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上房。(一个字都会显得很麻烦似的。那张冰山脸上好像永远不会有融化的迹象,也不怪他,从江湖上的腥风血雨中走来,一身的戾气早已如影随行,哪能说改就改?就连他的头儿也就是我,也是难得的看到他些许不同的表情。
眼尖的掌柜一看我们一行人的行头就知道非富即贵,不是好招惹的对象,连身边的护卫、丫鬟都是人间上品。尤其是刚刚撇到一眼的那位小姐,绝对是尤物中的尤物,瞧得他们差点掉下眼珠,他们何时见过这般天仙般的人物。
可是怎么办,想到自己的店一天前刚刚被包了,现在又遇到得罪不起的主,不禁面露难色,歉然道:“实在是对不住,这位客官,小店已经被包了,小人也不好做主啊。不如您到别家的客栈瞧瞧吧。”
说完望了望已经沉下脸的影,忍不住心里发毛,冷汗直冒,忙抬起袖口擦拭额头的冷汗,心里犯怵:这位爷也太慎人了吧。何苦为难一个生意人呢!
影已有些不耐烦,略一皱眉,“叫包下这家客栈的人出来。”强硬的命令道。
掌柜连连拭汗,“这”遭了,遭了,难不成要来打一场?别介啊,我的百年祖传下来的老店可经不起你们的折腾啊!
谈判陷入僵局,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道娇柔的女音打断,“怎么回事?”
老远就看见他们在讨论了,不就是住个店嘛,怎么还这么麻烦?在现代住个酒店也只用登个身份证,交个钱,感情古代的客栈比现代还要高科技?终是忍不住离开歇息的座位走近来。
“小姐。他说这店已经被包了。”影如实禀告,但在面对我时态度已是恭敬有加。
听闻,眉心略微一皱,幽幽启齿;“掌柜的,客栈可还有空房?”
“小姐,小店已经”他还想解释,可我已抢先打断,“你只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淡淡的语气,淡淡的表情,可就是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压得人透不过气。
“有是有,不过”急忙开口劝说,可我就是不如他得意,“既然有,那就带我们去,有什么事,尽管叫那人来我这里,我席心缈随时恭候。”樱唇轻启,似娇莺初啭,却又偏偏多了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一锤定音,容不得半点反驳。强悍如斯,这就是我的风格。
说着人已经往楼上迈步,在听到我自报姓名的时候,掌柜呼的惊叫着阻拦:“小姐是姓席吗?”那神情真像是见了国家领导人似的,激动不已。
怪异于掌柜的一惊一乍,扬眉,“是又如何?”
“小姐有所不知,”掌柜松一口气似的抚抚胸膛,“昨日有一位小哥将本店包下,说是日后会有一个席姓小姐来此,叫我们小心伺候着,没想到小姐今日就到了,刚刚没有认出小姐,还望见谅。”
“你是说这家店本就是为我家小姐包下的?”冰凝询问道。
“正是。”
“那人长什么样?”我倒是好奇了,有谁知道我的行踪呢,还好心的替我包下客栈?
掌柜的似是陷入了回忆。刚要张口说话。
“心儿若想知道,为何不直接问我呢。”一道突兀的带有温润略显低沉的声音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脑里一阵激灵,转头望向声源,只见他一袭月牙长袍,拽地飘飞。墨发如丝绸,发梢随风轻飘。
五官轮廓深邃,面容削瘦却透着几分冷傲的桀骜。
足蹬一双镶着金边的白色靴子,身躯挺拔颀长。站在门口,鹤立鸡群。
湖蓝的深眸只停留在楼梯上的白衣女子,泛着柔柔的暖意,
原是不蔓不枝的抿着的嘴在望向白衣女子的同时自然的扯开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戴着纯白玉扳指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折扇,给本是不似凡间的他引人到人间翩翩公子的行列中,潇洒飘逸,俊逸绝尘,犹如神诋。
水冽寒的到来无疑又引起了一次新的轰动,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人间难得几回见的人物出现在大众视线内靠的可不仅仅是大众的运气了,简直是天大的福气!
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明明看着他挂着笑容,可就是感到丝丝寒意,浑身散发着冷淡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那是他们不明白,水冽寒的温暖,只会给一个人,一个他心中的她。
他的身边依旧是有着可爱娃娃脸,但永远摆着一副酷酷表情的枫雪,此时的他一身青衫,倒像是一个书童。
面对突然出现的那对主仆,我有些愣然,在那双深邃的星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掌柜的看见枫雪,连忙向我诉说,“小姐,就是那位小哥包下的小店。”
颔首,了然。
我下楼,他走进,两人旁若无人的接近,一时相顾无言,配着两人相似的白色系服饰,绝美的容颜,以及眼神的交流,相同的傲然尊贵气质。两人在那里就如发光体深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任谁都以为我们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吧,当然不包括知晓内情的人。
“你跟踪我。”不是问句而是肯定。此时我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愤怒?吃惊?喜悦?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纷乱的思绪挤上脑海,强占心田。
我只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脱离预定轨道,而我却无力挽回
而他却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堂而皇之亦可谓之厚脸皮的自我解释道“我只能说是心有灵犀。”然后灿然一笑,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在我面前更进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霎时男性气息充斥在我的周身,还是那股让我贪恋的味道:淡淡的药香。
他低头转向我耳边,贴着我的耳朵轻声呢喃:“你知道的,不是吗,心儿。”似梦呓,又似情侣间的亲密低诉。轻悠的话语间透着一如以往的强势与坚决。
我被他弄的毫无招架之力,恍惚间,感觉手已被一只冰冷的大手包围,人已经被他拉着上楼了。看着那交握的双手,不禁疑惑:为什么我感受到的却是火热的温暖呢?
“走,我们去开房间。”水冽寒头也不回的说着。
我嘴角猛抽,开房间?额,好有想象力的词语啊!兄弟,你不来自21世纪可惜了……肯定是骨灰级的牛郎,千秋万代,受女人追捧额,想远了。
全场倒抽一口冷气,他们也太开放了吧,不过到真的是男才女貌,是一对璧人呢。围观的人群内顿时又炸开了锅。
水冽寒回头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全场噤若寒蝉。明明没有任何杀伤力可言的,可就是让人仿佛置身于千年寒潭之中,将人冻结,让人窒息。
冰凝眼睁睁的看着小姐被拉去,片刻的呆愣,便紧随而去。
影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亦是跟上,之所以没有阻拦,是因为知道他对小姐的心思,从那晚他亲自来提醒自己的时候就知道。更重要的是,方才小姐并没有示意自己拦截,这一切,都是小姐允许的,否则,自己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挡下他的。
枫雪早就对自己主子的失常习以为常了,除了无奈一叹不作他想。
话说在孤男寡女共处的一间房内。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静静品茗,水汽朦胧浮,烛火轻微摇。
门无风自开,浮香隐约袭,他淡淡的水烟眸,漾开一抹笑意,抿茶,轻道,“心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摆明了纠缠到底。
语罢他笑着给我泡茶,动作娴熟而优雅。
毫不客气的接过,不似他的品茗,狂饮一口,权当解渴。从这心安理得的动作不难推出,少根筋的某人压根就不知道这是水冽寒第一次倒茶给别人。
不是水冽寒摆高姿态,而是世上真的没有一人能承担的起他屈尊降贵般的相待。他们,都没有这个资格。而现在,他水冽寒,找到了。
“你真的很闲。”玉葱沿着杯壁来回摩挲,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自顾自的下着定义。
他也不反驳,耸肩一笑。
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捂着嘴巴,吐出口齿不清的话,“随便。”也不管是否影响了自己的形象。不是不想赶他回去,可是没有用的不是吗。他,真的很难缠。
没办法,虽说是坐马车赶路,对于我这现代人来说也很勉强,早就累的浑身散架了,快点打发掉这尊雷打不动的大佛才好。
见我一副恹恹欲睡的疲惫样,幽深的湖蓝眸子隐现一丝心疼,“晚安,心儿。”在我的额头留下浅浅的一吻,随后留下呆愣的我,丝毫不觉越矩,噙着笑,转身离去。
空气里还余留着他淡淡的药香,我伸手抚着额头那圣洁的余温,一阵恍惚。听人说,额头的吻,是怜惜的,不带丝毫情的……
垂下眼帘,眸底黑海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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