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众人早已从那白衣女子的举动中猜出了她的身份,但是当她说出自己是邺国的最后一人的时候,还是让人觉得无限地凄凉与悲哀。()
邺国虽是一个边陲小国,历经了几百年的沧桑,却终是落到了国破人亡的悲惨境地,终是让人忍不住唏嘘。
罂漓漓还正待上前,要与那白衣女子交谈一番,忽然感觉身后阴风阵阵,她下意识地身形一闪,背后的尘土碎屑漫天飞扬,一阵阴风迎面而来!
她心头突现警兆,已惊呼出声:“大家小心!”,心下却是有些骇然,来敌竟能避过众人耳目如此悄然地接近他们,怕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而那白衣女子却是比罂漓漓更快做出了反应,只见她长笛在手,笛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忽高忽低,音色极其尖锐刺耳,似是隐隐蕴含着灵力的波动,眨眼之间已是用声波划出了一道无形地壁垒,将那漫天而来的阵阵阴风挡在了那无形壁垒之外!
此时罂漓漓也反应了过来,一道暗金色地结界一挥而就,逐渐从她身前蔓延开来,划出一道金色的光圈,而那光圈竟是将那白衣女子也一同圈了进去,而那手中玄铁短刃也泛着隐隐地金色光芒,罂漓漓似乎感觉得到那附着于短刃之上的‘暗域金影’似乎也在蠢蠢欲动,似是随时准备破空怒斩而去!
而那魏星影此时却一反常态地并没有做出什么任何举动,他只是与那仄仄互望了一眼,然后神色凛然地对那仄仄点点头。
一条灰影忽然飘飘荡荡出现在众人面前,长发披散,枯皮瘦骨,一张蜡黄面皮上只有一只独目,那独目却是精光四射,看起来要多诡异便有多诡异。
“嘿嘿,偃云你这老小子还算有点用,竟是给老夫引来了几条灵力充沛的大鱼,好,好!来的好!正好给老夫进补进补,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罂漓漓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这莫非还是个要吃人的老怪物?只见她足尖轻点,正待突然发难给那人来一个下马威,耳边却传来魏星影的神念声:“这家伙很强,我们不是对手,别硬扛,撤!”
她还未反应过来,只觉脚底一沉,整个身体就被地底传来的强大吸力囫囵地吸了进去,她顿时反应过来,这是仄仄的地遁之术!虽然不明白魏星影为何要在这时候让众人撤退,不过似乎也没有她反驳的余地。
几乎就是在眨眼之间,就已被这地遁之术整个吸入了地底深处,不只是罂漓漓,罂漓漓方才用结界划出的光圈内的几人,包括那白衣女子和那个被魏星影折磨的半死的空鸣族老者,也几乎都是在同时被吸入了地底,只留下那灰衣人微微有些错愕地留在原地。
那灰衣人眼见这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好不郁闷!只见他狠狠地啜了一口:“去他娘的地遁之术!想逃出老子的手掌心,还早了八百年!”话音未落,口中忽然吐出一团一团的黑烟,那黑烟瞬间便幻化成无数只森森地白爪,竟是在一瞬间,那数只阴森的白爪也齐齐地没入了地底!
虽然凭着罂漓漓如今的修为对那地遁之术早已适应,不会有当日的狼狈,但是毕竟是凡人之身,一直埋在地底,还是有些胸闷气短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才又钻出地面。
罂漓漓拍拍身上的尘土,四下望了望,不禁瞪大了眼,此时众人的前方是一处山谷的隘口,她举目望了望,只见那山谷两侧的山峰高逾百尺,笔直而下。一条狭隘的通道从中贯穿,两侧疯长着许多藤蔓以及葱郁树木,显得颇为幽静,而这幽静中却又透着一丝地诡异。
这山谷内,若是有心人要设什么埋伏,那简直就是插翅也难飞。而罂漓漓的直觉告诉她,这山谷里绝对不简单!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金棕色的眸子看了看那魏星影,似是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首先对于之前那独目的灰衣人她便是满心的好奇,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竟是将这素来胆大包天的魏星影给吓成这样,还未交手就直接动用仄仄的地遁之术开溜。
而且,溜就溜吧,好歹也得找个开阔地儿,竟然还把大家带到这样一个一看就是危机四伏的山谷前,这不知又是为何?
而那魏星影,却压根没有打算给她解释一般,他转过头去,对身后那个带着青色面具的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地说:“这人如今归你了,要杀要剐随你便。”说完便毫不留情地将他之前一直揪着的那人推到了对方面前。
此时罂漓漓方才注意到,那人竟是那动弹不得地空鸣族老者,屠了离城上万人的罪魁祸首。此时忽然间明白了魏星影的良苦用心,原来他如此这般大费周章带着这个累赘,竟是为了要给那个白衣女子一个亲手报仇的机会。
那白衣女子先是一怔,随即便从怀中掏出了之前用过的那一面八角铜镜抛在空中,随着八角铜镜射出一道仿佛星河倒泻一般的五色霞光,那个一身罪恶滔天的空鸣族老者便在一瞬间被吸入了那八角铜镜之中,与那成千上万个头颅作伴去了。
罂漓漓心下顿觉畅快无比,这样的下场可真真是大快人心,那个人作恶多端杀人无尽,落得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可比一刀杀了他痛快多了!只见那白衣女子又是素手一扬,那面铜镜便已收回了她的芊芊素指中。
将那八角铜镜重新收入怀中之后,她却俯下身来,冲着那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诸位的大仁大义,青鸾感激不尽,我替这离城冤死的百姓谢谢你们了。”
罂漓漓眼见此景哪里好意思生受这一躬,她赶紧上前伸手想去扶起对方:“这位姑娘,别这么客气,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况且这空鸣族本就是我们的敌人。”
那白衣女子却固执地低着头:“无论如何,是你们替我邺国的百姓报了这血海深仇,青鸾无以为报,若是诸位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青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偏头看向那魏星影,也许是方才魏星影那番举动让她心下颇为感动。
而魏星影却看都没多看她一眼,仿若压根不曾听见一般,他此时正微阖着双目似是在回忆着什么,而后,眉头蹙得更深了肃然地看着仄仄:“只能到这里么?还能不能再用一次土遁之术?”
仄仄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此时他怨恨地看了魏星影一眼,心说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小爷我一口气带你们逃了这么远,已经累得够呛了,竟然还要如此强人所难,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那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儿此时更是涨得通红,这地遁之术对他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太费劲的事情,但是要带着这么多人同时使用,对小小年纪的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荷,所以此时才会显出一副疲态来。
可惜,这魏星影却没半点疼惜小朋友的意思,他漠然地甩下一句:“给你半盏茶的时间,无论如何,也要再用一次地遁之术穿过这个山谷。”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完全无视那仄仄投过来的怨恨的眼神。
“为什么还要用地遁术呢?不是已经甩掉那人了么?我们从地面走不是更快?”罂漓漓有些看不下去了,赶紧出来打圆场,却被魏星影毫不留情地抢白了一番:“你以为甩掉了?那人是无常老祖你知不知道?那是空鸣族的老祖宗!当年龙宇舅舅都差点败在他手里!还要从地面走?我看你是想找死想疯了!自己掐着生灵诀瞧瞧,这山谷里埋伏着多少人?”
罂漓漓被这番抢白说得面红耳赤,有些恼羞成怒,心道是我怎么知道那人的来历,什么无常老祖,听都没听说过,而且你魏星影明知道这里有埋伏还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究竟是谁在找死啊。
正想硬着头皮反驳一番,却听身旁那白衣女子惊呼一声:“他追来了!”
话音未落,罂漓漓忽然觉得脚下一空,下意识地腾空而起,此时再看方才她立足的地面竟是冒出了无数只森森白爪来,那锋利的爪子撕开了松软的泥土,如雨后春笋一般不断地从地底冒了出来!
罂漓漓下意识地五指轮弹,无数金色的小光球从她的指尖弹射而出,打在那一个一个森森白爪上,砰一声地爆开,似是将那白爪湮灭在无形中,可是,这厢刚消灭一些,那厢又齐齐地钻了出来,竟是无穷无尽一般!
罂漓漓此时此时倒是怀念起当日瑶姬的幽冥火来,心想若是能使出那幽冥火来,一把火便能将这些恶心玩意烧个干净,可惜自从当日龙宇封印了瑶姬的灵识,自己又将那心中识海内的镰邑唤醒之后,不知为何,那幽冥火却再也没有机会使出来。
不光是那幽冥火,甚至包括她的结界都与当日有些不同,瑶姬的灵识未被封印之时,那结界似乎应是暗红色,如今却每次都是暗金色,这种种蹊跷之处让罂漓漓不得不怀疑,这镰邑和瑶姬之间,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故事,她甚至下意识地觉得,镰邑也许压根就不想让她再变成第二个瑶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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