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乌镇在南边的群镇之中并算不上什么大镇,不过它却是这周边五十里内最热闹的小镇,子乌镇两面环山一面临水,山为东山与西山,水为明月湖,山水相视而望,这里气候和景色都怡人的很。
每逢集市,周边村子的人们都会涌入子乌镇,这时,这里四面玲珑的街道会被形形色色的人堵满。有吆喝的小贩,有砍价的好手,有看热闹的闲人,有打闹的孩子们,偶而也会有江湖中人路过此地。
喧闹中总会掺杂着些许的安静,解武书院就是这喧闹小城里最安静的地方。
解武书院位于乌子镇的最东边,位于东山之下,明月湖旁,
那是镇子里最先见到阳光的地方,也是镇子里最僻静的地方,每逢集市,书院的周边不会有小贩,也不会有四处溜达的闲人。
书院前,明月湖上,有一条直通子乌镇的桥,此桥名为明月桥,一般的人在明月桥走上一百步就到了解武书院的大门。
书院后面,走上不到五十步就会看到成群的林子,若在这里再走上一里路,就到了东山的山脚处。
解武书院的老院长或许认为不斗即是武学的最高境界,所以将这间书院命名为解武书院,镇上的人们只知老院长是在七年前,从镇子外很远的地方来到了乌城,当年他身旁跟着一位魁梧的大汉,只两个人就操办起来了这间书院。
最先见到太阳的地方也一定是最先温暖起来的地方,
这时天刚微微亮,连子乌镇最东边都还没见到太阳的影子,镇子上的人们大都还沉浸在梦乡里,未做好迎接新一天的准备。
睡眼惺忪还没钻出被窝的王子胜,对刚回屋气喘吁吁的另一个男孩问道:“南江子你又干嘛去了?”
那男孩回答道:“我又被咱们舍外那该死的鸡叫声吵醒了,想把它赶远一些。”
说话的男孩剑眉入鬓,一双大眼睛清澈似水,拿去赶鸡的那双手细长又修直,像双女孩的手,显然他就是南江子了。
之前还睡眼惺忪的子胜,忽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大笑道:“公鸡吵醒了你,你去赶它,你吵醒了我,我是不是该把你赶走?你几乎每天都要去赶走那只公鸡,却还是每天被它吵醒,是它没有记性还是你太笨了?”
南江子大笑道:“错了,子胜你不该赶走我,而是该随我一同去赶那只公鸡,那公鸡一定是会轻功的,所以我一直抓不到它,若有了你,我们或许还可试试。”
王子胜笑道:“那公鸡又吵不醒我,我赶他做什么?我活到现在连会轻功的人都没见过,更别提会轻功的公鸡了,哪儿天你要是捉到了那只会轻功的厉害公鸡,可得让我看看它施展起轻功是什么样子!”
南江子道:“一定一定!你快穿好衣服,我们该去书堂了,可不要迟了铁面青的课。”
子胜急匆匆的穿着衣服道:“我可不想在铁面青的眼皮底下迟到。”
铁面青就是当年那个随老院长一起到这小镇上的魁梧大汉,他那副身骨就算现在看上去,仍结实的为寻常人所不可及。
铁面青的名字叫做铁青,他身高七尺有余,面若重枣如关公,那双虎眼未瞪大时即如铜铃一般,他之所以会被学生们在私下里称为铁面青,一方面是因为他那副看上去即使不动都很凶狠的脸上常年都不会露出笑容,另一方面是因为铁青教书的时候总是拿着戒尺板着脸,一旦发现有打盹或者溜号的学生,铁青就会挥下手中的戒尺,不留情面的向那个学生打下去。
南江子和王子胜住在书院最东边的屋子里,屋子前有一棵还算不上遮天的柳树,柳树下摆放着石桌石椅,二人闲着无事时就喜欢坐在石椅上胡乱聊着什么。
书院的学生中,唯他二人住在书院里,也唯他二人最为胡闹。
二人住的屋子离教书的学堂并不远,差不多走四十步就可以到学堂,
解武书院每日讲两回学,农忙时则会给学生们放假。
书堂里,铁面青像往常一样板着脸在讲书,
春末,大地处处仍充满了生机,
南江子眼睛虽看着铁面青的方向,思绪却又飘走了,
南江子并不喜欢读书,一点也不喜欢,他只读到识字就满足了,可他娘一定要他在这书院里多学习几年,不想南江子像那个当兵的爹一样,整日只会绕着刀剑转。
大多数年轻人都有着一颗对未来无比憧憬的赤子心,他们会把自己的未来想成是五颜六色的,现在的南江子也像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拥有着一颗对未来无比憧憬的赤子心。
“噹!”
铁青的戒尺打在了南江子的头上,道:“臭小子,不认真听课想什么呢?”
直至铁青走到自己的身边,南江子都未注意到他。
他走神走的实在是太入迷了,王子胜向南江子投来了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
南江子却似还没反应过来一般,没有回答任何的话。
“噹!”
戒尺又一次轻打在南江子的头上,
铁青面目表情,说道:“不尊敬老师更该打。”
王子胜皱起了眉,他知道南江子的怪脾气,现在只希望他不要与铁面青争吵起来。
南江子回过神,看着铁面青傻笑着说道:“对不起,先生。”
铁青被南江子这突来的傻笑惊的愣住了,子胜也是愣住了,
铁青歇了一口气,道:“先罚你去外面背墙站着,不要耽误了大家的学书时间,等你理清了思绪再来找我,我要听。”
铁青也年轻过,他也知道年轻的心是如何的,年轻的心总是动荡不安的,他知道南江子或许是有了心事,教书育人不只要教书给学生,更要育人,为人师长就要尽起自己的义务,指导尚在迷茫中的学生是老师当仁不让的职责。
南江子点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转身走到了屋外。
铁青道:“若有想如南江子一样,出去透透气的,只管跟着他出去。”
书堂里哪儿里有人敢应此话,大家皆躲闪着铁青凌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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