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除了偶尔有海浪冲击船体的声音外,夜深人静,明亮的月光挥洒下来,外面的世界变得柔和宁静,与成文的内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门外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在打开水密门时立即出现在他的眼前,来人是一个中年人模样,相貌也不算太出众,但双目炯炯有神,和善地看了成文一眼,然后不等成文开口就说道:
“你前面带路!”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显然他来之前一切情况都已经了如指掌。
进屋后,见那人很激动,用成文听不懂的语言,匆忙给那女子恭敬地见礼问好。然后走过去,压低声音两人仔细地交谈起来。
看那人时而愤怒,时而叹气,时而恍然大悟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正在交流此前一些各自的经历与其它的一些事情。
成文不自在地站在一边,认真地观察他们的情形。
一会儿他们谈着谈着应该是说到了自己头上,只见那男子和善的脸上有一些不好看,偶尔还瞄一眼成文,弄得他非常紧张。
苦于不懂他们的语言,更不敢随便插话,忐忑不安地站着,随着男子的表情,时而紧张,时而放松,真是度日如年,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经过短暂的交谈,最后男子似乎有一点为难地看着成文,成文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不知他们要把自己怎么办?
就像过去了几个世纪那般地漫长的煎熬,终于等待决定命运的那一刻的到来。
“你先跟我们走!”
男子的话不容质疑,更不能拒绝。
成文刚想说点什么,但见那男子一伸手,成文毫无反抗之力就到了他身边,那一只手就像有一股无形的魔力般,将他自动地拉过去,然后轻轻地捏着他的腰带。
他的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握住女子的一只玉臂,不等成文再有所反应,客厅和走廊的门自动而开,三人来到外面甲板上。
成文此时才清醒了一下,急忙道:
“让我收拾一下,留个字条什么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突然意识到了不对,虽然没有任何不适之感,但发现现在却是在天空中飞着。
这是成文第一次见识人在空中,不借助任何工具来飞行,心中当然很好奇。
男子的声音这时候适时传来,“没有那个必要了!”
他的话让成文没有了一点好奇的兴趣了。
成文这时候仍然感受不到异样,应该是男子用了特殊的方法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下面是大海,现在高度还不太高,关系还不大。
他临危不乱,试图挣扎了一下。
但一声冷哼传来,“你如果不想死,就不要作无谓的挣扎。”
成文绝望了,看来逃跑无望,不走不行了!
转头看看那船,朦胧的月色下,慢慢地变成了一个越来越小的黑点。
成文就这样被带着,在高空飞行,一会儿,无边的大海就不见了踪影。
极目远眺,蒙蒙地天空,黑坳坳的大地,尽收眼底。
随着不断前进,天空越来越亮,下前方一片广阔无垠的沙漠,那是撒哈拉沙漠,还有地中海。
成文心里判断着方位,这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事既不可为,那就随遇而安吧!
越朝前飞,太阳慢慢高悬。
越过大海,一会儿又看到了一片沙漠,左边还有一些丘陵,到中东了,好快!
然后山地越来越多,山也越来越高大,最后在一片连绵起伏的雪峰,一眼望不到边的群山中降落下来。这应该是到了西藏高原或昆仑山脉。
他们降临的地方是在一座山颠的山坳里,这里倒是避着风,不过偶尔有一些被寒风吹过来的雪花降落下来,地表也有一层积雪,里面都被冻住了。
成文出神地遥望东方,那是他家的方向,离得越近,心里的思念愈不可遏制!
正在成文看着东方发呆,思绪如潮时,一个恍惚,又有二人飞近。
“见过大小姐!请原谅属下失职之罪!”
二人一到就恭敬地对着女子行礼,用成文听得懂的汉语讲道。
“没有你们的事!”
女子微摇头,然后对成文身边的那位中年道:
“王叔,那件事情,看来难以有什么收获,还是先离开吧!
麻烦你去一趟成文的家,顺便准备好他路上的东西。”
“大小姐,你这是?”
王叔不解,另外二人同样大吃一惊。
成文立感不妙,“你、你什么意思?我、我不走!”
“由不得你!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你之前,必须跟我们走。”
女子的话,不容质疑与违拗。
成文顿时傻眼了,王叔好不容易转过弯来,也是谏道:
“大小姐,不可啊!他一个凡人,带着是一个累赘啊!”
另外一年轻人也是适时地插话,手指着成文:
“大小姐,这、这样不太好吧!他、他……”
“好了就这样定了!你们都作好离去的准备。”
女子的话不带丝毫的烟火气,还是冷冰冰地。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成文的命运就鬼使神差地被这位女子一言就决定了下来,哭都没有眼泪!
王叔眼见如此,只好怜悯地看了一眼如丧考妣的成文一眼,就转身朝东方飞去。
成文眼巴巴地看着,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拉着王叔,可是转眼他就不见了,成文的心,彻底地沉入谷底,也随之飞向了遥远的东方……
女子走到离山外峭壁不远处停下,寒风吹来,扬起她乌云般的秀发,曼妙的身姿似欲乘风而去。
抬起螓首,仰望天空,心绪复杂,叹了一口气,说道: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吗!?……”
面对未知的命运,成文只好自怨自艾,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为何要去招惹那神秘女子?也是天意弄人啊!
刚才因为紧张和注意力分散,所以没有其它的感觉,这时候一松弛下来,顿感饥肠辘辘!
但当时被带走时太匆忙,连“遗言”都没有来得及交待,更不要说带吃的了。
还好,没有过多久,那位王叔终于回来了。
王叔叹了一口气,也不见他是如何作到的,随手给了他一件羽绒服,轻声说道:
“穿上吧!”
然后再拿出一些吃的,主要是蛋糕和饼干之类的,加上一瓶矿泉水,放在成文的旁边,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一边的两个年轻人却用汉语悄悄地嘀咕着:
“带一个凡人就是麻烦!”
“是啊,这天寒地冻地,年纪也不小了,万一经受不住……”
看到饥寒交迫,呼吸都有点困难的成文,另外一位年轻人也是摇头不已。
“你们就别多说了,这是大小姐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唉!”中年人也是唉声叹气。
现在四人在这里,从他们刚刚简单的几句对话及以前那中年人对女子的态度可以看出,显然他们都是以那个女子为首,自己的命运完全取决于那女子的态度。
这时候成文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不过冷静想想,还是不愿放弃任何自救的机会,于是结结巴巴对王叔道:
“王老,您看我一个凡人,跟着你们也是一个累赘,还不如放我离开。
请放心,今天的一切我只当作是一场梦而已,决不会多话的!”
王老摇头,怜悯地道:
“成文小子,我知道,你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些,不过不要紧,慢慢地就习惯了。
不过我要警告你的是,不要惹我家小姐生气,你的事是小姐亲自决定的,我们作不了主,我也知道你的打算,求我也没有用。
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得罪了我们家大小姐?但看来她很生气哟!小子呀,你自求多福吧!”
一听王老提到那位姑娘,成文一下就傻眼。
开口求人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多说,结果所有的后路一下就被堵得死死的,这叫他情何以堪?
更叫他无语的是,听王叔的意思,因为他们的那位大小姐,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古语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得罪了那女子,看情形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女人心海底针,谁知她会怎么样整治自己?与其整日提心吊胆,将来多受活罪,倒不如来个爽快的!
想罢,紧握双拳,双眼坚定地注视着王叔:
“王叔,你话既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知多言无益,那讨情的话我也就免了!
以前我想你们帮我家里人一下,就更不可能再提及了,能不迁怒到他们就算他们的福气了。
我现在是自身都难保,更顾不了他们,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今生没有照顾好他们,更不要说来世再报,那些不能确定的事了。
我只有一个请求,请王叔成全小子!”
王叔有一点好奇地问道:
“看你这小子也还顺眼,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应该不会太坏。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主的,不介意顺手帮你一下。”
成文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悲痛地说道:
“谢谢王叔!我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只求一个痛快而已!如果王叔下不了手,但求不要拦阻我就行。”
说完坚定地朝山下看了一眼。
王叔听后,用一只颤抖的手,指着成文,一时竟然说不出话,
“你,你……唉!小子我怎么说你呢?你为何如此想不开啊?
我们小姐也许只不过一时生气而已,过一段时间气头过了,说不定一切都雨过天晴,什么事情也就没有了!你暂时受一点委屈也不行吗?”
说着说着又摇头叹气不已,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一点气都受不了,这以后你还怎么过哇?
小子啊,不是我说你,你的气度实在是太小了点!你真的要自寻死路,我也不阻止你,你请!”
显然王叔对成文有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成文听过王叔一席话后,一时愁眉不展,心里却是有苦难言,他怎敢说实话?那无异于自求速死!
最后只好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罢了!听天由命吧!”
王叔这才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做事不可过激!一时间想不开也没有什么,机缘到了就会解开的。”。
“哼,别跟他多废话,我们走!”
大小姐冷冷地看了一眼成文,不耐烦地拿出一艘星梭出来,招呼大家要尽快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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