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风看着面前两人,悄然的退出院子,心中琢磨着,这世子果然看重桃姑娘。
司马祁华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霞飞双颊添媚意,杯映画峨眉似吴钩,朱唇红润欲滴,似一朵待君采撷的娇花。这近在迟尺的佳人,那刻骨思念早已化作相思笼,逃不出,丢不下。
“桃夭夭,我说过你逃不掉,此生我定会护你一世安康,鬓角无霜。”
这声音缠绵缱绻,带着难以言说的哀愁听的桃夭夭半晌愣在原地,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可是自己这到底从哪招惹到这深情少年郎的。
许久,晚风习习,桃夭夭感到一阵耳热眼花,这少年郎的情话三分刻骨七分相思,听的她忍不住发出了笑声,久违的悲愤苍茫好像在这刻都随着这笑弥漫到这漫天的暮色中。
“哦?世子您翩翩君子风华正茂,这看着约末还是我占便宜了呢?郎君,良辰美景奈何天,我们不如早做歇息,不辜负这良宵好景。”桃夭夭媚眼如丝,温热的酒气正拂在司马祁华的脸上。
司马祁华一个激灵,他一把抓住桃夭夭的手腕。近看这眼眸深邃,似压抑着某种极度痛苦的情绪:“你不恨我了?”
桃夭夭有些呆愣,这短短几个字让她浑然酒醒七分,她有些摸不着这话的深意,却让她胸口一阵发闷,带着丝怒意答到:“我为何要恨你?这府邸人人都说我不守妇道让烟国蒙羞,自取其辱本该嫁给那不惑之年的舅老爷做偏房,承蒙世子抬爱,花蕊自该感恩戴德,好生侍奉。我只是不明,你竟视我为玩物,何必又来这惺惺作态。老实告诉你,之前那一次我浑然不知,根本不记得。你对我若有意,不如各取所需,遑论谈情?”
“哈哈,哈”司马祁华闻言发出声声苦笑,如玉面庞满是悲凉,他有些脱力的喃喃道:“好一个各取所需,遑论谈情?”
桃夭夭被这声嘶哑的自语弄得有点心中莫名发苦,她干脆别过脸,不在看他。
司马祁华有些微颤,他一手别过桃夭夭的脸颊,顿时,温热的气息在彼此口鼻撩过,桃夭夭索性也不在回避,四目相对,她盯着对方那双深邃的墨色瞳孔,眼中满是浓浓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
半晌,司马祁华才有些踉跄的后退了半步,垂下眼眸,松手从自己的袖挽中摸索着什么,“我不喜欢你叫花蕊,还是唤你名字吧。”
桃夭夭心里正疑惑着,转眼就看见司马祁华手心中的那似曾相识的粉色玉石腕钏,腕钏的一端还用七彩绳织住了一个约有小拇指大小的银色铃铛,在月色照耀下还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更神奇的是,反射在一边树上的影绰竟是桃花的形状。
“忆昔相逢俱少年,两情未许谁最先,你就是我的结。这串勿悔桃铃我今物归原主了。桃夭夭,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司马祁华将桃铃给其戴上,刹那间那不真切的虚无,恍如一道白光将桃夭夭包裹其中,有温暖的,有思念的,有难以言说的凄苦,有无法直面的惊恐。
司马祁华目光悲凉的抱着眼前的佳人,轻叹口气:“哎,只愿你记起来后,还能如此待我。我的苦心你可知?”
这一夜,桃夭夭睡得极不踏实,她似一道虚影一直漂浮在夜空,
前方有道白光让她本来的往前迈出了脚步,平地乍然升起,她好像回到了14岁那年的大烟国。
那年,三国使臣出使来朝,几年一度的“佛语大会”首次在烟国举办。大会举办三日,第一日在烟国的十里桃林。梦中,桃花树下,流水溪畔,飘零的花瓣逐水而流,碧浅深红,花间醉寒烟翠,少年郎一袭锦绣青色华服,一头墨色长发披散在肩头,正矗立在林中,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桃夭夭一声轻叹,从此惊艳了岁月,遗误了终生。
场景突变,她又看到自己浑身是伤的倒在血泊中,发出痛苦的□□,那刻,她带着刺骨凉意,周身如针扎般疼痛。泪眼中,那个少年郎已值弱冠,鬓如刀裁,朗目疏眉,正瞳孔骤缩像自己大步奔来,嘶哑的声音一遍遍的重复着:“不要,怎么会不要。”
她却觉得,这样也好,真的,也好。
桃夭夭在塌上发出喃喃梦呓,梦中,她被桎梏在一段痛苦的记忆中,极力想挣脱,确被某种深入骨血的情感羁绊。最终,再灿烂的时光也失去终光芒,灰飞烟灭。
翌日清晨,晴风在正在院中挣扎是否该叫醒桃姑娘,就听见闺房中,一阵惊呼,紧接着是一句带着愤怒的低吼,这话语直接把晴风吓得差点腿软瘫倒在地。
房中,桃夭夭满面湿汗,双目带着点点猩红,正扶着床沿大口喘着粗气,她呆滞了半晌,才一字一句的发出声来:“司马祁华,你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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