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那家老店后,兰伯特又驱车带着鲁道夫和迪特尔去逛了莫卧儿王朝的皇宫红堡、喧嚣破烂的巴扎以及宏大的贾玛清真寺,在华灯初上时,他们三人才回到了位于康诺特广场附近的住处。迪特尔觉得康诺特广场这个地方有些乏味,缺乏特色,除了广场中心的公园就只是一些高档商店,和其他那些现代大城市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艾达不同意这个观点,艾达说她有次有幸从空中俯视过康诺特广场,这里其实非常有趣,从空中看,康诺特大圆盘就如同一只盘踞在新旧德里之间的八爪鱼,每一只触角都伸向不同的地方,迪特尔他们就是从东北方向的触手回来的。
“明天想去哪看看?胡马雍陵、顾特卜塔群?怎么样?”艾达敲了敲门就走进了迪特尔的房间,迪特尔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那篇未写完的缩身药剂论文塞到了被子下面。
“恩,都行。”迪特尔敷衍地回答道,他的脑门上哗哗地冒出了汗水,他早该想到艾达进来后非常可能会坐在房间里这张唯一的床上。这毕竟只是个单人间,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一个衣柜,一个人住着倒是简洁实用,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房间的功能中从没有待客这一项了(其实就是房间里缺少了一张椅子),迪特尔真希望自己能掏出魔杖给那张椅子念一个复制咒。
“嗯?你在被子里塞了什么?”果然,艾达摸到了被子下的课本,并作势打算将被子掀起来。
“不要!”迪特尔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嚒?”艾达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打量了迪特尔好一会,然后就将被子松开了,并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向着房间的门走去。
出门前,艾达突然转过了头,嘴角挂着笑,水蓝的眼睛里闪着恶趣味的亮光,这种眼神迪特尔很熟悉,他在双胞胎和皮皮鬼那里见过很多次了。
“你还有点小,不要那么早看那种书!”艾达用一副长辈的语气说道。
“什么?”迪特尔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装傻了,青春期么,我理解的。”艾达用一副我很懂你的表情点着头说道。
“啊?”迪特尔的脑子里现在是完全一团浆糊,呆呆地答道。
“行了,要适度哦,明早见!”艾达说完,嘻嘻一笑就将门带上离开了。
迪特尔一个人在房间里想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弄明白艾达到底是什么意思。第二天一早,凯利伯母端上了正宗的英式早餐,培根煎得火候刚好,其逸散的香气一下子就把迪特尔胃里的馋虫勾了出来,迪特尔咽了口唾沫,三五口就消灭了盘子里的所有培根,随后,他又拿起盐罐在炸薯块上微微撒了些细盐,薯块刚一入口,鸭油香醇的味道立马在迪特尔的味蕾上弥散了开来,唾液腺这一下算是彻底决堤了,迪特尔赶紧又咽了一口才开始咀嚼。
“没想到你做英式早餐的手艺也这么好,凯利。”薇薇安真诚地夸赞道。
“谢谢,我父亲是苏格兰人,所以。。”凯利伯母勉强地勾了勾嘴角解释道,眼神却说不出得落寞。
“是么?那有时间可以回去看看啊,顺道还可以延杰塔尔玩玩!”薇薇安热情地说道,手上的刀叉都停了下来。
“答应吧,妈妈!”艾达的叉子上还插着半根香肠,但香肠现在一点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了。
“有机会的。”兰伯特伯父轻轻拍了一下艾达的肩膀,说道。
“我还是喜欢有扁豆的早餐。”费迪南德头都没抬,依然在与早餐奋战。
“我比较喜欢有奶酪的。”老沃尔夫用餐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不紧不慢而又非常高效地消灭着炒蛋。
吃完早饭,薇薇安和凯利就带着小亚伯上楼去了,鲁道夫打算跟兰伯特一起去兰伯特家的古董店里看看,老沃尔夫则似乎对印度的景点一点兴趣也没有,天天和费迪南德在客厅里一人窝在一把摇椅上吹着风扇聊着天,他俩好似有聊不完的话,所以,最后就只有迪特尔一个人跟着热情地艾达“导游”驱车沿着“八爪鱼”东南方向的“触手”飞驰而去。
这些天观光下来,迪特尔对于古代印度所取得的成就是非常佩服的,也正因为有了古代的辉煌做对比,现代印度的落寞与落后才让迪特尔不胜唏嘘。
除了炎热的天气和恼人的蚊虫,迪特尔这个暑假还是过得很愉快的,而便宜姐姐——艾达,这些天她只要有空就会开车带迪特尔在新德里到处逛一逛,比如现在,但今次和往常有些不同。
“再过两天就是扎格纳特乘车节了,想不想去凑个热闹?”艾达说道,她一手搭在车窗上支着脑袋,另一手潇洒地扶着方向盘,披散着的黑色大波浪长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在风力的作用下,她的脸若隐若现,说不出得慵懒。
“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个饭吧。”迪特尔体贴地提议道,通过这些天的相处,艾达饿不饿真的很好懂:艾达不饿的时候总是一副活力四射的模样,可只要一饿就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如同一只午后的孟买小奶猫。
“好主意!那就前面那家吧。”艾达立马同意了这个提议,并随意地选了路边的一家名叫科伍(curve)的高级餐厅。
艾达将车停好后,进餐厅时她紧紧挽着迪特尔的胳膊,脑袋也枕到了迪特尔的肩膀上,把自己一半的重量都交给了迪特尔来搬运,不知情的服务员还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俩,估计误以为他们是情侣了。
迪特尔和艾达点完餐后,艾达就用双手支着下巴,双眼迷瞪着,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迪特尔心想“这些日子里艾达几乎天天都带着他到处观光,估计已经很疲惫了!”他也就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陪她坐着。
没一会,迪特尔的思绪就飘飘忽忽地飞回了英国,“贾斯廷假期过得还愉快么?魁地奇精品店今年会不会进新的扫帚呢?赫敏在法国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哈利今年不会再惹什么麻烦了吧,也许他们能亲近点?”突然,一双朦胧的灰色眼睛跳入了迪特尔的脑海,“她可真有趣,和她谈话时完全不用在乎那些恼人的说话技巧,可以直接谈论自己的所思所想而不需要将其解构”迪特尔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和她聊天时真的好轻松,有些和贾斯廷谈不起来的话题和她也能很正常地聊起来,她可真是个神奇的人。
“嗯?”“蒽?”“恩?”这三声en分别是迪特尔、艾达和一个男人发出的疑问声。
艾达之所以疑惑是因为迪特尔在发出声音的同时身体抽动了一下,撞到了桌子;迪特尔之所以疑惑是因为刚进入餐厅的那个男人,那是一个印度男人,他的头上绑着紫色的头巾,头巾的额头部位还镶嵌着一颗鸡蛋大的湛蓝宝石,米黄色的长袍上布满了浅金色的印花,这些都没什么,只能说这个男人喜欢穿着传统礼服上街,这只能让迪特尔发出疑问声,但还不足以让迪特尔激动地抽动一下。最引人瞩目的不是男人头巾上的那颗宝石,也不是其头巾上蹲着的那只大鸟(那只鸟体格结实,喙上有白色羽毛,上体浅灰色,有黑色和棕色的条纹,它此时正机警地盯着迪特尔),而是那个男人右手里握着的那根木棍,或者说——魔杖!那个男人显然也很意外迪特尔能看到他,所以在疑惑出声的同时,他停下了脚步,和迪特尔互相观察了起来。
“我去洗个手。”迪特尔向艾达说道。
迪特尔走到了男人的身前,友好地笑了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那个男人也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其他不懂魔法的人只能看到迪特尔突然停住了脚步,傻笑了一下,接着微微扭着头向着一楼的盥洗室而去。
“你看到我为什么会那么惊讶?”一进盥洗室,那个印度巫师甩手就对着门用了一个咒,开口问道。
“恩?我难道不应该惊讶么?”迪特尔感觉很奇怪。
“你不是来这里购物的外国巫师么?”印度巫师接着问道的同时,温柔地将头顶上的鸟端了下来,抱在怀里轻轻安抚,那只鸟似乎非常地不安,一直盯着迪特尔看。
“我还在念霍格沃茨,但购物?”迪特尔环视了一下这个盥洗室,似乎想到了什么。
“啊,霍格沃茨,我知道,前年我还去过一趟英国。这么说吧,这里是印度的‘对角巷’——雅姆那街的入口,你不会就只是来这吃那些□□做的饭的吧?”那个男巫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我真的是碰巧才来到这里吃饭的,对了,我叫迪特尔·沃尔夫,学生,你知道的。”迪特尔伸出了手,打算和这个男巫握个手,男巫本打算回应,但那只大鸟突然扑腾起来,阻止了他的这一企图。
“安静点,乖!法尔·舒克拉,很高兴认识你,我猜你也许对怎么进入雅姆那街更感兴趣吧?”舒克拉一边努力地安抚着怀中的大鸟一边说道。
“恩,我确实非常想知道怎么进去,不过这是什么鸟?”迪特尔好奇地打量着舒克拉怀中的那只鸟问道。
“这是印度大鸨,我的信使,弗莫尔。”舒克拉低下头宠溺地望着怀中的大鸨。
“你们印度巫师都用大鸨送信么?我们都是用猫头鹰。”迪特尔想要伸手去摸摸那只大鸨,但他的靠近让那只大鸨似乎有再次扑腾的趋势,迪特尔只得收回了伸出去的左手。
“你的那位同伴是个□□么?”舒克拉说道。
“啊,是的,她是我的姐姐,□□?是麻瓜的意思,对么?”迪特尔问道。
“对的,我们还是动作快一点吧,让女士等待可不好。”舒克拉有风度地说道,迪特尔有些讶异地看了看他,他以为印度的巫师会和印度的□□一样大男子主义呢。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迪特尔悄悄将惊讶掩饰了过去,礼貌地拜托道。
舒克拉带着迪特尔来到了第七间隔间的门外,“□□只能看到六个隔间,只有巫师才能看到这间。”
只见舒克拉拿出魔杖,用杖尖在门上两短,三长再两短地轻轻敲了敲,推开门,热闹的人声瞬间充斥了整间盥洗室,难怪刚才舒克拉要施咒,雅姆那街比对角巷还要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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