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要引我到哪里啊?”我不满的朝水冽寒叫唤,眼睛不离开我刚刚得到的蓝田玉。恩,质地不错,会有个好价钱。
“到了。”他将我们领到湖边,湖上漂泊着三三两两的画舫,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坐过船呢。
一布置精美的豪华画舫缓缓向我们驶来,船头站着一人,随着距离的贴近,依仙辨出来人:可爱的娃娃脸,冰冷的眼神,在看向我时划过一丝敬意。
“主子。”枫雪向水冽寒拱手作礼。
水冽寒恩了一声,跨上画舫,却不进去,转身向我伸出冰雕般美丽细长的手,就这么静看着我,泛着浅笑,蓝眸泛柔,我犹豫着要不要伸过手去,他就那么静静地等着,似乎是等上一生也甘愿。仿佛世上只有我们二人,这种想法让我一颤。
最终慢慢将柔荑轻放在他手中。
他紧紧握住,淡笑挂在嘴角。稳稳地将我牵过去。
肌肤相触的一瞬间,我能感受到他全身微不可见的颤动,而我的脑海里也闪过一道白光,只是一瞬。
他的手比我想象的还要冰,似乎长年被埋在冰山下最近才挖掘出一样。寒凛这一词天生就是为他存在的。我知道他的冷漠不是装装的,而是由内而外渗透出去的。
以前在一本小说里看到说,若一个人的手是冰冷的,那么他的心将是你想象不到的炽热,只是他们绝不轻易显露出来,用冷漠包裹着自己,吓退别人,也冰冻自己。但他们会一直保留着心中的火种,一旦燎原,便是全部,会将你暖暖的融化掉,若有幸成了让他自愿交出滚烫的热情的人,那个人无疑是幸福的。
水冽寒,你也是渴望温暖的人吗?
只只画舫在平静的湖上飘摇,随波逐流。夜空中烟火明亮,岸上人影攒动,倒映在静谧无波的湖中,画舫中透出的灯光在深幽不见底的湖上像颗颗璀璨的明珠,而且会不时的移动。礼花,灯火,人影,画舫,交织在一片歌舞升平的和谐之中。
在距离我们画舫不远的另一只画舫内。隐约听见觥筹交错,丝竹弹奏,女子妩媚的笑声。
竟是一副香艳绝伦的画面:首座其中的是一个妖孽般的男子。
与水冽寒的妖孽一点也搭不上边,水冽寒其实是更偏向于冷峻,而现在这个媚的雌雄难辨,俊美绝伦,五官如雕刻般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放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不敢让人直视。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柔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红唇这时荡漾着令人炫目的笑容。
他的怀中躺着一个酥胸半露的妖娆美女,火红纱衣包裹曼妙身姿,如同浴火凤凰,美艳妖冶,勾魂摄魄,
光艳逼人,媚态如风。好一个绝色佳人!此时的她一双玉指剥着一颗晶莹的葡萄,是刚刚快马加鞭送到的。慢条斯理的,将剥好的葡萄送至妖孽男嘴边。
妖孽男咧嘴一笑,含下,又马上将唇贴向美女的朱唇,贝齿摩挲,旁若无人的豪放让人惊叹。随着怀中女子的一声呻吟,才缓缓抬头,戏笑道:“佳人琼脂,妙不可言啊。”
随即遭到女子的媚到骨子里的嗔怒:“七皇子可真会说笑,奴家不依啦。”
原来是齐王最得宠的七皇子齐澈,是齐国内唯一能与太子抗衡的皇子,乃是齐王宠妃丽妃之子,听说这丽妃长得是国色天姿,能歌善舞,深得齐王的喜爱。对丽妃唯一的儿子亦是百般疼爱。
传言七皇子为人风流不羁,常流连烟花之地。迷得青楼女子芳心早许,可惜他都是流连花丛不沾身。至今为止,仍没人能入的了他的心。就连花魁雅歌也不例外。
“雅歌之美貌,世人共见,本皇子哪有说笑之理。”齐澈柔光似水。
一席话引得怀中女子又是一阵娇嗔:“七皇子,让奴家为您演奏一曲,可好?”
轻啄粉唇,笑意扩大,“如此甚好。”但桃花眼中的闪烁让人不明其意。
雅歌迈着莲花步坐于琴前。对着齐澈妩媚一笑,素手一挽,正要拨弦之时。
“慢着!”齐澈突然打断。
众人不明所以,雅歌正要发问,却见他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当下船内无声。
这时,一阵清雅幽静的琴声从远处悠悠传来,紧接着是一女子宁静纯澈如山泉的铃音飘扬,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歌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渺渺,不绝如缕。当真是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不知不觉岸上已站满了游人,个个动容不已,向传出歌声的画舫探寻。
而齐澈惬意的闭上了双眸,却不知那翦影下会是怎样的神色。忽然扯唇轻启:“妙哉妙哉。将人带来瞧瞧。”
“是。”旁边的护卫领命,面无表情地退出。
雅歌看着他一脸享受的样子,凤目里闪过一道厉色。随即又发着嗲靠在齐澈肩上,酥胸磨蹭着他的身体,试图引回他的注意。巴结上有钱有势的七皇子,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不允许被什么破歌破坏。
“七皇子,你怎舍得冷落奴家?莫不是嫌弃奴家了?”
齐澈似乎回过神来,一手搂着她的纤纤细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小妖精吃醋了吗?嗯?”
望着他勾人心魄的温柔双眸,雅歌早已迷得晕头转向,若柳无骨的软软趴在他的怀里。嘴角得意的上扬:当今七皇子还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论身材、论样貌、伦才华,谁比得过我雅歌!
齐澈搂着小鸟依人的佳人,笑意未减,只是眼底却是一片寒冰。相比起来,他更是期待能唱出如此凄美动听乐曲的人呢!
另一方,因一时兴起唱歌的我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画舫已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五年了,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整整五年了,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我已度过,还有多少个三百六十五天可以等待?那边的朋友,你们过得好吗?有想我吗?还是已经忘了我呢?忘了那个21世纪曾有个叫和琼的女孩?
和琼。呵呵,我差点忘了呢,这是我在那个世界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一个被尘封在记忆深处五年的字眼,终于势如破竹般不可遏制的冒出来,在我脑海久久徘徊,挥之不去。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不服,不甘心,一定会回去,一定要回去!这里的花,这里的草,这里的人,这里所有的所有,都不属于我。不,应该说,是我不属于这里!
十八年,那是我呆过十八个春夏秋冬的家园啊。怎么割舍?如何割舍?老天,你要作弄我到何时!
在场的人没有一人出声,深怕惊扰了陷入回忆的绝美少年。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守护着。
冰凝不安的看着我,紧紧咬唇又是这样了,小姐又露出这样哀伤的气息,在与小姐相处的几年里,她总会发现小姐在独自一人时偶尔显露出自己明白不了的悲伤。让人介入不了的只属于小姐一人的悲伤。她不懂,小姐的哀伤从何而来?但小姐不说,她也不好问。
水冽寒直直地看着那形单影只的身影,凤目里水烟弥漫,像是云锁雾绕的海,让人难窥水色,深浅莫测。但隐约的有一闪而逝的怜惜。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心儿,你在悲伤什么?是什么让你痛苦到满目伤感而不自知?记得那时凭江而望的你亦是如此。是什么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悲痛到难以自持的地步?平时的你何时有过这样的柔弱?我会等,心儿,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将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告诉我的那一天。一定会的!
狭长星目骤然溢出坚定之光。
枫雪看着自家主子凝视小姐的目光,心下黯然,公子这样子哪想得到是江湖上神鬼皆惧的血谷谷主!自己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了,心下早已了然。照此看来,主子对小姐用情已深,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了吧。他以她乐为乐;以她忧为忧。她的所有情绪已经直接牵动着的主子的心。只希望小姐早日明白主子的心意,不要再折磨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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