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莫糍在三姨饭馆里面订了五年多的外卖,她们很早就从外卖小哥口里面知道,那个几乎每天都订外卖的“糍糕”,是一个花店小姑娘,长的很漂亮。
人姑娘那么喜欢吃她们家的饭,她们也乐意每次多给莫糍加点肉啊,饭啊,还有例汤。
但是最近因为店铺扩张的事情,她们突然想起来莫糍的花店……
“那个,姑娘啊。”莫糍吃完饭后,胖阿姨又出现了,胖胖的孔阿姨搓了搓手:“好吃吗?”
莫糍看了看手表,已经一点过了,小夜正不耐地刨着地。
莫糍笑笑,刚想说话,孔阿姨就自说自话起来了。
“以后啊,这家店要扩建了,到时候就有更多的食物,冬天有热粥,夏天有凉糕,到时候你下单我们给你多弄点。”
正说着,卷头发的阿姨也出来了,卷头发的阿姨好像是在这个店里面是主导者,她一来,孔阿姨就不说话了。
“这就是那个开花店的姑娘啊,长的真好看。”卷发阿姨看着莫糍,说道:“就跟那些花一样好看。”
莫糍从小到大就被夸好看,但是这么夸的,还是第一次听到。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莫糍不是个傻的,也明白了她们的意思。
莫糍站了起来,太阳那炽热的爱已经让她裸露的皮肤有些发红,原本白皙的胳膊红地像进了一趟桑拿房。
“阿姨,我要赶回去开店门了,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到我店里面来找我。”
两个阿姨还想说话,店里面就又来了两个人。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事情店里面等你们。”
“诶……”
一眨眼,莫糍就戴起来头纱,冲她们挥了挥手。
看着犹如神龙一般不露头不露尾的莫糍,两个阿姨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愣是憋不出来。
莫糍回到花店的时候,已经两点过了。
撩开头纱,她看到了她的花店门口立着一个眼熟的背影。
“大伯父?”
花店门外,一个略带沧桑的身影立在那里,莫景五十多岁了,儿子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自身身体安康,家庭也算和睦。
但是莫糍记忆中的大伯父,却没有现在这般苍老寡言。
莫糍小的时候,总喜欢追在大伯父身后,一遍一遍地问道:“魔镜魔镜,谁是最漂亮的女孩?”
莫景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抱着莫糍举高高,一遍一遍地回答:“小糍是最漂亮的女孩,谁也比不了!”
哪怕后来年幼的莫糍跟着父母离开家乡到外面工作,大伯父莫景依然是莫糍很喜欢的一个长辈。
“小糍啊。”莫景转过头来,对着莫糍一身的装备呆愣了一下。
莫糍有些烦闷的心情开心了许多,打开门:“我的魔镜大伯父,快别在外面享受阳光浴了,进来,凉快些!”
莫景跟着莫糍进了花店,一股自然的气息迎面而来。
没有客人,莫糍把门帘放下,直接把莫景拉进了充满凉气的内阁。
“这样不好,电视上面说了,刚晒过太阳就进空调房会……”
“大伯!道理我都知道,但是这不是热嘛,我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莫糍端来了两杯茶水,捧着一杯一饮而尽。
“哎。”莫景叹了口气,他这个侄女自小夏天怕热,别人还穿薄外套的时候她就穿短袖了,冬天又怕冷,别人刚察觉到冬天的气息,她就已经准备好了秋衣秋裤和羽绒服了。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体质。
温带大陆性气候体质?
莫景嗫嚅着,也没说什么。
莫糍抬眼打量了一下她的大伯父,不知为何,大伯父变了很多。
什么时候变的?
想了想,好像是在她父母双亡,监护权落在大伯父身上的时候……
摇了摇头,莫糍不想去想这些,放下杯子,她有点疑惑。
“大伯父,你来找我,是有事情吗?”
大伯父住在老家,距离朔城,可是有不小的距离。
更何况还是现如今通讯如此发达的情况。
“你这孩子,想看你了,还不能来吗?”莫景喝了一口水,神情有些不大明显的开心:“你哥哥,就是我那个儿子莫紊昊,要结婚了。”
莫糍:啥啥啥?
她那个大龄怂孩子要结婚啦?
莫景说道:“你嫂子你也见过,到时候回去看你也就知道了。”
说起儿子结婚,莫景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丧了,眼角的皱纹笑出一抹父亲的柔情。
“你哥哥过完年后就跟我们说她看上了人姑娘,你伯母还特担心,问东问西问了半天,后来知道你嫂子是谁之后,放心地天天在家里面催你哥哥,前些日子跟你嫂嫂家人确定了结婚之后,别提你伯母有多开心了。”
莫糍瞅了瞅莫景。
我看你的神色就知道有多开心了。
莫糍父母去世未成年由莫景监护的那一年,她是深刻地发现她的伯父从一个热情话唠的有志中年瞬间变成一个沉默沧桑的失志中年。
“大伯,紊昊……哥哥,嗯……什么时候结婚啊,在老家吗?”
莫景说:“就在老家结婚,老家地方大,省得出去浪费没用的钱,就四天后,四天后结婚。”
莫糍点了点头,有点疑惑,若是真的为了她那个哥哥结婚,大可以打个电话告诉她啊。
莫景看着莫糍,继续说道:“这次来找你,不仅是来告诉你哥哥要结婚的事情。”
莫景顿了顿,有了点喜色的脸带上了些为难。
“其实啊,这次来不仅仅是告诉你哥哥要结婚的事情……其实啊……你伯母跟哥哥都来了,都说成家立业,你哥哥就要成家了,现在他跟你嫂子都想到城里来工作,所以啊……”
正说着,莫糍突然站了起来,外面的风铃又不知疲倦地拉扯起来,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二十四小时店里“欢迎光临”的角色。
莫糍抱歉地笑了笑:“伯父,我店里来客人了,我先出去看看。”
说着,莫糍给莫景加了点茶水,不等莫景说话,就走了出去。
莫景盯着被子里茶水的颜色,莫糍已经离开了,他却像是松了一口气,呐呐地低语。
“也好,也好,工作重要……工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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