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提出这个疑问之后，郑善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场的几具尸体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

那就是他们身上的衣服跟生前上公交车时的衣服完全不同。

难道是有人吃饱了撑的，在他们死后给他们换衣服？

正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响起一个声音，“郑队，你过来看看。”

郑善立刻过去，发现那个警员手里拿着的是件外套，那外套里的标记牌上写着２０ｘ５年。

人是十八年前死的，衣服却是四五年前的。

这显然对不上号。

陆侩意询问，“会不会是在五六年前把人埋下去的？”

另外一个法医从埋人的土坑里爬上来，“这个可能性很小，我刚才在下面检测了一下，根据泥土的化学反应以及骨头上的测验，人埋在这里起码十年以上，并且按照土层的结构并未发现有挖出来重新整理穿衣服的可能。”

陆侩意心里暗忖，“孤修这个混账，这都干出什么鸟事儿了？！以前他可不像这种人啊！这些年来他到底做了什么？难不成就是因为那个男孩子？”

郑善黑脸拎着那件衣服，“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些人死了然后从土坑里出来，去买衣服穿？你们自己想想这像话吗？”

他话那么说完，除了他以外其他那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包括那个法医也跟着抖了抖。

……

“女儿！我要见我的女儿！！”

一阵哭闹的声音从人群外面响起，郑善朝着那里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女人红着眼睛正疯狂的推着挡在她面前的民警。

郑善见状做了个手势，民警松手，那女人见状立刻跑了过来。

中年女子带着期望，“是不是十八年前的人找到了？你们有没有找到一个叫做荣露露的人？她是我女儿，她是十八年前还没找到的那批人。她是不是还活着？”

郑善看了眼法医，法医指着一个粉红色书包旁的尸骨，“这是荣露露。”

中年女子傻了，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眶一点点的红起来，好半饷才尖着嗓子冲过去，“这……这不可能是真的，我女儿她不可能死了，你们不是没找到人吗？”

法医回答，“现在都找到了一共十具尸体。”

这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妇女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露露，妈妈来看你了，这些年来妈妈以为你还活着，这些年来我一直都觉得你还活着，你只是没办法逃出来。哪怕你被人贩子抓走卖了，妈妈都觉得你比现在这样好啊！女儿……”

也不知道是谁把那个消息传出去的，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学生的家长，甚至那个被公交车司机资助过的女大学生也来了。

警察不得不把这些伤心欲绝的家长给隔离开来。

“先生，哎，我说您能不能别一个劲的往里挤，您这样容易毁坏现场。”

“女士，您先站起来，我们要把这些骸骨送去法医办化验。”

“这位大爷，您先起来！算我求你了，哎！您先起来，别把您的手放上去，那是证据，上面很可能有关于凶手的证据。”

好不容易将这群人给隔离开来，几个工作人员飞快的将那些骸骨放进裹尸袋里，然后一起带进警局。

中间有个女人一把拉住了陆侩意的手，“先生，你们先等等，让我看一下那件衣服好不好？这衣服好像是我烧给我儿子的。”

众人一顿，顿时间觉得后背更冷了，似有冰块不动声色的滑过，留下滑腻腻又让人舒服的感觉。

郑善拎起那件衣服走过去，那女人让郑善代为翻看，越看女人的表情越诡异，“这件衣服真的是我最后一次少给我女儿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会烧点，后来我觉得这玩意儿烧了我女儿也不一定能收到就没再烧了，不过我认得这件衣服。”

现场的家长纷纷开始指认起那些衣服来，有的是一年前烧给孩子的，有的是几年前。

还有不少家长表示，那尸体身旁的一些书包、鞋子、包括手机都是他们曾经烧给孩子的。

一个警员凑到郑善旁边，“郑队，这个……怎么说？怪渗人的，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郑善没吱声，反而是一旁的陆侩意笑道，“这能怎么说？难道你们写上去的报告里写明鬼作祟？你不怕上头的领导先开了你？先把东西拿回去吧！好好看看，再对这个案子做决定。”

……

“郑队，陆先生，经过检查与走访，衣服上的材质没什么问题，但是款式确实跟几年钱买的那些用来烧的衣服款式一模一样。”

“里头挖出来的手机，我也看了，材质跟真的手机差不多，就是没办法开机。”

“法医办那里也传来了资料，那十具尸体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因为尸体严重腐烂，目前只能勉强辨认出那些死者生前应该是死于心脏病突发。”

那说话的是个戴眼镜的小子，说完了之后甚至连郑善那张跟黑社会似的脸都不敢看，安安静静的戳在那里与盆栽一起充当背景。

郑善翻了翻那些资料，越看越扯淡，这案子比之前的那些线索多，一大堆，你要啥线索都有。但每个线索都是独立的个体，放在一起根本没法凑合在一起。

眼下，郑善随手将那些证据一扔，扭头看陆侩意他们。

天帝早就困得已经睡死在沙发上，唯独陆侩意正在那里看另外的资料。

郑善开口，“陆先生，昨天、今天看了那么多有什么高见吗？”

因为陆侩意的原因，郑善找到了失踪十八年的尸体，这让他对这个唇红齿白长得特别好看的小伙子有了细微的改观，起码不会再像之前那么瞧不起他了。

陆侩意道，“可以结案了。”

郑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案？哈！陆先生，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这人都死了，凶手都没找到怎么结案？回头我资料报告怎么打上去？”

陆侩意拿起手机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个你不用担心，回头我会跟你们警局的领导说话。”

说完陆侩意推了推自称失眠很严重，现在坐在沙发上都能睡得天昏地暗的天帝，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

有些警员不满，“郑队，这特么的谁啊？那么拽？警局他家开的吗？”

郑善瞪了眼，“警局不是他开的，但人家有能力，你知道那些尸骨是谁找到的吗？就是你瞧不起的那两个人。”

刚说完，局长打电话过来。

“小郑，那个案子你差不多就结案了吧！那件事已经不是你们可以管的了，会有其他的人接手，不过那案子你这里就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