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转而又听到马路传来一阵阵的尖叫声。

会议室一片沉寂，没一个人敢开口讲话，都害怕地看着吴霖皓，似乎生怕他下一秒不爽，就把所有人都扔下去一样。

我最先反应过来，赶紧从过道绕到他旁边：“事情弄大了怎么办？”他瞥了瞥下面，听到警笛的声音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们还有四五个小时，那就耗一下，你如果有freeze的人的联系方式，让他们都过来。”

看着淡定的师兄，好像他刚刚扔下的不是一个人，只是随便从高空扔了一个垃圾一样。这是犯罪啊。我生下来什么时候犯罪过，虽然这个做法挺好的。

突然，吴霖皓把我拉到窗边，凑到我耳边：“不用担心，一般来说我们是老师的学生，杀人不犯法。”我愣愣地听着，看我没什么反应，他说：“老师的学生，如果是背剑者，那么老师会在招我们前昭告fbi以及其他大型组织，再通过他们去告知每个小地方。背剑者有规定：凡是人界不该活着的人，背剑者自行定夺，有资格杀人，不会追究责任。只要确认背剑者不是被邪灵操纵杀人，那么天界不会管。而地方刑警，就看有没有得到通知了。老师学生如果不是背剑者，那么这个权利就没有了。”

我总算懂了，所以背剑者在这儿任意为民除害？只要除掉的害是真正的害，那还是为这个世界做贡献了，那挺有趣的。可自己刚刚就目睹了犯罪事件，除了前天第一次见过尸体。

“你的心太软。”他似乎一下就把我看透了，冒出了一句。

“你第一次杀人都没感觉的？”见他犹豫了一下：“好像。我们的身份注定不能让我们过正常人的生活，有些是一定要接受的。我当初被神君丢到了一个地狱一样的地方，活着出来了。越靠前的背剑者，越要面临这些，因为，拿剑的手，不能软。”

神君？

“希望他不要一声不响把我丢到哪个死人堆里就行了。”

“等等，你总得把楼下的事先解决了吧！”突然想到了正事，看到这里人似乎呼吸都不敢呼吸。

吴霖皓从我手上拿过手机，看他通讯录搜索“何妨”，拨号。

他怎么又知道我有何妨电话号码？

“喂，何妨，我是高二a班吴霖皓，冰窗主。等下麻烦你传个信息，就说李想在我们这里，但我们遇到了困难。你把这个信息传给我们班的邹梓珩，让他带上你们班的华尘海，王浩枫，杨泉，何越，张沐乔；高一b班吴法，吴天。高二a班岑羽，孟星然，徐漫州；高二b班宗政烬，温凉。记的住吗？实在不行，我隔空意志传你？”

我耳朵凑上去，隐隐约约听到“记得住。全校名字我脑海都有。”

电话挂了。

“freeze叫来有什么用？他们就是要杀李想，现在警察就在这里，不是要自投罗网吗？而且，邹梓珩肯定知道你已经知道他们了，怎么可能过来？这不是太明显了？”我好奇地问。

吴霖皓看了看依旧呆滞的众人，从窗边移开脚步：“不会的，他们每个人，也许都有苦衷。并且，在自身与苦衷之间，他们会选择后者，就算是自投罗网。他们不是顾及自身的团体，他们也许，在维护什么东西。freeze，冻结，他们所要维护的东西，在心里被冻结了吧。”

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心理素质比较好的于琅玕和于靖，于琅玕站起来，加大了声音：“各位不要惊慌，先回过神，我们去处理一下。我之前划出来的人直接由电竞部门主管带去c栋。其他未被选中的请离开，而公司员工疏通楼下秩序，不得出现混乱。”

我们四个等到所有人离开，于琅玕一把提起吴霖皓：“你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尤珏也是当事人如果要走法律程序你能担当起吗？而且这事这么多证人完全不可能化小！口口声声说作为师兄，可你这种幼稚的行为是师兄会做的？”

吴霖皓一把甩开他，走向门口：“你不敢直说。你口口声声说爱，但你爱的人被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侮辱了，你只有握紧拳头却不敢动手，这算什么爱？”

于琅玕想出口的话，最终也没吐出来。虽然师兄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师兄也是知道他这么做绝对安全，我俩都能平安无事，才能丢下去。如果背剑者没有这条规定，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吧，况且于琅玕似乎并不知道这个。瞧着吴霖皓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禁有些无语。

“尤珏，不是我不爱，是……可是法律底线在这里，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于琅玕急的眼泪都快出来。

看着他一副委屈的样子，我马上拍拍他：“没关系没关系，人丢都丢了，现在就是怎么处理的问题了。走吧。”

一起到一楼，公司门口。

13个人，没有一个遮掩面貌，站在警察后面。他们只盯着李想。

我诧异地望过去，李想脸没想到真的这么厚，这么高摔下来，怎么可能还有一口气？难道吴霖皓太温柔了？不可能，他的手劲连洛常质量异常好的衬衫都能撕破，虽然李想的体重在55kg左右，还是难不倒他。可在这么高的地方被丢下来，怎么可能不死呢？

“吴霖皓，他为什么不死？”实在忍无可忍问了出来。

他突然笑了笑：“哦？我的师妹，似乎很想让一位男子死吗？”

诚实地点头，朝freeze13个人走过去。

“尤，尤珏？你怎么在这里？”杨泉害怕地缩了缩目光。我指了指警察：“等我们先把这里的事解决了再说。这个人我们丢下来的。”

看到他们惊讶的样子，邹梓珩站出来：“吴霖皓，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信息，我们日后不求什么，只希望今天将李想杀死。”

“就算你们全部被判死刑？”吴霖皓问道。

只见邹梓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有关于我们做所有事的理由，也谢谢你们没有在学校告发我们。我们之中有些人最怕的是朋友看到自己是杀人犯，而你们给足了我们面子。最后，吴霖皓，千万不要负了她啊。”邹梓珩的目光不断看向我，还一边给着吴霖皓忠告。

“学长学长，我已经说过了！吴霖皓跟我同一个老师我们真的是师兄妹关系！能不能别想歪？”

邹梓珩笑了笑：“我没说你们不是师兄妹啊，不负你，也可以是不背叛永远保护你，作为一个师兄的责任。是你想多了吧。”

于琅玕站在后面，听着我们聊天：“这位同学，刚刚听你们的意思，似乎是杀人了，并且现在还准备杀。难道警察在这里，你们不应该想的是逃吗？”

吴霖皓止住他：“那是属于他们自己心中的信仰。”

他们不再磨蹭，13个人一起冲向李想，有12个人拦着四周的警察，邹梓珩从衣服内口袋拿出一把枪，直接对准李想的心脏，扣动扳手。好在应该是装了消音器，没有多大的骚动。等到邹梓珩确认李想脉搏已不再跳动后，伸出一只手，指向天空。其他人停了下来。

“什么人！竟然敢在警察面前杀人？先是将受害人从高空扔下，现在非法携带枪支，将人杀死。必定要走一趟法院！”一位看起来领头的警察，看着不忍直视的李想的尸体，面红耳赤，似乎有人挑战了他的权威一般。

如果把扔下来的罪都加在他们身上，那么他们还有前科，并且这个警察似乎是个喜欢添油加醋的人，万一再说上个几句，那他们13个人岂不是注定死刑？

我刚想冲过去解释，吴霖皓一把牵住：“站住。”而邹梓珩看向我，摇摇头。

我传音给吴霖皓：“可他们无缘无故被冤枉了一条，这很不利啊！明明是我们做的我们为什么不承认？”

“因为邹梓珩不想让他们的牺牲白费。他是一个男人，知道我们之前丢了李想下来，可他明白freeze已经杀了太多人，但我们不一样，他把我们留下，为的是给我们一条路。”

我哽咽了一下：“可我们不需要这条路，我们还是可以走。”

“我跟第一刑警大队的说过了，他们不会有死刑。但有期无期，就看他们的选择了。我跟队长说，让邹梓珩选择。他看我是老师的学生，便同意了。现在过去，他们不会开心，他们已经做了负责任的准备。社会就是这样，杀人的未必是坏人，但要负责。”

“可李想是我们丢下去的，我们现在还不承认？”

他顿了顿：“这件事最终要交到队长手里，你觉得他会相信是我们两个做的？就算相信了，他也不敢动。所以，我们只能默默在背后，让他们过的舒服一点，尽我们所能。”

我沉默了。我原来觉得吴霖皓害怕了，懦弱了。我不太懂男人之间的什么尊严，可最后讲的很有道理。就算是我们做的，老师的原则在那里，这件事可能能够归咎到我们身上。可是之前freeze杀的人，已经太多了，这些我们无法承担。

“尤珏，你……”我打断于琅玕的话：“今天事太多了，于琅玕，我们就不久留了，先走了。”

“怎么了？你不舒服？”

“没什么。”看了看他，勉强笑了一下。

今天把13个人叫来，究竟是不是对的行为？

好累啊。

“走了，吴霖皓。去高铁站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