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将新盛好的汤碗放到穆瑾面前,穆瑾拿起调羹,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知王爷这是何意?无故到此撒气?”
宋漠看着穆瑾如此淡然的模样,火气更胜,双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穆瑾,道:
“王妃真是好兴致。本王还不知道,原来王妃如此雷厉风行,刚入府不过半月,就欺压本王的爱妃,还要将人给赶出府去?!”
穆瑾冷哼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是有人和王爷告状了,可是他就这么喜欢那个曲泠儿吗?喜欢到只听信一面之词就跑到自己面前发怒,喜欢到迫不及待要给她做主?穆瑾的心抽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穆瑾抬头,看着宋漠。
“王爷若是如此认为,那么臣妾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只是王爷莫要忘了,臣妾是皇上赐婚的怀王正妃,管教府中之人还是有权力的。”
宋漠右手捏着穆瑾的下巴,眼神十分冷漠,威胁着穆瑾。
“本王警告你,不许你欺负泠儿,否则被赶出府的不是泠儿,而是你!”
宋漠说完就冷哼一声,甩开穆瑾,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宋漠又停下脚步,背对着穆瑾,看起来冷极了。
“还有,既然你这么喜欢摆王妃的架子,那你以后就只是这怀王府的王妃,除此之外你什么都得不到,仅此而已!”
宋漠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桌上的菜肴都已经凉得发硬了,穆瑾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
南宁也一直站着陪在穆瑾身边,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主子是仙胎灵体,不用进食凡间的食物,可是看着这桌上凉透的饭菜,南宁明白,其实真正凉透的是主子的心。
“王妃,公子他只是忘记了前尘往事而已,等公子想起来一切.....”
南宁还未说完,穆瑾就止住了她。
“你这些话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孤明白,若非他魂魄如今很是虚弱,孤早就施法让他恢复记忆了,可是哪怕施法,孤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与其如此,孤想着倒不如留在他身边,让他一点一滴的想起孤,如此,也不枉他当年的那句决不相负的誓言了。”
南宁看着穆瑾的模样,很是心疼,可是再如何,这是主子选的,她不能置喙,她能做的就是陪伴。
穆瑾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那棵古树,不由自嘲的扬起嘴角。
“南宁,叫管家过来一趟。”
南宁不懂穆瑾的意思,却还是默默退下去照办了。
管家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穆瑾还是丝毫没有叫他起来的意思。躺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管家也不敢说话,只能心里默默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瑾终于开口了,却还是闭着眼睛。
“本妃初来这王府,对府中的事情不大懂,想请管家指点一下。你起来吧,地上凉。”
管家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身体也有些不行了。
“王妃折煞奴才了。您是主子,哪有奴才指点您的道理。府中事务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您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老奴给您细说。”
穆瑾睁开眼睛,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慢慢走到管家身边。
“这些都是小事,本妃想要知道的是侧妃这边的事情。今日侧妃在本妃这里受了委屈,王爷来发了好大一通火,本妃心中过意不去,想着您是这府中的老人了,也知道侧妃的习性,所以想了解一下侧妃的喜好,本妃也好准备一下给侧妃陪个不是呢。”
管家闻言,立刻吓得扑通一声再次跪了下去,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珠。
“王妃明鉴,奴才绝没有向王爷提过此事啊,奴才今日只是奉命来向王妃打理事物,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穆瑾斜斜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颤抖的管家,说道:
“本妃要如何相信你呢?本妃觉得,像你这样不忠不义的奴才,本妃可实在不敢用啊!”
管家将头埋得更低了,心中十分委屈,今日之事,他从没有向王爷说过只言片语,偏偏王爷知道了,还让王妃怀疑是自己所做,那么就只有侧妃了,既算计了王妃,又算计了自己,还让王爷觉得她是一个可怜的人,如此伪善的人,府中只有她!这两年,侧妃是如何算计的,别人不知,他管理府中事务却是清楚地明明白白!
“王妃明鉴,奴才若是有乱嚼舌根,就叫人拔去奴才舌头!您是主子,王爷也是主子,主子之间的事情,做奴才的不敢随意乱说,奴才在这府中三十年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穆瑾走到管家面前,慢慢蹲下伸手扶起管家。这一举动让管家十分惶恐,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前的这位王妃,虽说不像侧妃一样得王爷宠爱,但是却是太后侄女,还是清和郡主,又是皇上赐婚,这哪一样不比侧妃贵重?所以是万万不敢得罪王妃的。
“行了,你这番话说得本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南宁,将本妃准备的礼物拿出来,给管家带回去。”
管家心中七上八下的,实在猜不透这位王妃心中的想法,只得埋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待南宁将礼品盒递到手上的时候,管家才恭恭敬敬的向穆瑾道了谢,然后离开了。
看着管家离开的背影,南宁心中十分不解。
“王妃,奴婢不明白您这样做是为什么?”
穆瑾却是很自在的躺着,道:
“其实孤知道这一切都是曲泠儿惹出来的,之所以这样,一是为了给管家恩威并施,让他明白这府中孤才是女主人,二是为了提醒曲泠儿,她的这一招孤接了,哪怕王爷来这里大发雷霆,孤也仍然是这王府的王妃,她永远都是侧妃,第三么,孤要一个一个的让这府中的人都离心于她。既然她想玩,索性孤也无聊,就陪她玩玩好了。”
“王妃,您的身子...您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却...”
“孤没事,这点法术还伤不了孤。”
南宁还想说什么,穆瑾摆了摆手,示意南宁退下,南宁将薄毯盖在穆瑾身上,就退了出去。只剩穆瑾躺在椅子上闭目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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