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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江湖之十涯》第五章 井中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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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熹微的阳光照进屋子里,子胜朦朦胧的睁开双眼,看见南江子已穿好了衣服,坐在屋里看着屋外。

南江子扭头笑道:“醒了?”

子胜道:“嗯,感觉你今天很开心呢?”

南江子道:“人活着不就要开开心心的吗?”

子胜不经意间看到了南江子右手缠着的纱布,道:“你手怎么了?”

南江子一下子把右手缩进了袖子里,笑道:“大概是梦游了吧?醒来右手就受伤了。”

子胜道:“你还梦游?那我以后睡觉可要小心一些。”

南江子冲子胜诡异的笑了一下,道:“要非常小心!”

书院的早上是最热闹的,学生们陆续踏过明月桥,一路嬉笑着走向学堂,今日他们又多了一个可以聊的话题。

“为何一夜之间半个书院的花草都狼狈起来了?”

南江子和子胜也随着学生们走向学堂,这一路上他们见到了太多的残花烂叶。

子胜贴近南江子道:“这半个书院的花草都被毁坏了,不会和你昨晚的梦游有关吧?”

南江子笑道:“我哪儿会有这么厉害,能在一夜之间把半个书院花草都毁坏的,怕是只有如蟒蛇般大的蜈蚣才能办到了。”

子胜笑道:“这世上哪儿里会有如蟒蛇般大的蜈蚣,你可别逗笑我了。”

南江子道:“或许呢?”

子胜道:“那咱们打个赌?”

南江子道:“和我赌的话你可尝不到什么甜头,怎么赌?”

子胜憋住笑,道:“若是在你我从书院离开前,都见不到如蟒蛇般大的蜈蚣,你的名字就倒过来,反之,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南江子一下子喷笑出来,道:“好啊!”

子胜道:“那就说定了,谁耍赖谁就是小狗。”

南江子道:“当然!”

铁面青见二人嬉笑的正欢,走过来,说道:“你们还不快点走?”

子胜一下收回了所有的笑容,说道:“这就走,这就走。”

书堂上,铁面青绘声绘色的讲个不停,不过就算铁面青今天会把天说破,南江子也丝毫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世上还有什么会比那把剑更吸引南江子的了吗?

那一夜后第二天的白昼在南江子的眼中过的很快,他等候着的深夜也早早到来了,书院里的人白天里都在议论,为何一夜之间半个书院的花草都变得狼狈起来了,只有偷笑的南江子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深夜,南江子躺在被窝里,时不时的偷瞄着子胜,在他第二百七十八次偷瞄子胜时,子胜就不再动了,南江子又盯着子胜看了一会,在他眨眼五十六次的这段时间里,子胜都一动未动。

南江子试探性的小声问道:“子胜?”

见子胜还无反应后,南江子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在自己床下取出了他早已备好的铲子,把铲子藏在腰间后就静悄悄的走出了屋。

这个时候的解武书院很安静,书院越安静,南江子就越开心。

又一次回到枯井,大蜈蚣的尸体还横在那里,看上去冷冰冰的,它漆黑的双目已干瘪了下去。

剑柄仍隐藏在那堆土石之中,除南江子之外无人发现这里,也无人来到这里,南江子拨开了土石,用铲子一点一点的向下挖着,随着南江子的深入,鞘口之下的鞘身一点点露出了模样,这鞘身果然做的也是极为精细,雕刻在剑鞘上的那些纹路一看便知是大师之作,剑鞘很快露出了大半。

南江子吐了口气,再一次试着去拔它,这一次剑鞘终于脱离了大地,他终于得到了完整的这一把剑。

南江子把剑插回剑柄之中,轻抚着它。

“拿到你可真不容易。”

奇怪的是,这剑鞘插进了一本厚厚书的中间,南江子把书从剑鞘处摘了下来,仔细端详起来了。

“真是厉害,用无利锐的剑鞘竟也能刺穿这厚厚的书,将剑插在这里的人究竟是谁?会有这么大的力道?”

思绪离开那夜,思绪回到昨夜。

自南江子于枯井偶遇那把剑后至今已有两年。

每日夜深待子胜熟睡后,南江子就会去那枯井中照着那书练剑,子胜每次熟睡时都是向左蜷着身子。

南江子每夜都在“捉着鸡”,井中的那本书上似是记载着剑招和吐纳清净的心法,南江子也不管它是什么东西?自己能看懂多些?只管照着它瞎练,它比铁面青那张脸可有趣多了。

这两年里他每夜都会与那剑为伴,练剑已成为了南江子在这间书院里最大的乐趣,这把剑也成了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但昨夜却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昨夜月亮是圆的,月光仍然是冷幽的,练剑的少年耐不住寂寞却倒也专心。

突然!

练剑的少年猛地抬起了头,这一抬头就撞到了一个比冬日里的月光还要叫人发凉的一双眼,这双眼在月光下正紧盯着他,南江子幼时常与父亲在深山中打猎,故他的感知能力自幼时就强于他人,得益于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的感知能力此时怕是早已跻身于高手的行列里。

南江子提剑凝气,几乎只一瞬就窜到了井上,他环顾四周良久,并未发现人。

“昨夜肯定有人在盯着我,但那人是谁?”

直到此时,南江子还在想,那人是谁?为何要盯着自己?

冥想中的南江子,肩膀两侧各落着一只麻雀歇息驻足。

“这种被人盯住的感觉从我开始练剑的第一天就一直存在着,一直未发现什么异常,就以为是自己多疑了,不过昨晚有了跟之前不一样的感觉,让人觉得冷冰冰的,那是杀意吗?那么就是说并不是我多疑,而是从我练剑的第一天起就有人在盯着我?”

南江子想到这里,整个人不禁打了个冷战,无论是谁,只要知道每天夜里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皆会感到不安。

“会是谁?又为什么盯了我两年而在昨夜才露出了杀意?”

“喂喂!”

子胜忽然的一喊惊到了南江子,也惊到了那两只麻雀。

麻雀飞走,人也醒来。

看来是学堂下课了,学生们陆续走了出来。

“还好你刚才没有与铁面青争论,你出去后他又数落了你一番。”子胜说道,

南江子笑道:“那你一定很开心了。”

子胜又笑道:“我可不会,出来看你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你变成木头人了!”

南江子道:“你都还没有变成木头人,我怎么舍得先变成木头人?”

子胜说道:“那你快变成木头人,你变成木头人后,我一定会把你做成我的椅子,天天压着你。”,

南江子笑道:“只怕你消受不起我。”

子胜道:“不跟你胡聊了,铁面青应该还在气头上,你且先拖他一拖。”

南江子道:“这个道理你都懂我又岂会不懂。”

子胜道:“你什么意思?”

说罢,抬起手作出要揍南江子的样子,南江子边跑边回头嘻笑着子胜。

待学生走光后,铁青才走出来。

“南江子这臭小子呢?”

书堂外吹着怡人的风,燕子们在屋檐边飞来飞去,草绿的出油,万物充满了生机。

一天中余下的课总是很漫长,南江子又一次熬到了深夜,

子胜向左蜷着身子,已好久未动,

南江子轻轻穿上了衣服。

“他若有害我之意,早就可以下手了,不必等到现在,我要再去会一会他,看看他究竟是谁!”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枯井还是那个枯井,不过走向枯井的南江子跟昨夜可不一样了,他现在要解开自己的疑惑。

南江子从跳下了井,似落叶般落到井底,未溅起一丝灰尘,他拾起自己藏好的剑,像平常一样开始练起了剑,不过所谓练剑也不过是乱挥罢了,心不在剑上,怎能练好剑?

南江子全力感知着四周,

不过这一次他失望了。

直至天微微亮时,他仍什么都没有感知到,甚至连这些年来被人盯着看的那种感觉都已感知不到了。

“他不会再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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