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天水白娃

才子白：闻听人说，孙妈妈家中广卖雄鸡，学生特来买鸡使用。

佳人白：雄鸡倒有，只是我娘不在家中。

才子白：向哪里去了？

佳人白：奔上普救寺听经念佛去了。

才子白：照这样说，学生就在此少等片时。

佳人白：任凭君子。

才子唱：只见她不住的秋波暗转，羞答答低着头情意缠绵。似这样窈窕女真个罕见，怎能够有情人结为姻缘。

才子白：嗯呀！那日我母与我玉镯一双，命我自选佳妻。观见这位大姐对我十分有情，我不免假意将玉镯遗掉一只，他若拾去，这个婚姻必有八九。……

“孙佳楠，起床了！”有人使劲摇晃叫醒她，说“你做梦被魇住了吧？我叫你好几声了，你都不醒来！今天元宵节，好多工地放假，来吃饭的人肯定多，老板让咱们早点起床准备呢！”孙佳楠起身穿衣服，回想起梦中才子佳人的戏词与表演觉得脸发热，心里腾出一阵愉悦幸福的感觉，她一会儿又懊恼自己:呸呸呸，又作春梦呢！

孙佳楠出生在甘肃天水的一个大山里，那里有浓厚的秦文化印记，也是响彻全国的文化之乡，从事书画雕刻等文化工作的人社会地位较高，使得群众对知识分子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独特的社会氛围使孙佳楠对秦腔特别喜好，尤其钟情《拾玉镯》、《柜中缘》等一些才子佳人的戏，初中辍学后出来打工的她，分不清孙玉娇和傅朋，不熟悉李映南与许翠莲，却对戏词滚瓜烂熟，对穿针、抱鸡、拾玉镯、暗送秋波和羞涩等肢体动作模仿的惟妙惟肖。昨晚的梦中，她演佳人戏，而才子由一位她看不清脸面的人扮演；春心萌动的她很快入戏，觉得自己就是佳人，她急切的想知道才子的真实样貌，数次靠上去眉目传情也没看清他的脸面！在被老乡叫醒后，他的样子成了她说不出的遗憾！

辍学后，她跟着老乡四处打工，多数时间给餐馆当服务员。去年来到这个电厂附近的食为天饭店打工后，原先冷清的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年底时老板给她们五个发了近一半月薪的红包，并嘱咐她们过完年后早点来上班。。

孙佳楠洗完脸后对着镜子化好妆，再穿上淡蓝色的斜襟工作服。她鹅蛋脸，又大又圆杏仁一样的眼睛，口唇饱满鲜红欲滴，齐颈的短发配上这身衣服，像极了五四运动时的北京女学生。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白皮肤，不是那种没有血色病恹恹的惨白，而是像煮熟后剥了壳鸡蛋一样的白，白的圆润白的自然。西北人对天水人取了个特别的褒义的称呼——“天水白娃”！对于外人的疑问，有许多一知半解的人这样解释：天水人爱吃浆水，而浆水对身体好，还有美肤的作用，不论是天水的男娃还是女娃，长年累月的吃，皮肤自然白的出众！不管他们是否说的正确，天水人漂亮成了许多外地人的共识！饭店里八个服务员，她们五个天水老乡虽然不一样的漂亮却都是一样的白！虽然她们已经很美了，老板还是要求她们几个化淡妆，并强调干活不重要，只有更美才重要！

今天营业时间比较早，早上十点刚过，她们就站在了门口窗口等显眼位置，等过正月十五放假的工人们来聚餐。孙佳楠今天自从梦中醒来后，心情一直不错，也惦记着那个没有看清楚面目的才子，她期待着才子的样貌突然闪现在脑海，同时隐隐约约觉得今天会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可能与自己有很大关系！直到下午的时候，三个甘肃老乡的到来，她脑子里才子的形象才具体起来——就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