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三女起身离席,看来晚宴到此结束了,贺然刚站起一半就摔倒在地上,整个晚宴他都神不守舍,直到此时才感觉到两条腿早就跪的没了知觉。三女先是大为诧异,看到他呲牙咧嘴的揉着小腿时才知道怎么回事,都忍不住掩嘴娇笑起来。
“明天我就做个板凳,妈的!”贺然用力捶着自己的腿想,可站起来后他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从心里喜欢这种跪坐的方式,看着就古朴文雅,再说自己坐个板凳人家都跪着多不合适啊。
跟随三女再次回到刚才的屋子,那女子还是让他坐在自己对面,见他对着坐垫面露难色,抿嘴笑着展腿伸足摆了几个姿势示意他可以随便坐,看着她曼妙的身姿,贺然又差点出丑,他急忙收敛心神盘腿坐下,引得两个少女笑个不停。
那女子把他最早画的“锦狮”连同一张白纸放在他面前,贺然明白她想要自己画出自己的来历以及和“锦狮”的关系,这对他来讲已经不是问题了,吃饭前他心里就已经构思好了一整套的连环画。
他先画出一些山石、草木,然后开始画“锦狮”与巨蟒对峙的嘲,可画着画着他逐渐放慢了手中的动作,心里盘算起来,那个神仙真的会来接自己吗?这就像一个人为了藏身而躲进一个破木桶,借着木桶的保护滚下山坡,等他逃走后还会想着把那木桶放回去吗?妈的,那垃圾摆明是骗自己的,他要真在乎我就不会把我扔在山上就跑了,怎么也得安排妥当再离开吧。
难道自己就在这里装一辈子哑巴?靠!想到这里贺然抬头看着那美女清澈纯净的目光决定再赌一次,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唉……”
他这“哑巴”突然发出的叹息声把三女吓得不轻,两个少女都冲上来挡在那女子身前抽出了短剑指向他的咽喉,连那绝色女子也手扶桌案作势欲起。
贺然苦笑了一下摊开手,平静的望着那女子,那女子缓缓坐下轻轻说了句话,两个少女迟疑的退开一点,但剑锋依然指向贺然,那女子不悦的扭头看了她们一眼,二人才收回短剑。
她秀眉微蹙的盯着贺然看了一会,取过纸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用比白玉还晶莹润泽的手指指着第一个字发出一个音节,贺然跟着读了一遍,那女子脸上露出欣喜,指着第二个字又发出一个音节,贺然这次直接把两个字连着读了出来。
本来还面带警戒的两个少女听到他的发音立时笑得前仰后合,那绝色女子似要制止她们可话没出口自己也笑了起来,贺然猜想可能是自己的音调在她们听来太生硬怪异了。
气氛因此又恢复了先前的融洽,两个少女看出他无恶意,开始为他不是哑巴而高兴,争着抢着写出字来教他发音,贺然咿咿呀呀的东学一声西学一声,也乐得哄她俩开心。
那女子笑了一会垂下头静静思索,任着那两个少女闹了好一会才笑着出言止住,她看着贺然用手做了个捂嘴的姿势,贺然一时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女子挑出一张贺然画的画,指了指画上的村民又捂住嘴,贺然猜出她是要自己在村民面前先装哑巴,心中一阵感动轻轻点点头。
女子见他明白了,转头对两个少女说了些什么,然后看着贺然微微点点头,贺然读懂了她眼中的信任与安慰。同样是无声的交流,和那神仙的飘渺无迹比起来她的目光让贺然感觉踏实多了。
贺然被绿衣少女带回村子,先前那老者把他领进一处临时为他腾出来的宅院,等他们离去后,贺然扫视了一下屋内摆设,一张几案、一张矮塌、三口木箱除此就是东侧靠墙的一组杂物架,北侧墙上挂着一张兽皮。
贺然新奇的摸摸这看看那,“我贺然这就算开始田园生活了!真他妈的爽!”他激动了一会,可惜屋内陈设东西太少,看了一会就没的可看了,他意犹未尽的躺在矮塌上,被褥都是新的带着山野的清香,可硬硬的床板一时很难适应。
一旦闲下来脑子里就开了锅,想到自己昨天还在繁华的都市中,现在却躺在一个不知名星球上的一张硬板床上不禁百感交集,一幕幕现代生活的嘲仿佛就在眼前,小强、扬子、胖子、李卿……,想着想着眼泪已经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当思绪转到那美女身上,他好受点了,感觉留在这里过过田园生活好像也不错,接下来又龌龊的想,要是那垃圾神仙真的回来了,得想个办法让他把那美女帮自己带回地球去……。
眼皮感受到阳光的温暖,贺然猛的翻身坐起,第一反应是:迟到了!抬头去看墙上的时钟时却发现那里挂的是张兽皮,他愣了半天才若有所思的躺了回去,眼睛望着檩条裸露的屋顶呆呆的想着心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可新的生活该如何开始他还没想好,甚至现在该去做什么他都不知道。
听到外间屋有动静,他急忙下榻走出去卧房,迎面正遇到那个绿衣女子,她冲他又皱鼻子又挤眼。日后谈起贺然才知道她一大早就跑来找他,跑到第四次自己才起床。
不待弄懂怎么回事他就被拉到一个铜制的脸盆前,少女替他舀了清水,又从旁边的一个竹筒中取出一根小树枝递给他,贺然茫然的拿着那根小树枝不知她要自己做什么,那少女见他站着不动着急的拉起他拿树枝的手,硬把树枝塞进他口里。
贺然被她弄懵了,“她们这里不会拿树枝当早点吧?”贺然用舌尖舔了舔嘴里的树枝又涩又苦,他取出树枝吐了口口水疑惑的望着少女。
这下那少女也傻了,忽闪着大眼睛想了一会,从竹筒中又取出一根树枝,放在嘴里轻轻咬着。贺然知道这少女鬼主意太多唯恐被她骗了,凑过去瞪大眼睛盯着看她是不是真吃下去了,少女咬了一会从口中取出树枝给他看了看被咬的露出细密纤维的那端,然后张开小嘴用树枝作出刷牙状。
贺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树枝就是他们的牙刷,他感觉又新奇又好玩,以前只知道古人用手指或绢布蘸着青盐刷牙,没想到这里居然用树枝!刷完牙贺然差点把一缸清水都漱光牙龈才不再出血。
贺然跟少女走出门时心里暗自想着,当务之急是眷作把牙刷,否则用不了几天自己就得被刷的贫血。
村民似乎很喜欢这个少女,遇到的人都要跟她说笑两句,村民之间也彼此说笑着,这种温情和睦的氛围让贺然很惬意,这和他以前的想象是一样的。转过山坳时贺然贪婪的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在少女不解的目光中神清气爽的走向那宅院。
现在看清了,这宅院的确很像一个大花园,面积可能比足球场还大,花径竹荫,亭台水榭布局十分讲究,看来那女子不但有权势还很有品位。
贺然琢磨着一会见到她最好能找机会向她申请一块耕地,那样就可以开始自己的田园生活了,可又怕自己的要求太过份惹她反感,正思索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读书声,他随着少女转过花径,看到那绝色女子正在一棵大树下教五六个小孩子读书。
贺然吓了一跳,难道要我跟这些孩子一起读书识字?太丢人了吧,刚想到这里,却见那少女已经走到凉亭里,坐在石几旁向他招手。
看着石几上摆的纸墨笔砚贺然才想明白自己比那些孩子还低一年级,需要特殊辅导才行,想到这精灵古怪的少女就是自己的老师,贺然嘴里开始发苦了。
那少女显然没怎么当过老师,摆足了架子看样子是要拿贺然这难得的学生好好过把瘾,她先一本正经的写了个字,然后指着天空大声教贺然发音,贺然一边认真的跟着她读,一边顺着她手指方向看了看,猜着她要教的是“天”呢,还是“云”呢,还是那群正飞着的“鸟”呢?客串老师偏巧教的是“满不懂”学生,教学质量就可想而知了。
没多久少女就由比比画画变成了张牙舞爪,最后贺然彻底对她的教学水平失去了信心,抢过笔草草画了一个人头像,在口鼻眉眼等处引出线条,那少女倒真伶俐立刻就明白了,佩服的看了他一眼放下老师的架子,笑嘻嘻的在相应位置标出字来。
这种看图识字的方法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贺然虽不习惯用毛笔作画,但画出的东西依然不乏搞笑之处,嘻嘻哈哈间他一会就认识了十多个字。
中午吃饭时那女子没有出现,这次贺然总算能尝出饭菜的滋味了,菜品虽烹调手法简单吃起来却很鲜美,主食类似米饭,这里的米颗粒略大圆润如珠,入口微苦却不难吃。
吃罢午饭绿衣少女带着他围着村子四处闲逛,似是帮他熟悉附近环境。贺然猜这肯定是那女子的安排,这顽皮的少女绝不会有这份细心,不由对她的体贴关爱感激不已。
这里的一切虽与地球上的大同小异,但这些小异也足够贺然惊奇的了,他一会看看奇异的花草,一会看看村民圈舍内养的畜禽,少女真搞不懂他这么大的人怎么跟什么都没见过似的。
当贺然看到一种和驴模样差不多,个头却比羊大不了多少的动物时,笑的差点背过气去,细看时发现这种动物的鬃毛很适合做牙刷,就比划着向绿衣少女借来短剑,割了一把。
那绿衣少女当他是在搞恶作剧,眼中立刻就有了惺惺相惜的欣喜,接过短剑顺手就把那袖珍小驴余下的鬃毛割了个干净,然后格格笑着拉起贺然就跑。
接下来的日子贺然过的真可算是悠哉游哉了,每日除了上午学几个字,剩下的时间就是与绿衣少女四处游手好闲的捣鬼作怪。
绿衣少女本就精灵鬼怪,天性得以放任的贺然更是犹有过之,二人凑在一起可谓臭味相投,直把全村搞得整日鸡飞狗跳,好在他俩还能把握分寸,那绿衣少女在村中又颇有人缘,村民们损失些鸡毛蒜皮之类的东西都一笑置之,任由他俩胡闹。
二人也经常做些奇巧实用的小物件送给那些受损失的村民,到后来全村的人反倒都盼着他们来自家捣乱了,大家对贺然的态度也由之前的敬畏变成了亲近友善。
得到村民的信任后贺然也不在装哑巴,众人虽奇怪他不是哑巴却为何不会讲话,可又没法问他,所以都热衷于教他学话,盼着他能早点学会好解开大家心中的谜团。
后来黄衣少女在村中见到了那些脖子光秃秃的“袖珍小驴”,又屡遭缺毛短羽各类家禽惊吓,觉得他们太过胡闹了,对二人提出严重警告,他俩才有所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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