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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途》第十二章 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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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你妹哦…”柳行风翻了翻白眼,原本生出的一丝知己之感马上烟消云散:“还以为你多大道行,这个讲究证据的。”他嘟囔一句,心想:“姐姐厉害,妹妹未必就厉害。就好比我爹手无缚鸡之力而我……嘿嘿。”小小YY了一把,让柳行风心里颇为舒畅。

“证据?嗯,我想想,你想要证据,就给你证据吧…”少女歪着头,左手托腮,右手扣在窗台不住敲击,微笑道:“第一点,这点我说过的哦,也可以确定为证据,那个袭击我的人手臂毛绒绒的,可我昨天瞥了一眼那个死者,手臂只是微有绒毛,这点你可以问杨法医,可是他现在去死者家里采集样本对照了。第二点,嗯,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说是疑点,我昨天在房间的时候还有知觉,可衣服被脱到一半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紧接着我就听到有人大叫一声,好像是受伤了,我被人打中后颈,然后晕了过去。如果按照常理推断,肯定是那个金发男孩被咱们中国来的那两位用刀杀死。可我昨天看了宾馆老板和店员的尸体,都是一刀封喉,显然对方的手法极为狠辣,可那个金发男孩却是腹部中刀,这中间没有猫腻吗?”

柳行风眼前一亮:“是啊,如果那一刀不是对着那男孩发出的,而是对着凶手发出,而那金发男子正好在凶手身旁,凶手用特殊手法接引飞刀,然后反手刺进金发男子小腹。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里,他眼睛越来越明亮,赞道:“你好厉害。”心中却又想:“金发男子和凶手显然应该是认识的。但周清羽和上官鸿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脑子一转,一条线隐隐勾勒出来。

这些天他吐故纳新,一点一滴内力重新修练,要知他内功原本不厚,只是得了古剑法大宗师吞吐法意,又有“伏龙子”二十年真气遍布周身,这才免了反噬之祸,柳圭年对这个孙儿极是看重,但他性格向来狷介、别具一格,凡是他看重的,就越要放胆去磨砺,磨死了他自己固然伤心,可心里也必然骂人没本事,柳行风年幼时的根骨资质是柳圭年亲自*骨诊断的,他认为这孩子经得起张紫阳传下“伏龙子”的霸道内力,那这孩子就一定经得住,可柳抱朴并不这样认为,十几年来针灸坐汤用了无数,伏龙子没逼出来,倒把柳行风身子骨弄得极是结实,越结实就越难解,柳圭年被叶家老爷子缠住的时候,要没有钟家女孩,柳行风可就真得死翘翘了。可这一关一过,一身阴阳相济刚柔兼具的内家修为也就这样硬生生的挪到了他身子里头,内力强盛,根基牢固。可这个时候,古剑法魏大师发话了,你这是伪根基

于是柳行风兴冲冲的体验了一遍之前没有体验过的扎根基的过程,每一次体验,就多一分感悟,一次周天转完,柳行风明悟愈多。

盛唐时代,武功深厚就是仙术,武术炼体炼心,柳行风神意之清明,脑筋之灵便,可以说是上到了一个新的台阶,想到一个方向,立刻就有七八个最接近正确方向的判断从脑中涌出。这与他高屋建瓴、重扎根基是分不开的,这类遇合,放眼千年也没几个。当然,如果身体里多了个千年老怪物的意识,那什么事情的发生也都理所当然了。

“上官鸿渐……”柳行风喃喃自语,他仿佛间回到了学校门口,短寸头的青年搬张板凳卜卦的情景,“此人行事一环扣一环,最善于利用身边环境营造大势,往往出手全无征兆。但是真的全无征兆么?还是我发现不了?他为什么要成为我的敌人?他又为什么要来到西伯利亚?”说着他慢慢在室内走了起来。

少女望着柳行风,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等柳行风走过来的时候,突然伸腿一绊,柳行风顿时摔了个踉跄。

柳行风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整条线都无比协调的串了起来,失声道:“杨法医危险”话未说完,脚下先动,推开窗直接就往楼下跳。

少女瞪大了眼,掩口惊呼。

但见柳行风右手在窗口一捞,抓起一根晾衣杆,在墙上一点,嗤的一声,晾衣杆弯下三十度,然后笔直弹起,柳行风借势飞出将近十米,晾衣杆一点,在李之索那辆警车旁边轻轻落下。紧接着翻身上车,跟李之索交流几句,车子一拐弯,往金发男孩家里开去。

少女大眼睛一颤一颤:“这就是中国武术的能力么…”

西伯利亚第一首府当然不会小,但就那么恰好,柳行风离金发男孩家里的距离相对另一方来说,还是近了相当多的。

两辆车几乎同时到了街角那处小院子门口。

柳行风看着刚刚走进去的那个人,冷笑一声,打开车门,拿着李之索给他的枪,对准前面那人后心,大声道:“周清羽,再走一步,杀无赦。”

回应他的是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刀,柳行风连续扣动两次扳机,电光火石间周清羽闷哼一声,左臂中弹,心中惊骇欲死:“他……他怎么猜到的?他竟然这么厉害了?”

柳行风枪口锁死周清羽,大踏步上前,目光清冷,周清羽则脸色阴沉,脑子飞速运转,有何脱身之策。

“你来这里,为了什么?”柳行风枪口指着周清羽太阳穴,问道。

周清羽面如死灰,左臂鲜血汩汩流出,道:“为了什么?我有必要告诉你?”

柳行风道:“告诉我,我饶你一命。”

周清羽目光一闪,忽然冷笑道:“你不是很厉害么?哈哈,你不敢杀我,就算在这里,你也不敢杀我。门口那个警察正在看着,你要杀我,就必须杀他灭口。否则一样要受到法律制裁”

柳行风眼中寒芒乍现,忽然扯过周清羽右手,微笑道:“你如果不说,我就先替我妹妹讨回点利息。”

周清羽脸上划过一抹狠厉,道:“是爷们的,马上动手”

咔嚓

柳行风不多废话,劲力一吐,周清羽右手指骨掌骨腕骨碎成一团。

豆大汗珠顺着额头流下,周清羽不发一言。

“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的武功正处于上升期,空间极大。想必是这院子的主人掌握了什么你想要的武功。所以你才出现在这里。”

周清羽眼中划过一抹惊色。

“这院子的主人,应该就是死者的父亲,你那天跟踪他到宾馆,比我快了一步,正好看到他们父子俩在争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死者划伤了他父亲。他父亲暴怒之下,才借你之刀,下了死手,然后转身就逃,是么?”柳行风每说一句,周清羽脸色就多变一分,说到后来,柳行风抓住周清羽左脚脚踝,用力一顶。

周清羽惨声大叫。

他的心灵已经失守,对柳行风的恐惧已经牢牢印在心头,就算是以后手脚恢复,武功也难进步。

柳行风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心想,剩下左手右脚,就留下吧。想着双手在周清羽左臂受伤伤口处两端一切,经脉剧烈跳动,子弹便被震了出来。

门外的李之索看的目眩神驰,满脸都是崇拜之色。“中国的奇葩,这是艺术”他心里歇斯底里的狂吼。

周清羽彻底晕了过去。

“你也看了很久了,树后有岩,非藏身之所,不如出来,大家好好谈谈。我看阁下步伐,应与我中华武术有些渊源,不知道会不会讲汉语?”柳行风目光如炬,盯着大树,仿佛能把树干看穿。

“我会说中国话。”男人上身赤luo,从树后转出,神色颇为兴奋,眼睛里异芒阵阵,脸上还有丝丝血迹。

柳行风眉头一皱,这个男人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非常不舒服。

“尊敬的朋友,欢迎来到我的小院。”男人鞠了个躬。

“杨法医呢?”柳行风寒声道,他刚才故意以周清羽为饵,以上乘武功震慑,现在却看到现在这样一幅嘲,不由得让他心中一寒。

杨晟虽然和他并无深交,比武的时候还显得非常莫名其妙,但总归帮了他很多忙,此刻柳行风也不由得关心了起来。

“噢,我的朋友。那位医生很狡猾,躲了起来,跟我玩捉迷藏。在主人家里,未经主人同意就躲起来,这是很不礼貌的。”男人邪异一笑,似乎有恃无恐。

柳行风明显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悍然出手,身子一弓,背脊发力,一拳轰出,形意拳枪劲笔直透至拳背。

拳头就要击实的时候,男人忽然间消失了。

日本伊贺道忍术

据传日本忍术已经失传了很多年,今日居然在一个西方男子身上重现

柳行风足尖移动,气机感应之下,顿时一个晃身闪开,一柄明晃晃亮晶晶的匕首从腰肋旁掠过,他出了一身冷汗。

此人身法太过厉害

贴身藏好的“天下第一剑”从袖中滑出,柳行风握住剑柄,万象森罗剑守御之剑一出,剑尖向上,神意凝于眉心一点,耳边嗡音大作,剑锋似动非动,小院内薄雾缭绕,柳行风长身站立,如松之拔,如石之磐。

那男人眉头一皱,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匕首轻轻刺出。

却不料柳行风手中长剑在他将要刺出匕首的那一刻抢先刺出,先发制人,剑尖轻轻在男人手腕一挑,血花乍现。

那男人大骇,连忙屏住呼吸,遁术发动,藏身树后,不敢发出声响。

柳行风双脚*错滑行,仿佛被风吹得飘起来一样,看起来份外诡异。却说他这识辨忍术遁术的法门,却是传自魏长卿得自全真北五祖的内功心法,其实每一个人睡觉之前,心静时耳边都能听见嗡嗡嗡高频率之音,有人随着这音调一直想下去,若有机缘,眼前便有大放光明之机,道家管这叫做元神出窍,但若无内功根底,也只能仿佛昙花一现,一发即收;若无机缘,却是很容易迷失,自此成为植物人,此法万般凶险,如非有气功大师在旁护法,切勿轻易尝试。

但柳行风身体中封了魏长卿六识,却是不虞此祸,在他以睡养神的那段日子里,就已经熟稔此术。此时信手拈来,以神遇敌,立时就破了东瀛忍术。

其实破忍术、五行遁术一类武术的方法有很多,只是似这时生死悬于一线,这种方法最为快捷,最为直接。

柳行风如幽灵般飘到男人面前,剑尖斜指,已让那男人大为惊骇,他身子一弯,双手在树干上一推,立时化作一片轻烟消失。几度无功,柳行风也不焦躁,脚步滑行愈发玄妙,依旧是向那男人飘去。

那男人心中憋屈,自从习成这忍术遁术以来,他在首府犯下无数大案,始终没人抓得住他踪迹,这次居然被一个中国年轻人连连看破踪迹,还被挑了右手手筋,实在是奇耻大辱。男人双目陡然通红,低喝一声,猛地一个虎扑而上,反手从背后掣出一柄太刀,当空一刀直劈柳行风面门。

殊不料柳行风脚步忽然一顿,足尖轻点,向后退出两米,左手从腰间掏出手枪,在太刀招式用老之际,好整以暇的瞄准男人左手。

男人身子一仰,就要向后摔倒,柳行风揉身到他身后,在他肩上搭了一把,另一只手掌在子弹上一提一按,一股喷薄而出的鲜血就这样被他按了回去,男子左手手臂内关穴嵌了一颗子弹,血液浓稠一缕一缕流下。柳行风恨他阴毒,奸阴妇女,杀戮亲子,出手再不留情,这一下是极狠毒的绝户手法,劲力或崩或圆,尤其是掌含内劲吸出子弹那一刹那的一按,劲力圆广,覆盖整条手臂。男人眼中满是怨毒之色,他已经不能感觉到痛,一条左手的血管经脉已经被柳行风一按一拍打的寸寸断绝,这条左手,算是废了。

男人全身瘫了大半,动也动不得。柳行风缓缓转身,冷冷望着挣扎着爬起来一脸倔傲之色的周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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