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姮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我想提醒你一句,如果以后有了什么变故,你可来求我。”
昭姮翻了白眼:“就是真有什么变故,我也不会去找你的,这点,你真是可以放心。”
“话不要说的这么满,到时候求了,岂不是尴尬?”木子清淡淡一笑,像是一缕清风般的又走了。
“您走好,不送。”
木子清的胸有成竹,昭姮说一点也不慌张,那定是假的。
可她也清楚,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给自己信心,否则就是自乱阵脚,慌忙就输了一半。
昭姮抱着安沁回屋,关上了门,把安沁放在床上,五次紧张,四处查看,弄得昭夫人云里雾里的。
“姮儿,你这是做什么?”
昭姮紧张道:“娘,你一定要看好了安沁,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窦家对北梁来说是一把利剑,对南楚来说也是,所以窦家是安全的。”
“姮儿,你到底要跟为娘说什么,现在安沁回来了,不是很好吗?”
昭姮道:“娘,虽然现在我们家是一把双刃剑,没有人敢对我们窦家做什么,可以后呢,如果不是有长久的忠心什么世家都不可能会在朝堂立足。”
昭姮不知道宸霂要去哪儿,但是她知道宸霂现在很危险。
明明,明明对她无情无义,却还是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出事。
快马加鞭出城,远方高楼上站着的人,一前一后逃脱起她。
武月道:“她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就算宸霂这么对她们母子,她也愿意孤身去救他?”
木子清觉得有意思:“这样的人才有意思,这世人把情意挂在嘴边的比比皆是,可是这般在意的,也难能可贵。她大抵是因为心里没能够放弃,等宸霂死了,她才能够死心。”
“你要她死心做什么,反正也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等南楚没了,她也是个亡国之人罢了。还是说你……想留她在身边?”武月看着他,笑道:“果然是,男人都这般抵不住美人关。”
他倒是不承认自己喜不喜欢,总归是觉得,这个女子有这意思,若是就这么成了亡国牺牲品也未免太过于可惜了,何不放在身边呢。
宸霂究竟去了哪里呢,安顺跟他乔装打扮,这些日子走过好多地方。
到一家茶馆坐下来的时候,安顺笑道:“少爷,这么多年您都在那府中待着,好生无趣,现在啊,中午有机会走走看看大好山河了。”
“是无趣,不过这些山河还是要少走一些。”
叫小二上菜,宸霂左右看看这客栈,嘴角淡淡地笑了。
安顺不解:“为何?”
宸霂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
心里啊,总有一个影子挥之不去,希望这一次的事情过后,他能够……
心里还想着事儿,却听到边上有人在议论纷纷。
“你听说了吗,在原安城的那些生意人,好多都回来了,听他们说,再不回来,会出大麻烦的。”
“原安城,天子脚下,能出什么事儿?”
“你看你就不知道了吧?”
“兄台倒是说说。”
“我一个亲戚,说现在啊皇上跑出宫去了,各种原因也不是我们平头老百姓能够猜到的,总之呢,现在惠王殿下带领着那些大臣,说要讨伐昏君呢!”
“啊?这么可怕啊,不过咱们也真是猜不出来,这皇上在位这么多年,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咱们老百姓的事儿啊?”
“嗨!你管他呢,反正皇位都是宸家的,又不改朝换代的,跟咱们老百姓也没什么搭嘎的。”
“这倒是,换了谁做皇帝,咱们也不会多一块地出来。”
安顺红着眼,站起来想要跟他们理论,宸霂瞪着:“坐下!”
“少爷,他们也是老百姓,子民竟然毫不顾忌吗?”
宸霂笑了笑,倒是觉得很正常不过。皇位谁来坐,对她们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影响。
宸央从前表现出来的都是花天酒地吊儿郎当的,不过这打探消息寻人的本事,也是不差的。
宸霂抿了一口小酒:“这味道也不错,不过原安城里的,味道更好更浓一些。”
“少爷,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
一点也不着急吗,“从我不回去的时候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不过我也是真的想要知道,他们会整出什么花样来,好在还不错,也不愧是我的弟弟,不愧是父亲亲自挑选的丞相。”
安顺急得只能干瞪眼,“少爷,您倒是想想办法吧。”
“有什么可想的,他要来,就让他来吧,我们兄弟二人,也很久没有好好的坐下来说说话了。我倒希望他能够早一些找到我,快点解决了这些事儿。”
他的猜测没有错,晚上他们住在一家还不错的客栈里,半夜十分,宸央就到了。
像是锁定了就是这一家似的,也要住在这一家客栈,而且孤身一人。
“你怎么才来,朕等你也等了许久了,再不来,朕都要怀疑你的能力了。”
“皇兄,就这么想要臣弟过来?”
他们同坐在一张桌上,安顺到门外坐着,四下观察,小心隔墙。
宸霂住在了客栈的最里面一间房,边上的那间,就是宸央定下来的那一间。外面是街道,如今也是寂静无声。
“来的时候,都看清楚了,边上没有人跟着?”宸霂问。
宸央点点头:“跟着,但是快到的时候在客栈外等着,恐怕再过一会儿,就要到窗外趴着听了。”
“既然都是来杀朕的,还怕别人听墙角?”宸霂的语气突然间严肃不少。
“杀您,是因为大势已定,但是我们兄弟二人之间也该有一些私人空间吧。”
宸霂点头:“说得在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兄弟二人之间最后一点时光了,朕也知道,现在跑不掉了,啊央,你要答应朕,等你坐了朕的这个位子,一定要完成朕没有完成的东西,要造福百姓,也要小心提防那些人,尤其是窦青了。”
宸央颔首:“皇兄放心吧,而且臣弟,心里最在乎的人,就是昭姮,也会好好对昭姮的。”
“你是在怪朕,没有好好对她?”
“是。”
“好。”宸霂欣慰地笑了笑:“都说你花心,看开你才是真正的深情,也好,你若是不管那些流言蜚语还有大臣阻力对她好,朕又能说什么。”
好好的对话,愣是整成了针锋相对。
宸霂终是叹了一口气:“你说吧,要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朕。”
宸央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双手奉上:“皇兄,还是您自己动手吧,臣弟,会昭告天下,您是被刺客所杀。”
“怎么,死了还要隐瞒一下朕的死因?”
“隐瞒,是为了南楚的安定,若是百姓知道了各种缘由,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可就不好了,臣弟觉得皇兄你也应该不会想看到那样的情况吧。”
“从前没觉得你如此伶牙俐齿,怎么现在才发现。”
宸霂无奈地笑了笑,接过那把匕首仔细地看了看,不是别的,那正是他在宸央成人礼十送给他的那把匕首,精雕的纹路,如何能否认是极品。
“朕给你的祝福,竟然,变成了朕的催命符,哈哈……”
“皇兄,当年皇帝,想得一定是好好辅佐您,可是事与愿违,我们还是走到了这样的地步,皇兄,如果当初你愿意对昭姮好一点,或现在也不会轮到这样的结果。”
宸霂不由地好笑起来:“你!你如今也说要帮着朕管理好南楚,现在就开始护着她了,你可知道你这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宸霂的意思,如果宸央要是一意孤行地帮着昭姮,那就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宸央作揖:“请把皇兄,不要让臣弟来动手。”
“你就这般维护她?她可未必把你放在心上。”
“皇兄请。”
……
半个月以后,消息从远方小镇传来消息,宸霂微服私访的路上遇上了刺客,寡不敌众,被刺客所杀。
一带君王,居然死的这般草率,一时沦为了举国上下的笑谈。
昭姮寻了那么久,最后还是没能够找到宸霂。宸霂的尸体送回来的时候,她根本不敢相信,可脸上,却故作镇定。
“他是真的死了”
太尉府的中心亭,安沁在边上玩耍,昭姮看着她:“小心,离边上远一些。”
宸央带回来这个消息,昭姮不意外,因为她寻到小镇的时候,曾经到过那个客栈,说得,都是有一位公子,自尽在房里。
尸体不见了,第二日就已经不见了,后来才发现,原来那个是皇上,吓得整个小镇都人心惶惶。
“那是你们做的事情吧。”她冷冷地笑了笑。
宸央道:“姮儿,等过几日,下葬以后,就是本王的登基大典,到时候朕封你为后,你……”
昭姮瞪着他:“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是他的弟弟,你要封我为后,你这是要让天下人耻笑皇家没有伦理了。!”
“你以为本王为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么做,只因为是你,本王只想要给你更好的,对你更好。”
宸央抓住她的双肩,红着眼睛:“姮儿,为了你,本王什么都愿意去做,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看不到本王对你的良苦用心?!”
昭姮面无表情,可以说,十分冷淡:“不管怎么说他是你兄长。”
“你怎么可以这般无情,这么说,你是觉得本王做的事情都是错的,你是要站在皇兄那边?!本王全都是为了你!”
宸央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暴躁,跟从前完全不一样,宛若另外一个人。
安沁看了害怕,在原地哭了起来:“哇,放开娘!”
“安沁,别怕。”
宸央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不太对,木讷地放开双手:“对不起,姮儿,本王不是故意的,只是本王太想要你知道本王是为了你好的,这一次,下一次,永远都是为了你好。”
昭姮抱着安沁退后,离开他的边上,然后颔首,用听不出什么心态的语气道:“恭祝新皇,只是我们母女命薄,没有这个福气得到您的照拂,也请您放过我们。”
宸央怎么都没有想到,当他真的除了宸霂以后,昭姮会是这个态度。
于是回去以后醉酒不醒,木子清在暗地里看着这一切。
武月笑道:“自古英雄难过没人关啊,他就算是再厉害,还是输给了昭姮。”
木子清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也好,这样我们的计划,就更进一步了。”
“接下家要怎么做。”
“宸央就算是藏的再好,也会被人看出来,要让南楚彻底的内忧,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木子清的计划,就是要让南楚的朝廷陷入困境,然后让民心破乱,然后让北梁出兵。
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一半,就是让民心不稳。
登基大典近在咫尺,宸央毋庸置疑地私下见了窦青。
“不知道您找老夫来,所为何事。”窦青现在,也没有将宸央放在眼里,对他来说,一对儿女双双遇害,都是皇家的错,而宸霂是罪魁祸首,宸央这个同家族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宸央的态度异常的诚恳:“您看看您说的,还有几日就是登基大典了,本王到时候就要继位,还请您多多提携着,帮衬着。”
窦青撇嘴冷笑:“您说笑了,您未来就是君王,而老夫只不过是为了帮子女孙儿报仇罢了。”
“本王当然知道,所以本王现在,是恳请您能够为南楚着想,能够看在先帝的知遇之恩上,帮衬着本王,让南楚更好。”
提到先帝,窦青的脸色悄悄有些柔和:“老夫没有什么别的本事,您也是高看老夫了,您有什么话不如明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
宸央点头:“呵呵呵,您严重了。您的能力是满朝文武看在眼里的,是这样……昭家也从前线回来了,所以本王想……”
“不可能!”窦青目眦尽裂:“您想要老夫放下对昭家父子的仇恨,绝对不可能!这仇不共戴天,不可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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