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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原凯目送柳忠离开,转身回到堂中,手指轻轻点向龙天羽说道:“猢狲崽子,还有什么话,你就竹筒倒豆子都抖落出来吧。”
龙天羽在堂中来回走了几步,恭声对柳原凯接着说到:“老祖宗,咱们要举家东进!母亲曾经说过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我们要打破坛坛罐罐到外围去谋求更大的发展避免和老李家正面冲突毕竟他们代表的是朝廷
现如今老巢木鲁罕居住人数现已有各族百姓三万七千九百三十多人,其中流人逃军两万五千二百多人,女真人和其他民族共一万二千五百多人;当年母亲收了正字堂的权后;把云字号彻底打散重组,她把队伍划分成为汉人四成,蒙人三成,女真人三成,按千人队百人队十人队编制;同时经过这十几年的努力,队伍的成分结构基本已经完成新旧交替,马队的主要要力量就是我们自己培养的青年军,这批弟兄们从小被母亲从各个地方选择各族孤儿收养,一直灌输这对我的忠诚,对家族的忠诚,对云字号的忠诚,所以对于掌控马队我是很有信心的;母亲对于我们老巢实行了预备役兵制后,对我们实际控制区内的所有壮丁,壮妇进行军事化管理和军事化组织,这大大加强了我们军队的战斗力,和控制区域内的战争潜力,现今青年军共有两千三百四十一人,预备役兵五千六百七十二人,就凭这点我就敢和远东地区任何一股势力对掐。
因为和李家的约定,咱们的马队近些年没本钱的买卖少了许多,现多散在辽东镇外收受皮毛,药材,查探地形,民俗风情;除了一两次立威的行动,争斗也很少在建州女真和海州女真之间;多是往野人女真那边打打秋风;尤其是横扫木鲁罕地区的各个部落,可说是百战雄兵;战斗力绝对可以信任的。”
“在柳家堡后寨中少军班、商班、匠技班和秘谍班三班的师生们,共有四百零四人。咱们要全部分成两批,形成小队建制,把那些青后生们,全数转进老巢;而其他各地收养而来的孤儿们可以送入充实登州隆发号和咱们船队的实力。这些人是咱们的班底,未来的希望,要及早送走,万不可有稍许损失。”
“咱们老巢木鲁罕山地区经过十数年的修缮早已经营的铁桶一般,共计棱堡五处;木鲁罕山卫的木鲁罕氏民众这些年生活上的富裕,再加上历年传授年轻人汉学,通婚等手段,已经基本归化,咱们老营对外的身份都是以木鲁罕氏部族的名义活动。”
“而在物资方面这十几年咱们积累了大批铁铜等战略金属火药皮革布匹粮食食盐兵器铠甲;我们秘密研发的燧发枪已经开始批量装备部队了,这种火枪比朝廷的规制火铳在装弹、击发、抗环境干扰等等诸多方面都有相当大的优势;由银库自从昌盛号开业后第三年始每年母亲都会把盈利分成三份;一份留存号中,另外两份秘密押运至旅顺口出海,再从中分出一半由鸭绿江入海口绸缎岛私港转存入木鲁罕山中,而另一半则直接存运在绸缎岛上秘密银库中,现如今总计有银叁百三十万两左右,金五万两左右;木鲁罕山中开辟了大型养马场两座;同时兴建起了铁匠作坊,酿酒作坊,甲衣作坊,火器作坊等数十座;再加上山中开垦的一些土地,按目前规模来看完全能够自给自足。”
“现如今我们东进路上各个明军的哨卡,军堡都不足惧,这些年基本辽东每个大型的城寨关卡都有我们的秘谍隐身其中,有的甚至当上了守备;整个关外远东地区的海西女真四部乌拉、哈达、辉发、叶赫四部长期和我们长期通商关系良好,倒是关外新兴势力建州女真努尔哈赤部才是我们最大的变数,他与李辽东之间的关系必然会在我们东进的路上给我们制造不少麻烦,所以我们必须提前解决这个麻烦。”
“再有就是咱们的昌盛号,这却是个关键,我思前想后,只有壮士断臂了;先把号里的资金大部分调走,关键人员连同家眷都分批找撤出,尤其是账房和懂技术的人员要优先安排,家眷却要送到我们老巢养着,这批人撤到登州咱们的隆发号去,好在这些人多数都是从母亲商教班里出来的对昌盛号的归属感很强;也同样好在昌盛号和隆发号互不相属,开号也是极端秘密的事情,除少数亲信外基本无人知道它与我们的关联,因此应该不会被被昌盛号连累;母亲当年在泉州准备扩张海事,开辟海外市场,建立一个三角形的辽东金州、福建泉州、山东登州稳定商路,再同时开拓往朝鲜、日本、南洋的航线,听母亲听海运一起黄金万两,西洋还有很多的国家今后也要贸易呢,只是她老人家因病耽搁了;福建泉州目前看还是没有能力去开发,不过可以派人先期去建一个点摸摸情况;登州咱们要多下点力气,毕竟这大明朝北方最大的军港水寨就在此地;金州的旅顺口是个好地方我们要尽力图谋下来,这些年通过我收集的资料朝廷海禁就是个笑话,越禁这海洋贸易的利益越雄厚;这海运多是南人,北人不多,这也就造成了北方海运真空的状况,如果我们能填补这块利益,咱们可就不怕东进之后封锁在远东地区了,能把整盘棋子盘活!”
龙天羽长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由于我见事不明,认识不足,这几年给耽搁了,亡羊补牢,犹未晚也。现必须加大力度,从沿海山东找些造船工匠来辽东,辽东大木料不少就地取材,在鸭绿江边咱们弄个水军内陆港,好好利用下这条黄金河道;毕竟陆路进关内今后就没有那么顺当了,咱们今后的重心就要放在水上,争取用五到十年打造一支强大的船队。只是这昌盛号是母亲的心血就这么舍了我实在无颜面对母亲,哼,李家,就算我不能维持住昌盛号也要让把他弄烂了,弄臭了。”
柳原凯听完后,把龙天羽招到跟前抚摸着他的肩膀淡淡的道:“孩子,你长大了;知道你母亲当年为什么十二岁就要你跨马抗刀么!?这世道,你做个升斗小民固然难得平安,就是出落在富贵人家没有强大的资本存身立世也是万万不行的;原说马匪生涯本就是条不归路,难道散了云字号就天下太平?这么想的人都是傻子,散了云字号,那些和云字号有过仇怨,或是想踩着云字号的肩膀上位的人们就会像闻到了血味的饿狼般扑上来咬你个粉身碎骨,你母亲看的透彻,所以才不停的磨练着你,可见她是预见到了今天的。也亏的她百般磨练让我们云字号多了个好当家,好继承人云字号,我可以放心交到你的手上了,老祖宗老了,也累了,这些事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孩儿一定谨记老祖宗教诲,只是您知道母亲一直瞒着父亲云字号的事,父亲以为母亲早就脱离了云字好,还请老祖宗找父亲谈谈,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不知会父亲的。”龙天羽迟疑了会又道。
“嗯,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好了去忙你的去吧,你父亲的事不用过多挂心交与我来办,这么个稍有不慎就家破人亡的恶劣局面,他难道还能有什么其他心思不成?”柳原凯接着拍拍龙天羽的肩膀欣然道。
龙天羽深深一拜走出堂外,回了自己所居小院书房;思量了一番面临的情况,唤过贴身护卫王五吩咐到:“五哥,速去把张先生请到书房来。”
半晌工夫,一头半黑半白散乱长发,神色冷漠带着满身酒气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沙哑的开口说道:“拜见恩人,不知恩人传唤有何吩咐。”
龙天羽盯着张先生温和的道:“张先生这半年可曾安好!?身上的伤养的如何?这府中一应事务可有人怠慢?如果有不敬之处望请见谅。”
张先生依然神情冷漠的说道:“恩人多虑,小人不过是获罪粗鄙之人而已,能有碗粗茶淡饭吃已经心满意足,万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哈哈哈哈……”龙天羽一阵大笑,正颜道:“张先生您不恨么!?”
张先生依然面无表情,语音淡漠的说道:“敢请恩人指教,我恨什么。”
“恨什么!?太岳公清名被污,尸骨无存;张敬修先生含屈自尽;张嗣修等同族兄弟俱被令发烟瘴地面充军;张家饿死的哪十几口人冤魂不散;斗枢先生自己流放三千里,饱受刑枷之苦,小人之辱;令祖母年过八旬因家变郁结而死,族中子弟只能守着十倾残田苟延残喘,衣食不全;这一切的一切懋修先生您都不恨么!?”
原来这位中年人就是张居正之子张懋修,只见他听到这里,面色铁青讲道:“恩人好本事,当初从府衙用偷天换日之法把我接入府中就已有了伏笔,隐忍至今,也算是养气功夫十足了,不知现如今又有何处用到张某的地方但讲无妨,不需使这激将之法。”
龙天羽正色道:“斗枢先生勿恼!我接您入府一是敬太岳公,是位真正为国家安危着想的改革家。太岳公在朝廷机构近乎解体,财政濒于破产的艰难局面下,破釜沉舟,披筋沥胆,迎难而上,就光是这份气度就让学生佩服万分。学生不才在先生面前斗胆谈谈我对太岳公改革的看法,如果不对请斗枢先生指正。太岳公的改革于国有四利;一则:以法治国,诚信天下;二则:用理财为考核依据,整顿官府,使国家得财政收益年年上涨;三则:均赋税,厚商利农,发展经济;四则:移风易俗,提倡面向实际;正因有此四利国家在前几年的变化是有目共睹;太岳公变法其败则是因为触动了豪门的利益是其一,其二则是太岳公只知国不知帝啊;其三太岳公逝去,皇帝为了统治需要,彰显皇权,乾纲独断,就必须要割裂与前朝的关系,所以他要把太岳先生拉下神台;
晚辈恨自己无缘拜在太岳公门下聆听教诲天可怜见,作为太岳公亲传弟子的斗枢先生才名早有仰慕,所以才请先生莅临左右,好早晚请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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