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问题,你假装受伤让我救你,你又假装吃了我的亏,那我问你你这样做究竟目的何在?总不会是闲的没事来我麒麟阁串门的吧。”
司煜熠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牙尖嘴利”随后走到楚帆面前,楚帆武功极高,又精通阵法,然而在司煜熠面前却感觉到了压力,这个男人绝不像他表面那样平易近人。
“我是想,”司煜熠低头,“跟你谈个合作。”
有面具挡着,楚帆看不到司煜熠的神情,但从他微微紊乱的呼吸下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楚帆心头微动,虽然现在的情况与自己计划的有差,不过如此一来,岂不是能够更加光明正大的前去解救司辰宇吗。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凭这个。”司煜熠解下腰上的玉佩,“这个玉佩可以号令卫天堂六个分部的人。”
“哪六个?”
“黔南,靖西,高步,隆右,青河,白池。”
“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怎么说?”
“这六个地方靠近边疆,要油水没油水,要情报没情报,我号令这六个分部干嘛?”
“那你说怎么办?”
“把黔南换成京城,白池换成北野。”
“把黔南换成京城可以理解,你要北野做什么。那儿靠近高古,连年战争,可不安全啊。”
“我自有安排,怎么样?”
“北野可以,京城不行。”
“好,成交。”她要的就是北野。“麒麟阁以后对阁下一定知无不言。”
“多谢阁主。”司煜熠拱手,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楚帆眼底划过一丝深沉。
兴乐十一年一月,太后临朝时突然宣布,皇帝司辰宇被俘已一月有余,国不可一日无主,三日后,太子将登基,成为新一任天子。
此言一出,群臣震惶,天下皆惊。太子年方两岁,如何君临天下?!
司辰轩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一个眼神看向周延庭,周延庭想了想,示意自己的二弟周延旗出列。那周延旗也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这是拿他当枪使,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不情不愿的站出来。
“太后,万万不可啊。”周延旗拱手道,“太子年纪如此之小,怎能担当起天下大任?”
“有何不可?”司空大人出列,“回想我开国先祖,建国之初便立下祖训,凡我司阳子孙,当以司阳为重,凡我司阳后辈,决不可使性命落于敌军之手。这两条祖训刻于皇室陵墓之中,想必周大人也见过吧。”
周延旗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司空接着说:“如今,国家无主,北方高古囚禁我司阳皇帝,西方莱汀新王初立,哪个不是对我国土虎视眈眈?而今,朝野混乱,江湖群雄并起,朝政堆积如山,而高古使者必然要以皇帝之命相要挟,占我河山,抢我子民,难道割地赔款是众位大臣想看到的吗?今天这个人过来要走一座城,明天那个人过来又赔走金银珠宝,难道我司阳当真欺我司阳无人了吗?”
一番话说得周延旗哑口无言,周延庭看着局势有变,当机立断上前一步:“如此一来,司空大人是想将陛下永远留在高古吗?此等加害皇室的罪名,要被万世戳脊梁骨的呀!”
司空此时双膝跪地道:“我司空自小熟读四书五经,时常默念一句诗:*******,*******。若是历史需要一个罪人,那边是我了。”
太后居于帘幕之后,清清嗓子:“三日之后,,此事无需再议。哀家将此事全权交由司空大人,众卿无事便退朝吧”
是夜,福临宫
太后躺在贵妃椅上,她今天看了一天的奏折,如今头疼的厉害。有婢女悄悄走近,低声说道:“太后,有人来了。”
太后一脸不悦,却还是点点头,“扶我起来。”
司煜熠走入内室。
“太后金安。”司煜熠拱手道。太后看得出,司煜熠这是强压怒气。
“说吧,什么事。”太后端坐在椅子上,一身宫衣衬得她富态万分,虽已经四十出头,脸上却不显半分皱纹。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让?他才两岁。”
“这个与你无关。”
“你是要放弃司辰宇吗?”司煜熠双手握拳,恨恨道。
“我只是做了一个太后应该做的。”
“你忍心吗?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司煜熠上前一步。
“我忍不忍心不重要,先帝将司阳国托付给他,他如今守不住了,”太后站起来,“那我替他守。”
“你这样做会害死他的!”司煜熠大喊。
“我不这样做会害死更多的人,”太后怒道,“安平王的心思你看不出来吗?他今日已敢在朝堂之上当面驳回我的旨意,明日就会立刻篡位夺取司阳的江山。”缓了缓,她继续说道,“安平王司辰轩的母妃私通外人被先帝赐死,在他很小的时候我便看出来这孩子性格偏激,对所有的人和事都怀有恨意,若是他登上帝位,你说,还有谁能在他的手里活下来。”
“所以你放弃了他,就像当年放弃我一样是吗?”司煜熠摘下面具,露出来的,是一张和司辰宇一模一样的脸,他的眸子里充满了泪水,却倔强的没有掉下来。
太后握紧了椅子扶手,“我只做对司阳有利的事情。”顿了半响,又说道:“我会辅佐太子到十八岁,就像当年辅佐辰宇一样。”
面具掉下,司煜熠跪倒在地,低声哀求道:“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救回他。”
太后忽然大怒,“为什么,当年让你活下来就是为了替他受过大劫,可是为什么,你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他却在敌国军营里苟延残喘!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死!他的生死劫到了,你不替他去死还有脸求哀家?”
司煜熠心如死灰,这个生他的人竟然希望他去死。为什么两个同时出生的人命格相差如此之大?一个是天煞孤星,身边的人都要承受他的厄运,而另一个却是真龙天子,从小便享尽荣华富贵?所以从来不接近他,很少跟他说话,若不是钦天监的天师预言司辰宇二十岁之际有命中生死劫需要同胞兄弟抵命,若不是师傅耗费余生将自己命格篡改,他根本就活不到现在。连他的名字都是“煜熠”,“余一”,他本就是多余的,上天为何要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呢?太后的吼声尚在耳边,司煜熠站起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如果能代替司辰宇去死也好,这样所有人就满意了吧。
他走在漆黑的宫道上,一直强忍的泪水忽然就落了下来。
他想起了很小的时候自己就被送到卫天堂,每天接受各种残酷的训练,教头在他刚进卫天堂的时候就告诉他,他是为了未来的皇帝,当今的太子殿下司辰宇而生,他需要拼命练功才能在今后更好的保护他,他一直很努力,直到看见了和自己相貌一样却衣着华丽的司辰宇,小小的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从来没人告诉过他他还有的同胞哥哥,他一直信着教头的话,以为自己从小父母双亡。司辰宇也显然注意到了他,所以,他每天晚上都偷偷溜去卫天堂看他。他渐渐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他本以为自己恨他,却在司辰宇拍着弱小的胸脯信誓旦旦说以后要保护他时忍不住牵起了他的手。他想起司辰宇说,我是哥哥,你是弟弟。是吗?他这样一个命犯煞气的人怎么能当他的弟弟呢?可是,他曾经认真告诉他,你就是我的弟弟,你生来也不是为了保护我的,是让我保护的。不!哥哥,我得保护你,无论如何我要保护你,可是我该怎么做?司煜熠跌倒在青石板上,泪流满面,此时此刻,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卫天堂堂主,而是当初那个每天盼望哥哥偷偷带吃的过来的弟弟。
安平王府。
“太后,你以为让司裕杰登基我就没办法了吗?”灯火闪烁中,司辰轩面色几近疯狂。三日之后,等着瞧。
周家
“大哥,你说咱们这么做对吗?”周延旗拿着司辰轩刚传过来的信,心里有些打鼓,今天上朝,居然没有一个群臣反对司空,连原来那些部下都因为司空的话没有出头。“虽说群臣对的事有所震惊,可这震惊过后,居然没有人提议安平王登基,咱们....”周延旗话没有说完,但是周延庭已经很清楚他的意思了。
“无妨,”周延庭沉沉说道,“明澜已经嫁给司辰轩为妃,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我们周家是安平王的人,我们只能帮他,若他胜,明澜就是皇后,我们自然水涨船高,若是败,我也自有安排。”
“可是大哥,我们周家乃是京都四贵,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险呢?”周延旗不解。
周延庭叹口气,“父亲去世前说无论如何将明澜嫁入皇室,我虽不解,可依然照做了,陛下和皇后琴瑟和鸣,后宫只她一个女子,明澜就算进宫也不会幸福,想来想去,我便想到了安平王,二人年龄相符,明澜也对他一见倾心,我便从了这门亲事。只是没想到陛下会被俘,而安平王又存着这样的心思,此时周家也是骑虎难下了呀。”
周延旗此刻心中也是百般难受,谁让他们遇上了这样一个父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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