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那女鬼莺泣说话之时,突然闯进一人,声音沙哑道:“切莫听这妖孽......”
那女鬼似是受了什么惊吓,突然倒飞出去,身形没入棺材之中,蒋子禅此时身体突然感觉酸痛,一式之下,竟是又能动了起来,忙起身去看门口喊话之人,谁知一看,却是心中火起!
原来,蒋子禅见那门口之人却正是那捏泥人的邋遢道人喊话,心中怎能不生气如此!也不管他说的什么,先是一招“青龙出海”,直将那鬼道人穿了个透!那道人哼都没哼便软了下去。­
此时,以过了五更天气,东方泛白,突然城中报时鸡叫,庙中日明钟起。南京城以是过了夜里,到了白日。就在这一阴阳相交之间,蒋子禅突见老道尸骸映着那鸡叫之音,似溶雪一般缓缓化去,只剩下一地的粘土黑血,竟是个泥人做的替身傀儡!­
宝哥心中一愕,在回头看时那里还有什么黑漆馆材,红衣女鬼。竟是一闻鸡叫全消失了去。此刻众锦衣卫士因听到宝哥此处异动大喊,都赶过来,一时人声掺杂,都赶到时却见宝哥一身狼藉邋遢,呆呆的立在门口,对着一滩烂泥发呆。只见那烂泥血污之中,赫然间歪曲的污泥自成形态,居然摆写着“天哭在来白鬼夜哭,鼠王若死天下乱”­.....
后来,这蒋子禅这几天里受了接二连三如此大的打击,自是调息了十几天才好,王从喜一伙聚众烂赌之事他果然未曾提及,但自己因看了那所谓的“召魂信帖”,被徐弘狠狠责罚了一顿,说他“贪功冒进,不为节度”。不过幸亏未出人命,又没什么兵仗钱草丢弃损坏,故而大事化小,算是给了他大大的面子。被“内部处理”,腿伤好了些许的时候,就调到城里巡防,当起“片警”来了。他自己虽不满意,但自是理亏,便也是认的。­
不想,就在半个多月后,这金陵奶奶庙中,被他和徐弘歪打正着,又碰见了王三歪子拜鼠王,撞老鼠运的事。因指挥徐弘在梁上看的真切,这撞鼠运之事他也略知道些,也知道那日夜里蒋子禅和一干人最后所看见的“鼠王若死天下乱”一类的话,但看那鼠王如此的飞扬跋扈,居然还吃人,驾猫,终究是心中气愤,便使那破魂签子的手段制住了他,终究是手下留情没有伤了它性命。后来又因五年前有人告王三歪子“夜见鬼道”之事,又问起王三歪子做梦中碰见的道人,棺材,竟和蒋子禅那一夜的奇遇颇为相似,蒋子禅心下起疑,便寻问指挥使徐弘,是不是有颇多关联。
再有,蒋子禅心中一直有一件事情打鼓,那就是那女鬼所谓的“天哭星”救命之事。­这件事他只是略微同徐弘支吾了几句,只说了棺材,鬼怪,并未说女鬼之言。一来此事情不甚光彩,二来宝哥细细想来,虽说是惊险了些......但事后想起,到是香艳的紧,必定还是未有婚姻之人,收敛一些的好。但是那女鬼也太真实了,一动一冒,就像刻在蒋子禅脑子里的一样,让人感觉那个真切。蒋秀才这几日一闭眼就是那女鬼的俏脸飘来飘去,以及那天哭星之事,每次都心里嘀咕:“莫非,我就真是那救苦救难的天哭星下凡不成?虽说别人是英雄救美,我救一个冤魂出那鬼道士的手里,也是大大的功劳一件,说不定她下辈子头胎,还会给我报恩,学那洞庭龙王之女,给我蒋秀才当个贤妻丫鬟一类......”如此思量来,思量去,感觉自己那一夜是狼狈了些,但也算是“有所得”了。这半个月的辛苦也算了有了抵偿,从此,便格外的注意起所谓的“天哭星”的言论。
今日又听那王三歪子说起梦中所见“若不是那天哭星下凡,便是送死”等等,自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见问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就反问徐弘,这两者的联系。
徐弘听他如此一问,却也没有多说,只是一句“恐有大文章,自需多加小心”便不在言语,之后在一片狼藉之中,和众人带了那老鼠王,押了一干残匪,离了那金陵奶奶庙去。­
这腥风血雨,终随着那带回衙门去的老鼠王,来到了世间!­
后来,宝哥因前几日接连中了左道幻术,故而特地向指挥徐弘请教过这幻术之事。当时徐弘告诉他,所谓幻术,其实就和变戏法的道理相似。只不过戏法是明告诉你是假的,幻术却不说明而已。他当年在山里和师父“燕山老道”学艺时听说,这左道幻术施展,千变万化,但必定要有三样东西才能有效。
其一是天时,所谓天时,实际上是指光照明暗,时辰刻度,日月星辰,雨雪大风,地里气脉等等客观天气情况。每一刻的不同都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其二是人合,这所谓的人合是指施术人的技巧和受术人的心里状态,尤其是授术人的心理最为重要,其人或心虚,或胆壮,或狂妄等等都会影响法术的施展和成败,其三则是最重要的,即所谓的幻媒!这幻媒是施展左道幻术的最核心。所谓幻媒也就是幻术施法的材料,没有他们就谈不上实展幻术,这幻媒千奇百怪,也没个统计,但其总是离不开人的五官感觉,或是味道,或是灯光,或是实物,等等。总此三则,也是幻术的三个变化,其情况根据幻术不同而大不一样。比如蒋子禅那日中的“鬼头”幻术,定是因为接触了那妖道的“尸首”在加上当日大殿之中灯光昏暗因起,在加上他本身一来气火太盛,二来脑子里本就有很多神鬼传说,故而有此“鬼头”一幻。
最后,徐弘告诉他,这幻术千奇百怪,源头自上古巫术之时,自商周时便略有其雏型梗概,全盛于东汉末年黄巾之乱时。当时黄巾首领首张角就是靠这左道幻术以及驱符甘露之法创建了那“太平道”。那时的左道幻术以是登峰造极!是“可支解身体而无恙,换牛马头而能言,剪纸人马而成大军,画龙取肝而为羹汁。”据说一度以达到匪夷所思的境界,甚至模糊了那幻觉和现实的界线,已经到了“庄周迷梦不知醒,醒时却以是蝴蝶”的诡异程度。
但后来,随着黄巾之乱的平定,太平道人以在魏晋时,特别是曹操的多次打压下终是灭了香火。方今的所谓幻术,以只是些类似拍花子的小法而以了,不说比那“太平道人”,就是比那乌斯藏(西藏)的喇嘛,安南(越南)的土著还差了许多。只要稍加注意所谓的“香气,光照,声音一类”便没有破不了的幻术,要实在不行,就给自己一刀,别管多高明的幻术只要一痛,便解了开去。
话说如此,到那金陵城“三剩子”抢劫一事以是过了五六日光景,徐弘闲着没事一直在研究那日王三歪子拜出来的老鼠王,只见这鼠王一身的麻子疙瘩,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的众鼠之王,也许是徐弘闲极无聊想养个宠物吧,便关在徐弘府邸中的一个大鸟笼子里。开始的时候,那鼠王还龇牙咧嘴好不威风。后来­没人去管他,他自己反倒老实了许多,可能也感觉到没人加害于他,故而每天都自顾自的呼呼睡觉。睡觉时居然还打上鼾,比人都响,宝哥他们去看是,发现这那里像一只耗子,简直就是一只微型的母猪。徐弘见整天对着一只耗子,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便也不去理会。只是心里暗思,王三歪子五年前碰见的据他说是一个白胖如神仙下凡的道人,这和托门差送信的道人很像,但我们抓住的却是一个“瘦如枯松”的道士。这一胖一瘦,以是不同了,但两人都是用的身体裂解出鼠的左道之术,必是大有渊源......可非要说什么“鼠王死天下大乱”则是匪夷所思的很,想哪一个鼠王不过是南京里一只成精的老鼠而已,没什么多大的本事。那什么“老鼠王夜偷玉玺”的传说更是无稽之谈,且不说刘伯温管不管这类鸟事,就说本朝开国以来,是从没有什么“传国”玉玺的,永乐时虽有人送来些,但也都是些假货而已。全不足信看来,这其中必定还有更大的东西在里面,徐弘思来想去,本想以此事上报朝廷,但是这些怪异必定看见的人少,又实在没什么人受害,根本算不得公案,无法上报一来二去,便只好搁置下来。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却是正月里光景,一日宝哥蒋子禅当差,却正是他刚到锦衣卫衙门的时候,那门差王从喜神色匆匆的跑过来道:“不好了!今日有人找徐大人!”
宝哥一听之下心想奇怪,这徐老狗分明在南京官场上算“过街老鼠”啊,谁没事干会巴结他?忙问王从喜道谁?
只见那王从喜看了看四周,余悸着说:“我看的分明!刚才从侧门进去找徐大人的,正是那日夜里,送来招魂帖子,害了你我兄弟一个晚上的胖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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