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斌,千万,千万别打开地下室,千万不要!”
苍老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沧桑,母亲紧紧攥着他的手臂,颤抖的眼神里埋藏着慌张……
“爸,妈,你们,你们怎么了?这,怎么回事?”
江斌面带疑惑地看着自己脸庞写满风霜的父母,以及散落在地上沾染着鲜红色刺眼的朱砂符箓……
“孩子,你,千万,千万……”
父亲苍老的声音忽然变的颤抖,江斌的面容逐渐扭曲成惊恐。
面前的母亲与父亲嘴里呢喃着:“别打开地下室……”
而他们的皮肤却像是揉皱的纸张一般,变得怪异,扭曲。
“啪!”
周围忽然陷入了黑暗之中,像是悠长的隧道,又像是来自深渊的恶魔。
江斌的脸色忽然涨成了猪肝色,他感到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死命的掐着他的脖子,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啊……鬼啊!”
一声惊叫过后,江斌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像是看智障一样的看着他。
男子穿着一身带着年代感的皮衣,刚毅沧桑的脸上总有剃不干净的胡渣,还美名其曰说是有男人味儿……
“你这小子,还不给我起来?都几点了?这眼看着就要高考了,一点都不着急,一放假就变成猪了!”
江斌撇了撇嘴,自己这个叔叔天天早起打拳,既不是太极也不是八卦,这打的也让人看不懂,你早起就早起呗,这好不容易放个假,能不能让人愉快的睡觉了?
额……好吧,起就起吧,反正这做噩梦也不是很愉快……
“行了行了,起来了!”
如往常一样,院子后头的一颗大槐树遮挡着点点阳光,婆娑的树影总是会倒映进房间。
江斌打着哈欠,顶着一头糟乱的头发开始洗漱。
“叮叮……”
“班上今天同学聚会,有谁来?”
“总算是熬到放假了,终于可以出去浪了!”
“哎!喜多多,你的死党来不来?”
“那个江斌?喜多多,还是算了吧,那个家伙估计还在梦游呢!”
江斌一边刷牙一边看着群里的同学们聊天吹牛,眼底却划过了一丝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深沉,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叔,今天同学聚会,我去一趟。”
江斌吃着早餐抬起眸子了扫了一眼自己的叔叔。
“嗯,去吧,别整天待在家里,这眼看就要毕业了,出去多交点朋友是好事。”
江斌随意的点了点头,眼底却浮现出了几抹忧伤。
吃过早饭,他穿了一件牛仔裤和白色短袖t恤,额前几缕碎发微微遮住他凌冽有神的眸子,不算帅气,带着淡淡的风霜如星辰般的星眸,却绝对足够吸引人。
江斌其人,朴实无华,除了长的出挑外,就是一个锯了嘴儿的葫芦,扔到人堆里,就找不着的哪一种,京城根儿长大的青年人,七年前父母收拾了行囊,匆忙离家,从此一去不回,这些年跟着唯一老光棍儿亲叔叔江墉丞过日子,管吃管住,其他皆放养,好在江斌也算是争气,天资聪慧,学习成绩还算不错,并没长歪,还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否则江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该压不住了。
夏日的艳阳无情的焦灼着大地,江斌叫了一辆计程车,拿出了手机,这群里依旧响个不停。
“喜多多,你来了没?”
“你大爷的!还喜羊羊呢!哥叫章多多,不是喜多多!我打电话给江斌,问问他去不去。”
“好的,喜羊羊。”
“尼玛……”
江斌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双手掠过屏幕,给章多多发了个私信。
“我会去,不过别告诉他们,那群家伙没意思。”
“好嘞!要不咱们两个自己玩儿去?”
章多多是和江斌穿一条裤衩儿长大的发小,父母都是大公司的科研人员,据说是研究什么人工智能,由于受到熏陶,章多多从小就喜欢倒腾机器人之类的高科技玩意儿,在这方面还颇有天赋,他爸爸也颇为赞赏,大手一挥,给他建了个小实验室,由此他便一发而不可收拾,经常鼓捣出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他平常最喜爱吃零食,体胖如球,十分的喜相,因此同学们都戏称他为喜多多。
带着热气的微风吹进了车里,江斌禁不住抖了抖t恤。
“师傅,你这能不能开个空调?我是去市中心,你这是跑哪……”
江斌突然闭上了嘴,他看着窗外老旧的街道,一阵忽然来袭的回忆,将江斌带入了七年前。
母亲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别打开地下室。
“七年了,整整七年了,我一直记着,不打开地下室,可是你们人呢?为什么还不回来?”
“哎!你这小子,你的意思是说我绕路是吧?行,那你说,这去市中心该怎么走?我开了这么多年的车还不知道路?我这么大人还会诓你?”
一阵带着怒气的话语将江斌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被勾起的回忆像是深渊一般凝视着江斌,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这就这儿吧!”
计程车司机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
“就二十,多了没有了。”他甩下了二十块在座位上,打开车门下了车。
身后传来司机师傅骂骂咧咧的声音,江斌并没有搭理,这绕路的家伙,如果被举报,这车子就不用开了。
踏在青石板路上,看着周围红色的砖墙,路边的树下还是有着老大爷在下棋。
可是,那些熟悉的面孔消失了不少,而他们,也不认识自己。
穿过悠长的青石板路,拐了几个巷子,一个阳光总是极少停留的两个高墙组成幽深巷子的尽头,一个红色的小木门出现在江斌面前。
三寸高的小门槛上布满了青苔,院子里的槐树的枝叶,早就伸出的院子。
“吱……”
江斌伸手推开了院门。
“咳咳咳……什么味儿这是。”
夏天南风天,本就容易潮湿,这多年没人归来的老宅子里多是木制家具,自然一阵腐朽难闻的气味。
“这是什么?什么时候贴上去的?”
红砖墙面上贴着的一张符箓,与噩梦里的极其相似,看起来年代已经许久了,不过江斌却似乎从小就没见过,看得他皱起了眉头。
“或许老早就有吧?只是我没注意过。”
七年了,许多记忆早就像是这木门一般腐朽了,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江斌,你来不来了?我在市中心的乘风网咖!”
“不去了,今天下午过去吧,我这儿有点事儿。”
“呼……”
一阵穿堂风吹过,散去了江斌身后的热汗与粘稠,不过却多了几分彻骨的寒意……
江斌捏着鼻子走进了房子,随着木门被缓缓推开,一阵阳光撒进房间。
许久没有打扫过的房里,扑面而来的一股浓烈的腐朽味与尘埃味道。
“咳咳咳,咳咳咳……卧槽!好大!”
一只蜘蛛从房梁上吊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江斌,随着一阵风吹过,在他面前一阵晃荡。
“我靠!”
江斌赶忙躲了开去,心里隐隐有些恐惧,虽然这是自己的家,不过此刻却陌生到了极致,冷的脊骨发凉。
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伴着昏暗的灯光与虫鸣,江斌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孩子,千万,千万别打开地下室!”
江斌脑海里回荡着七年前母亲说的那句话,伴随了他七年噩梦的那句话。
“砰!”
随着一声炸响,江斌指尖触碰到的衣柜轰然倒塌,房间内一阵尘土飞扬。
江斌的双手在眼前胡乱地摆动了一会儿,像是被鲜血浸过的猩红的木板,赫然出现在他的脚下,而这木板之下,正是父母七年前留下的禁忌!
父母的叮咛又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千万!千万别打开地下室!”
“我受不了了!你们到底去了哪里!”
“吱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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