叶阳心中铭记,来日方长,日后再报答!”
魏征点点头,笑道:”有叶少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启程吧!“
说完,叶阳重重点头,收起东西,一一与众人告别,然后背起龙鳞剑,将储物口袋揣进怀里,随着魏征一行人先去往皇城门外乘坐马车。
很快,马车渐渐行远。
而魏征却站在皇城城楼上眺望,身旁是一些大臣以及魏虚风。
先前被父皇狠狠训斥了一番,今日又见父皇这般表示,让他心里一直有些不解。
要知道,叶阳可是杀了魏遗风啊!
怎得父皇就能做到摒弃仇怨呢?反正他是做不到。
没忍住,魏虚风轻声道:“父皇,此人会念情吗?他可是杀了八弟!”
魏征闻言,笑道:“你可知叶阳是个怎样的人?”
魏虚风摇头,不解。
魏征看向远处那辆渐行渐远,越来越模糊的马车,说道:“此人心性果断,恩仇分明,有多少仇怨,就报多少仇怨,有多少恩情,就还多少恩情,做事从来不心慈手软,是个狠角色,亦是个大丈夫。太道宗有他,能够屹立一方大派而不倒,因而我京厥王朝能有他,同样能够屹立楚天域而不倒!虽说遗风的死,是我京厥王朝的痛,但是能以一个皇子,换一个天才,我愿意这么做!”。
“老大啊,你要明白,王朝无亲情,要在这世间强大的宗门中站得住脚,而不是在夹缝里生存,如果我们自己的实力做不到,有时候也要选择去借势,而叶阳,就是那个我们要借的势!”
闻言,魏虚风恭敬的行了一礼:“孩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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