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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之所在》第三章 天外有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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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声惊呼,秦娘差点没晕过去。那粗豪汉子咧嘴一笑,将手中的字条往赌桌上一拍,得意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座秦歌楼是我的了。”

凌云义仍旧是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他摆了摆手:“大爷不急,你还没验过另一个盒子呢。”

那汉子一愣,道:“既然是我赢了,那还有什么好验的。你们坤泰堂多年来的金字招牌,果然名不虚传。”

凌云义摇了摇头:“规矩就是规矩,既然说好了要验看,那当然要验。”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拿过另一个尚未开启的盒子。众人虽知败局已定,但凌云义这琢磨不透的举却恍然间给了他们希望,一时均聚精会神看着凌云义手里的盒子。

那粗豪大汉眉头紧皱,看着凌云义慢悠悠地打开了盒子,拿出了一张字条,缓缓打开,上面果然写着一个“小”字。那大汉哈哈大笑,众人垂头丧气,最后的希望也已破灭。一直云淡风清地凌云义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将手中的字条放在适才那汉子拍在桌上的字条的旁边,指着字条右下方的一个红印道:“敢问秦娘,这是何物?”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凝神望去,只见那字条的右下方有一方红印,上面刻着一个“秦”字的篆体,本身极小,若不是凌云义指出,谁也不曾留意。秦娘眼光何等毒辣,已看出门道所在,扬声道:“这是我秦歌楼的印记,凡事我秦歌楼所用的宣纸,皆有这样一个印记,我秦歌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即是如此,”凌云义抬起手指着方才那汉子打开的那张上书“大”字的字条,“那为何这张纸上,却没这个印记?”话已至此,在场众人已明白凌云义意之所指,纷纷指着那汉子喝骂;“仆街,你竟然出老千!”

那汉子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两眼死死地瞪着凌云义。凌云义悠然道:“本来你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你选的那个盒子里本就是个“大”字,那样你岂不是赢得风风光光?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为了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出此下策,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作自受,可笑可笑。”原来凌云义在得知这大汉连胜三十场时,便心有疑虑,亲眼见到赌术精湛的明叔居然只摇出了十一点时,便心中笃定这汉子是在出老千。可偏偏没人看得出这汉子是如何出千的,他便将计就计,设下这一局。他执笔写字时故意用手臂遮住那宣纸上右下角的印记,那汉子一时不察,终于被一举揭穿。要知赌场最忌讳的便是出千,若是有人出千被当场抓住,不论输赢,轻则双倍赔偿赌金,重则斩手。那汉子既然出老千被当场揭穿,之前赢的自然全不作数,至少还要倒过来赔偿秦歌楼的损失。

秦娘一声胡哨,早有数个精壮汉子守住了门口。她反败为胜,心里大是得意,冷笑道:“大爷,事已至此,我秦歌楼也不愿多生事端,您看该怎生处置?”她识人无算,早就看出这粗豪大汉绝非易与之辈,是以抢先以退为进,也不过分逼迫。

那大汉突然舒展开眉头,长声一笑,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秦娘,我愿赌服输,自会赔偿你的损失。”

秦娘万万没有料到这汉子居然这么爽快地服软,一时竟然不知怎么接话。那汉子缓缓拎起脚边的麻袋,道:“我这里有一件奇珍异宝,欲请秦娘鉴赏。但这里人多口杂,不太方便。”

众人均感好奇,又怕这汉子耍花招,一时踌躇不退。秦娘毕竟是久经风霜的人物,她素手一挥:“在我这秦歌楼,你们如此瞻前顾后,岂不是让这位爷小瞧了。你们都退到门外候着,看看这位爷还有没有别的吩咐。”他话里有话,众人已明白他是让众人在门口等着,一有不对便冲进来拿人。那粗豪汉子笑道:“秦娘你大可放心,我还能在你的地盘上兴风作浪?

众人便纷纷退到门外,带上了房门。小三和凌云义也随着众人立在门外,小三轻声道:“凌大少,你看那宝贝会是什么?难道还能抵得过这一座秦歌楼?”凌云义蹙眉不语,摇了摇头。

哪知不过过了盏茶时分,房门“吱”地一声打开。眼见秦娘和那粗豪汉子言笑晏晏,并肩走了出来。众人见那汉子此时双手空空,自是已经把那麻袋留下了,秦娘似乎也十分满意。究竟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众人虽然都满腹疑窦,但未得吩咐也不敢贸然开口。

那汉子拱了拱手:“今日和诸位聚首,委实酣畅淋漓。但愿他日江湖相见,再杯酒言欢。”众人听他言语老套,像是唱戏一般,都暗自好笑。

秦娘回礼道:“我这秦歌楼,随时欢迎大爷再次大驾光临。”

那汉子说走就走,大步如飞已往门外走去。秦娘脸色霎时一凝,沉声道:“阿豹留下,其余人等哪儿凉快哪呆着去。今日之事不许声张,否则,你们该知道我的手段。”众人万料不到她翻脸如翻书,虽还是好奇,也只得恹恹地离去。

那汉子出了秦歌楼,径拣偏僻小巷去。七拐八拐,已到了一处十分僻静的深巷,他脸色凝重,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骈指如飞,或点或划,竟是像在凌空写字一般。过不多时,他将手中的匕首向空中一抛,那匕首似乎有灵性一般,如飞鸟在空,竟不坠不落,已去得远了。

汉子长吁一口气,正要往来出去,却见角落处已转过来两名青衣男子,穿着肃穆,不苟言笑,神色严厉,腰间各自配着一块木牌,上书一个“义”字。汉子嘿嘿冷笑:“你们这帮狗腿子,来得倒快。”

一名青衣男子道:“适才便是你在人界妄用仙法,引动附近的天磁石?”他声音不喜不悲,毫无情感,仿佛在述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

那汉子喝到:“便是老子,那又如何?”

另一名青衣男子道:“即是如此,便跟我们回去。千万不要妄想抵抗,否则,你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那汉子道:“既然敢做,便早已料到后果。”他举起双掌,一掌便拍向脑门,刹时**横溢,那大汉已缓缓倒地,眼见不活了。

两名青衣男子救援不及,却仍如古井不波,看不出丝毫息怒。

夜色如墨,乌云掩住了月光。凌云义静静地伏在离莺燕坊不远处的花丛中,望着不远处的假山,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自幼在这秦歌楼里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他在年幼四处玩耍之时,偶然发现了一条从坤泰堂通往莺燕坊的密道。他几乎可以断定,阿豹必定会带着那宝贝,在夜深人静之时,走这条密道以瞒天过海。凌云义少年心性,对新奇事物总是十分好奇,适才秦娘的态度转折让他不得其解,十分想知道这宝贝到底是何物。他知道那汉子绝非寻常人,不敢轻易去跟,只得把主意打到这里。

突然,那假山微微转动,一个精壮健硕的汉子扛着一个麻袋,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正是阿豹。这阿豹本是秦娘所豢养的打手之一,平时沉默寡言,但身手矫健,办事颇为牢靠。秦娘一让他留下,凌云义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阿豹四周围看了看,没发现异常,这才扛着那麻袋静悄悄地往莺燕坊内走去。凌云义待他走远,才敢远远地跟上去。

阿豹在莺燕坊内小心翼翼地避着行人,左突右穿,已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所在。不远处立着一栋小楼阁,楼内传出昏暗的灯光。凌云义仗着熟悉地势,才勉强没有跟丢。他知道此处正是莺燕坊内极为隐秘的地方,红杏楼。红杏楼是用来关押**那些不肯听话或不通礼数姑娘,一向不为外人所知。阿豹到了红杏楼前,又四处看了看,这才闪身入内。凌云义见阿豹扛着麻袋来到了红杏楼,惊疑之中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那麻袋之中是个女人?只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抵得过诺大的秦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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