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蜈蚣迫不及待的发起了它的第一次攻击,直向南江子的脚下窜来,看这架势它是准备从南江子的脚底缠上他。
南江子以前哪儿里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对手?在这之前他也就和王子胜打闹时,才能挥出一拳两拳的。
未待他反应过来,这蜈蚣就缠住了他的下半身,蜈蚣的脚刚触碰到他时,即使隔着裤子,那阵阵的触感仍让南江子恶心的直反胃。
南江子开始试着移动起双腿,不过他双腿还未完全缓过来那股酸麻劲,又被蜈蚣紧紧的缠上了,此时哪儿能动起来?可他更不能等死!
硬碰硬试试?总比等死强!
南江子左手握拳,右手握在左拳上,他那颤抖着的双臂上,血管已凸了出来,
他用尽全身力气瞄准大蜈蚣的脑袋就砸了下去,蜈蚣长的这么大,早已有了些许灵性,
它移开脑袋,毫不费力的就躲开了南江子的全力一击,只被打到了一节身子,对它的身子来说,南江子的那一击与挠痒并无二样。
蜈蚣仍缠着南江子却不再增加力气,只用它那千足摩擦着南江子,南江子一边动也不得,一边还得忍受着蜈蚣的千足在自己身下来回摩擦,这千足与少女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比起来可差的太远,千足每一次移动,南江子都感到噬心的厌恶感。
南江子顾不得什么疼痛了,双手疯狂撕抓着蜈蚣的身子,直像要从蟒蛇肚子里出来的疯牛一般!
不过他这一次的攻击好像奏效了,随着蜈蚣身体的一阵抽搐,它松开了南江子的腿,向枯井壁上爬去了,它在凹凸不平的井壁和枯叶中,以南江子为中心,绕着四周快速的爬着,它似乎是想要蚕食玩乐南江子,并未再发起进攻。
几近一半井大的蜈蚣在井壁上蠕动菇蛹着,今夜不只肉体,南江子的精神上也受到了无比的冲击,他此生只怕再也不想回忆起这一刻的景象,他头上豆大的汗珠滴答的落了下来,身体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身体里那股暖流也呼之欲出,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是如此的近。
蜈蚣可能不知道,但南江子自己很清楚,刚才已差不多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他再也没有力气能够挥出对蜈蚣造成威胁的一击了。
井口那片伶仃的天空上,此时恰好停留着一片云,那云如烟似雾,如棉如絮,南江子虽未抬头,他却知道那片云该很美丽。
这世间还有许多美丽的事物,在等着我们去发现,等着我们去探索,
换做是你的话,
你舍得抛下这有无数美景良人的世间吗?
所有人的答案都会是不会吧?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谁又会甘愿放弃自己那唯有一次的生命呢?
南江子当然也是一样,他可舍不得离开这有趣的世间。
他一边拼了命的想让视线追上这蜈蚣,一边试着冷静的分析起来。
“这是枯井底,我已无路可逃,即便能逃,可我是自己追它来的,就算会死也没办法,我不会逃,否则这怪物定要取笑我,我没有退路了,只能和它一战!它或许还不知道我的虚实,但它下一次的攻击必如迅雷般直要我的命,我只能比它快才有机会先档下那一击,再做其他打算。”
南江子随着蜈蚣的移动而来回转着身子,不知蜈蚣何时才会出手的他,心里一直砰砰的跳着,这种感觉除了那蜈蚣外,任谁都不会喜欢,他倒希望蜈蚣早点发起进攻,结束自己的忐忑。
月亮升的更高了,旋转中,井底忽有一道寒光闪过南江子的双眼,他分神寻着那道寒光看去。
干渴的人在沙漠里遇到绿洲是什么感觉?此刻你问南江子就可以了。
那寒光是由一把深插进井底的剑映射出来的,那剑于枯叶群中隐藏着,即便它只露出了一角,那冒出的寒芒也凌厉得很!若不是南江子刚才与蜈蚣缠斗时扫开了枯叶,让剑露出了一角,那么即便南江子的夜眼再厉害也发现不了它。
“若是有了利器,或许还可与这蜈蚣斗上一斗。”
南江子缓缓向插剑处移动起来,那蜈蚣也随着他的移动而调整着它移动的轨道,
南江子知道无论何时,只要他露出了破绽,那蜈蚣必会对自己发出致命一击,可不拔出剑的话,自己对上它根本没有胜算,只能赌一把了,或许会赢呢?
南江子试探着蹲下来,心像是要冲出来一般砰砰的跃动着,此时若蜈蚣发起攻击,那么南江子也只能闭上双眼认输了。
但这蜈蚣并没有像南江子预想的那样,向自己发起攻击,或许这又是蜈蚣对他的一种藐视?
就像对公鸡那样,南江子在它的眼中只是瓮中之鳖罢了,是自己玩乐的对象,这种翻了身,藐视曾经强者的感觉,让它入了迷。
南江子不怎么费力就拔出了插在土中的这剑,随着剑从土里渐显,井里寒光凌厉的直刺人眼。
这只是与这剑的第一次见面,南江子却感觉无比亲切,他以袖边擦拭着剑,这剑虽不知埋在土里多久了,看上去却仍锋利的很。
握剑在手胜算是高了些,不过南江子倒觉得刚才有机会对自己出手却未对自己出手的蜈蚣,比他想象的更难对付。
南江子握着剑,剑柄是冰凉的,却让他感觉很温暖。
此前从未用过剑的他,想起了爹曾经与自己说过的话,
“高手过招,往往一招就可分出胜负。”
“那我就与它只赌一招!”
南江子左手持剑,虚想右手握着剑鞘,将左手的剑插入了右手的空当中。
不过任他怎样认真,双眼还是追不上蜈蚣,
既然双眼追不上,南江子索性闭上了双眼,屏起呼吸,只凭双耳感受着蜈蚣。
“就把我的命赌在这双耳朵上吧!”
南江子不是个赌徒,今夜却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赌着。
夜深了,四周有蛙鸣,有野猫喵叫,有老鼠吱吱的声音,但这些声音南江子现在全都听不到,
他现在只听得到蜈蚣移动的那稀嗦声音。
当一个人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一个地方时,总可以做成些什么。
死亡的压迫,会激发出人的潜能。
南江子忽笑了起来,蜈蚣在他的耳朵里慢了下来。
南江子点了点头似在给蜈蚣信号,这下子他可激怒蜈蚣了!猎人怎能忍受自己的猎物藐视自己?
也不顾南江子有没有什么破绽,它就以迅雷之势直向南江子冲了过来,
不过此迅雷已非彼迅雷了,南江子会心一笑,以左手拔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
寒光一闪而过,
收了剑,南江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蛙鸣,野猫喵叫以及老鼠发出的吱吱声,一瞬间全都回到了他的耳朵里,这夜晚可真热闹!
蜈蚣尸体摔落在地上的声音,南江子现在当然也听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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