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贺川风又接着往下说,“那个老狐狸倒是想让我们继续护着他几天,不过他拉不开脸和我开口,只是一个劲的说关东比不得中原,土匪太多太嚣张啥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是让咱们保护他几天,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只怕几天之内就会有大批的人马来接应了。我想他大概是担心暗杀的人会继续派人来,或是他们这么大的动静在关东招来了土匪,要是以往他们定然不惧,关东的土匪便是再多,凭着他们的近三百个人也不是冲不出去,不过现在可就难办了,他们只有不到一百个人,要是碰上大点的绺子说不准他们自身都难保。这个老狐狸,他不明着说出来,我在一边也跟他装傻充愣,只当没明白他的意思。若是他不亲口说出来,我怎么能让他再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人情这种东西可是难得啊,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轻易是不能欠下人情的,欠了可就难还了。他大概是自重身份,不想亲自开这个口,不过若是我们自己眼巴巴的凑上去,岂不是让他看轻了我们?等着吧,迟早有他开口的时候,我倒要看看,这个老狐狸能挺到什么时候才和我开这个口,你们也等着看吧,以那个老狐狸的精明,他一定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尤其是在经历了今天他两次差点死亡的事后,心里边一定把安危看的很重要,他一定会和我们开这个口的。”
虎子和刘泽一脸敬仰的看着贺川风,没想找他们家的少爷不仅在黑云寨牛,出了们依然是这么牛啊,能在与大赵国的左相公孙白在言语上交锋一个时辰而不落下风,天下间能做到的人可不多。而且,听贺川风的口气也知道,这是拿捏上了,公孙白这个堂堂大赵国的相爷被他们家的少爷抓住了七寸,拿捏这。
不过这时候他们又想起一件事来,“少爷,你说,既然咱们救的人是大赵国的左相,那一心急着要杀他们的人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大赵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动手?难道是尹逸辰?来往于桓源祥的京城商人胡侃之中常说京城之中左右两相之间矛盾重重,常常弄的不可开交,会不会是尹逸辰?”
见刘泽把怀疑的目标放在了尹逸辰的头上,贺川风不禁露出赞许的神色。刘泽独自在外边已经历练了一年,在桓源祥里边经常和那些往来与关东和中原的大商人打交道,眼界要开阔不少,信息量也要比虎子这些一直在山里边的人要强很多,就像虎子,他就不知道大赵国还有个右相,不知道这个右相的名字叫尹逸辰,更加不知道这个尹逸辰与公孙白之间矛盾重重,甚至连当今的皇帝叫什么也不知道。之所以知道公孙白那是因为公孙白在当年赶跑东胡收复关东的大战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早已经被编到了关东的戏文里边,茶楼里边说书的偶尔还会说上几句,所以虎子才知道公孙白。[听风手打 ]在古代那种条件下,信息的流通之慢是现代人无法想象的,生活在底层的人脑子里知道的东西之少也是现代人难以想象的,就贺川风所知,在他在周家屯生活的十四年里边,只有三个人出过家门到阳山郡。贺川风见刘泽知道往尹逸辰的身上考虑,就笑了笑,若是没有公孙白开始的时候直接点出尹逸辰和李阀,还说尹逸辰养狗不慎被自家的狗咬了,贺川风只怕第一时间也会想到是尹逸辰下的手,实在是因为他们二人的矛盾太大了,大到像刘泽这样的人一听到公孙白被人刺杀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尹逸辰。不过既然公孙白点出了李阀,那贺川风就知道,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养狗不深反咬主人,这倒有趣了。
也没有反驳刘泽,而是继续给他们两个说,“自打四年前咱们在大风口设计了魏大胖子,然后顺路又弄死了那个看上去很威风的阳山郡守备李子通,之后还引发出一系列的事端。那个李子通你们也知道,后来的时候发现他是李阀的人,李阀你们想必也是知道的,即使是在中原那样世家门阀林立的地方李阀也是很出名的。当年还因为李子通的死,我吩咐下边让连云山安定了好一阵子,这些你们想必也是知道的。后来咱们又设计让邵东林拿了张飞虎的人头送给李阀,李阀后来也投桃报李帮他掌控了阳山郡,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子通是死于咱们黑云寨之手的,虽然咱们能瞒过去一时不过瞒不了一世,李阀的人迟早会知道是咱们杀了李子通的,到时候咱们和李阀之间可就是不死不休了。所以,四年前我就开始收集李阀的信息,虽然咱们的根基在关东,不过中原的信息多是还是能收集到的。刚才那个射箭之人,就是最后被虎子杀了的那个,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李阀的李铁。传闻李阀有个阴影中的神箭手,号称天下第一箭,没错的话,想必就是说他了。”
“就他?还号称天下第一箭?这么不知死活,我看也就比以前连云山脉的飞虎寨大当家张飞虎的箭术稍好一点,这次不是被少爷你三番五次的坏了他的好事?就这点本事也敢称天下第一箭?看来中原无人啊。”
看虎子装出叹息的模样说中原无人,贺川风不禁笑了笑,“他的箭术还是不错的,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把箭术练到我叔那样的境界,能达到我这种程度的应该也不多,凭着那人的箭术,在中原称王应该不是问题。”
被虎子中间打了岔,贺川风又接着说,“我有六七成的把握确定那人应该是李阀的李铁,我们地处关东,对中原渗透不便利,即便是从四年前就开始着手收集李阀的信息,到现在知道的也不多,像开始时你们遇到的那一对双胞胎兄弟,隐隐约约记得是湖广的巨寇,李阀立足于湖广,这件事情和他们脱不了关系。www。shouda8.com”
不知道贺川风到底想要告诉他们两个什么,刘泽不禁插了一句嘴,“李阀是尹逸辰的狗,是一条忠心的狗,这事在大赵国很多人都知道的,平日里那些往来的商人常常这样说,尹逸辰让李阀去咬谁他就咬谁,少爷是说,李阀的人被尹逸辰支使去刺杀左相公孙白?”
贺川风摇了摇头,“刚才在里边,那个狡猾的老狐狸说尹逸辰被自己养的狗咬了,那意思应该是说李阀私自出手想要杀了公孙白,应该不是受到尹逸辰的指使,至于说反咬尹逸辰,大概是说最后会把罪名嫁祸到尹逸辰的头上。大部分的人听了尹逸辰被人刺杀的消息,第一个想到的人铁定是尹逸辰而不会是旁人,即便是怀疑是李阀的人出的手,不过也大都会想到他们是尹逸辰的狗,是尹逸辰指使他们去这样做的。”
虎子和刘泽这才有些明白,贺川风给他们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他们,他们刚才杀的人是李阀的人,等于是又和李阀的人结了仇,而且这个消息很可能会很快的传到李阀的人耳朵里边,到时候,他们三个人的处境就有些不妙了,被李阀的人惦记上可不是幸事。
“可是,李阀的人杀了公孙白有什么好处?他们把罪名嫁祸给尹逸辰又是何意?尹逸辰可是他们的靠山啊,他们为何要嫁祸给尹逸辰?若说是尹逸辰和公孙白的矛盾太大了,然后指使李阀的人带人截杀公孙白,这倒好明白,可是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嫁祸给尹逸辰啊,那不把他们身后的大靠山给得罪惨了吗?”
笑了笑,刘泽毕竟还年轻,对那些政治上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些搞不明白,贺川风也乐意去给他们解释清楚,就当培养他们的政治智慧了,刘泽倒是很有兴趣,虎子就有些听不下去了,不过有贺川风的淫威震着,他也只得做出一番乖乖的模样,倒是眼珠子转个不停。
“咱们对京中的情报知道的太少,好多东西都是从往来的商人口中听来的,不一定准确,不过多少能够看出些东西。李阀是尹逸辰的狗不假,不过这种传承了几百年的大家族大门阀,哪能甘心给一个人当狗?只怕以前的忠心耿耿大都是装出来的。他们不想做狗,不甘于做狗,那就要把尹逸辰给踹到一边去。可是,这几十年来李阀在官场上的影响力太弱,哪有摆脱尹逸辰控制的资格。公孙白在民间颇有声望,便是我们这些地处关东的人都能够知道,而且他是大赵国的左相,是大赵国的文官之首,在朝中肯定有一大批的奥援和帮手,若是这些人知道公孙白被杀,肯定是要给公孙白报仇的。咱们第一时间想到了,若是公孙白被刺杀,那么大家的直觉反应就是,尹逸辰是幕后策划人,到时候尹逸辰的日子就难过了,李阀的人也可以趁此机会摆脱尹逸辰的钳制,找到新的出路。”
“而且,大赵国的天下现在已经很乱了,刘泽你近一年来在桓源祥就能发现到变化,张一刀上次说好几个老客户都不敢来关东办货了,好几个老字号听说已经歇业了,可谓是乱世将起。按照现在的态势发展下去,不出两三年肯定天下大乱,而公孙白这个对大赵国至关重要的人若是在此刻被人杀了,只怕这场大乱就会提前来临了。到时候,尹逸辰肯定是他们第一波要打击的人,可以打着为公孙白报仇的旗号先把尹逸辰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给解决掉,至于李阀他们却可以从中抽身浑水摸鱼火中取栗。尹逸辰到时候自顾不暇,又哪里管的上李阀,这或许就是李阀要达到的目的。他们这样的传承了几百年的大门阀,没有野心勃勃那才怪了。至于尹逸辰,你们也是知道的,四年前那个魏大胖子途径连云山的时候在大风口大战,之后夜间我叔和疤叔偷偷把他们押送的东西劫了几包,虎子你当年是见过那里边的东西的,全部是兵器。由此可见,尹逸辰也是野心勃勃之辈,很多年前就开始为日后的天下大乱做准备了,那个魏大胖子来关东,估计就是为了督造兵器。尹逸辰的老家在湖广,根基也在湖广,湖广没有打造兵器的铁矿石,大规模的运送又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来,所以才选择了关东这个地方,然后再通过水路运回他的老巢,端的是好算计,好算计!”
刘泽当年还不在黑云寨,没有参与过那次的事情,不过在山寨里边听别人说起过,他对于这些事情比虎子敏感多了,“少爷,你是说当年给魏大胖子使绊子的人是公孙白的人是吧,他们两个人抖个不休,尹逸辰手下的得力人士来到了关东,即便是无所事事来了公孙白也会派人查探一番的,估计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然后放出风来,让连云山的土匪替他收拾了魏大胖子,这人才是好算计啊,当年连云山的几千个匪徒和魏锦祝他们全都被蒙在鼓字里,到了今天才算豁然开朗。”
贺川风点了点头,“魏大胖子就是专门为督造兵器而来,公孙白派来牵制他的人给他们制造了大麻烦。”
若是此刻,尹逸辰或是公孙白或是李阀之中的某一个人在场,绝对会为贺川风的精彩推理而大叫一声好的。要知道,贺川风对他们的了解是极为有限的,他对情报的收集也是优先在关东地界上,无论是对公孙白还是对尹逸辰的了解都很少,即便是李阀他刻意让人收集了一些情报,得知的东西也有限,更深入的情报不是他们现在的实力能收集到的。可是,就是凭着这一点点的信息,贺川风愣是把他们串联在一起然后差不多还原了整件事情。虽然里边有不少的东西都是大胆的猜想,但是依据后世的科学的一些推理方法,还是勉强能够够触到事实的真相。若是公孙白和尹逸辰能够想清楚这件事情只是李阀搞的鬼,而且能够差不多想清楚李阀的险恶用心,那还不奇怪,毕竟他们处的那个位置和高度要求他们有那样的眼界,而且他们的信息量来源广泛,有更多的东西去支撑他们做出推断,贺川风可不知道那些东西,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头脑就差不多的还原了这件事情,这不得不让人惊叹。虎子和刘泽倒是早就见惯了贺川风的神奇之处,对于他有什么样的本领他们都不会稀奇。不过,刚才贺川风说的这些东西还是让他们头昏脑胀的,从一件刺杀事件上引申出如此多的秘辛,着实把两人吓着了。
贺川风也不管这两人,看他们低着头一脸沉思的样子,他直接走开了,不远处就是他们今天的战利品,接近于四百匹的良种战马,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舒心。
倒是没走多远就看到了那个他昨天晚上“轻薄”过的女子的背影,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呢。他倒是知道公孙白有个女儿在京城之中很有名气,她的才气让京城中的武无数学子们都自愧弗如甘拜下风,不过以前听人说时他也没有留意公孙白的女儿到底叫何名字。想起来贺川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昨天晚上自己虽然是为了救人家,但是自己可是大大的饱了一番眼福啊虽然没有趁机做啥事儿,不过人家黄花大闺女裸着身子让你看了,那还不是大便宜啊,贺川风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现在看到人家的背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今天救人家的时候又把公孙芊芊放到了自己的马上边,虽然心里边的想法是不想让这个弱女子孤身一人的骑马在那混乱的战场中,不过也未尝没有些别的心思在里边。正准备转身偷偷的离去,哪知道原本背对着他的公孙芊芊忽然转过身来。
公孙芊芊是出来散心的,当然,说散心是不对的,若是在昨天兴许这一片地方还有些美感,不过现在全部被人的血染红了,到处是尸体,心理素质稍微差点的人只怕看着都能吐了。贺川风倒是有些佩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在经历了今天那样的惨景之后竟然没有崩溃,现在还有心思了面对这些,莫非,古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要比现代的人强?贺川风不相信这个。
公孙芊芊是受不了他爹公孙白和镇齐元在那儿嘀嘀咕咕的商量事情,她自然知道,这两人是又在讨论什么阴谋诡计了,只是不知道这次遭殃的人会是谁。
她又不想在里边陪着他们,无聊之中就信步走了出来。对于死亡和刺杀这样的事情她从来就不陌生,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不过是这次最危险罢了,心里边还是能够承受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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