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复见佳人
崇明寺,分为寺和院两个部分,前面的寺庙是为烧香拜佛,供人敬顺仰止的地方。而后面的寺院,则为僧侣们起居之所,内里又分东西二院。
未名湖位于东院,湖水清澈澄碧,倒映着远山近水与天一色。近看岸边杨柳荫浓垂绦,其间繁花点缀似锦,远望沿湖水榭长廊,参差有致,湖里莲荷叠翠,风景一时美如画。
湖心亭台楼阁上,一人登高远望,此人正是叶景天。他及目远处,忽见昨日茶楼里的神秘女子,观其举止匆忙,显是被什么人在追赶,一路急行向西。
“此乃天赐良缘啊,今日若能来个英雄救美,岂不美哉?不多想还是赶紧追上前去,寻问得芳名要紧呐。”莫名而来的爱意,还不正应和那句老话,一见清新,复见倾心吗?
心中既有所想,二话不说,一路穿过人群,来至西院的山脚下。通往西园的道路上,还要经过一段山路。
这沿山小路本不难行,但因青砖堆砌,加上昨日刚下过雨,此时的青砖还沾有水迹,显的有些湿滑。
另外绿树茂密如荫,时不时遮住了远方的视线,在此情况下拾阶而上,走了几刻的时间,方来到西院门前。
叶景天站在门前,还未步足踏入,就被一群僧人拦截在外面,死活不让他进去。
但见这群僧人手执木棍横在胸前,一字排开挡住了后面去路,一名身着比丘服的僧人道:“前方院内乃为出家人起居之所,不便参观还望施主谅解。”
听僧人这么一说,叶景天不由面带微怒,责问道:“刚才我还看见一名女子从这走过,怎么她能入得,我就入不得了?”
“佛门清修之地,怎会有女流进出,定是施主看错了,还请速速返回。”
“出家人通明见****起居的地方,怎么就不能见了?”叶景天心里面觉得蹊跷,又见这群僧人三番五次赶他走,必认定其中必有缘由,显是不像他们说的这么简单。
叶景天道:“那我且问你,从这山下通往此处,是否只有脚下这一条山路可走?”
“确实是这条山路,不假。”
“那为何我追来到此处,那名女子就不见了踪影,如果不是进了这院内,难道是插了翅膀飞了不成?”
一名身材高大的僧人,听到他说的这么无理,不由面带怒色道:“师兄,休要于他多言,我看此子不过是个登徒浪儿,见了人家美色,犯起淫邪罢了。”
身后众僧似有不耐,也跟着道:“施主,我等好言相劝,如果你还要这样胡搅蛮缠的话,休怪我等把你棒打出去。”
“登徒子?扣的好大一顶高帽子,简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不过我倒是觉得是你们藏污纳垢,金屋藏娇吧。”
“胡搅蛮缠。”言罢,那名身材高大的僧人顺势举起手中的棍棒,上前就要打下去,隐约间竟透着怒目金刚之相。
叶景天见他挥舞棍棒,也不躲闪,依旧卖弄着嘴皮子,道:“是不是被我言中恼羞成怒了?我看你痴念已起,是非不明,善恶不分,已起诸多邪行。贪嗔并发,执著于内心喜好,嗔恨于心中厌恶,以你这样的慧根,就算吃斋念佛一辈子,也终究要沉沦在生死轮回中,永世不得解脱。”
僧人听言,如同当头棒喝,倏地收回手中棍棒,此刻被称为师兄的僧人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院内确实没你所说的女子,佛门清修之地,还望施主勿要打扰。”
“空口无凭,倒不如让我进去一看便知,假若是没有,不正好可洗刷贵寺的清白吗?”
那名身着比丘服的僧人,此时心里暗忖:“我等在此值守了一天,也不曾见到有什么人来过,纵使有能者飞天遁地,也逃过不本寺法阵。加之寺内供奉有天人府的普陀上师,乃朝廷敕封的三品上人,邪魔外道哪敢来犯?”
想到这里,脸色趋渐的阴郁起来,下起了逐客令道:“施主,真是巧舌如簧,差点就着了你的道,限你一刻钟时间,速速离去,不然贫僧手中的棍棒,定让你知道什么是知趣。”
后面众僧也跟着附和:“我等瞧你模样,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切莫要吃这棍棒之苦。”
众人装模作势,不知是为了喝阻,还是真的要打,这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见此情形,叶景天也不好硬闯,只好作罢,心想若真被棍棒撵出去,那脸面可就丢大发了。
“也罢,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就不信了,今日还寻不得其他方法进去。”随后悻悻离去。
但反观那群僧人,还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他离去,直至消失在尽头,方各自回到院内,当真一反常态。
避过僧人视线后,叶景天并没有直接下山,而是穿过了一片灌木丛,寻到一处和他差不多高的围墙,费了九年二虎之力,方勉强翻上围墙。
然而,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痛的他一阵叫骂:“这群秃驴真是愚蠢,只知看门不懂变通,看小爷我还不是进来了。”不过无知者无畏,用来形容他倒也恰如其分。
他本一介凡夫俗子,那知道仙家阵法的厉害,在修行人的眼中,寺院周围布满了般若佛力。若是元功侵染邪氛之人来犯,实力稍有不济,当场就能丧命于此,就算过得了院墙,而后面的法阵又是环环相扣,即便魔头硬闯也要受困一时。
崇明寺本为佛家之中的一派祖庭,内里供奉天佛舍利,乃属佛门重地。但因千年前,太祖统一九州时,缔造全新秩序,不许人间*****,规定方外之人必须居方外之地。因此,在朝廷里还设立了两个衙门,太清府与天人府,专司仙道玄门事务,以律法约束他们的行为。
至此世间的纷争,便不像以往那样混乱,群魔乱舞之像,也少之又少。
叶景天起身掸了掸尘土,若无其事的出了树林,但在出树林的刹那,就被眼前景象给惊住了,一山两景,对比山前山后,简直是两幅天地。
山前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景象,然而到了山后却是满眼黄沙,毫无生机的苍凉戈壁,十分恣意诡谲。
目及之处,一座高达百丈的巨塔,坐落在山麓,与山齐平。这种难以言述的视觉冲击,不断的在刺激着他心灵,让之呆呆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观巨塔上,无数的幢幡以为严饰,万千宝铃皆悬系于塔沿之上,与之遥相对应的一尊大佛,庄严肃穆。
从远处看叶景天所在的位置,正是大佛的肩膀上。
而山背的这座大佛,显然是人工所致,以山为玉石直接雕琢而成,甚是匪夷所思。再看巨大的塔门上,高悬着八轮宝镜,从中射出耀眼光线,冥冥之中像牵引人前行一样。
叶景天来到塔内,只见中央处有一莲花台,莲花台上站立一尊大佛,指天向地,唯我独尊之势俯视众生。
“奇怪?我所见的浮屠,都为佛光普照,光华万千。为何此处空旷幽暗,也不知道这佛塔内有几层。”
抬头望去,所见之处皆为漆黑一片,仿佛没有边际一般,宝塔内显得昏暗压抑,只有远处的佛台上,有几盏青荧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才能勉强照清一处角落。
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现英勇,叶景天竟然毫无惧怕之意,借着青荧的灯光下,昂首徒步的前行着,熟料从空旷的上方,忽然砸落下几块石头来。
这些石头倏然而至,快的让之无法反应,不过说来也巧,刚好在他身前数米处。
听得一声“轰隆”巨响,叶景天被吓的魂飞魄散,宛如木鸡矗立在原地。再当他一缓过神来时,索性拔腿就跑,行径一处按台,伸手拽过台上的油灯,不明缘由向上方望去,但见数名和尚弹跃如飞,正在围攻一名玄衫男子。
这场面宛如神仙打斗,光影瞬息而至,顷刻间各有胜负,但肉眼凡胎的他,那能知晓此中凶险,不过就是这样还是被吓的不敢动弹,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而丧了性命。
远处望去,那名玄衫男子站立在大佛的手指尖上,右手紧握长剑,左手扶着佛像,呼吸明显混乱,应该是受到了重创。
再观那些和尚持佛家兵器,站立在大佛双肩上,于左右处形成围攻之势。他们兵器繁多,有拿禅杖的,也有拿金刚杵的,各式各样的武器,隐约间自成阵法。
倏然,一名佛者厉声道:“华仪,你切莫逾越了界线,我佛门重地,岂容得你来侵门踏户。”
那名被叫华仪的玄衫男子,却是不卑不亢,道:“我太清府办案,奉有先斩后奏之权,尔等若是执迷不悟,延误了办案时机,待我上奏朝廷,怕是普陀上师也未必能保得了你们周全,还不速速退让。”
言语之间,显然不把这群和尚放在眼里。
众僧一听,勃然大怒道:“欺人太甚,丽泽城隶属天人府管辖范围,还容不得你太清府插手。我倒要上奏朝廷,看看是云虚真人不把我天人府放在眼里,还是你华仪胆大妄为,见利弃义。”
华仪一脸不屑,尽显高傲之态,道:“若不是我制服妖女在前,受了她重创,在这般气海溃散的情况下,一时使不出法力,不然就凭尔等,也会是我的对手?”
“冥顽不灵。”众僧异口同声,于各自手结不同法印在胸前。
随后高声吟唱梵语密咒,漫天重重叠音席卷而来,气势汹涌,在空中形成密密麻麻的字符,最后聚化出一尊怒目金刚。
“砰”的一声,当场就携着巨掌威势,向那玄衫男子头上劈去。
此刻叶景天觉得甚是好笑,心中在想:“这群和尚也真有趣,念经也能把人念的吐血,难道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吗?”
一时间差点忍不住发笑声。
可就在他发笑之时,忽听见佛像后面,传来一名女子求救的声音,“公子,救救我。”
愕然之余,叶景天问声寻去,在佛像背后发现一名满身是血的女子,上前仔细一瞧,不正是自己所要寻觅的那名神秘女子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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