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妃所言极是!”从进来就一直沉默的周郎将大步走上前来,心悦诚服且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对着岳绮云深深一揖道:“大妃不愧为岳家儿女,末将等愿意追随大妃,杀回梁国。从现在起,周兴邦愿为大妃的臂膀,您指到哪里,兴邦就打到哪里!”
“我李大龙也愿意誓死追随大妃,还是那句话,即使是死,咱们也要死在报仇的路上!”李大龙跟周郎将并排跪着,揖首发誓道。
“报仇!”常福推开了搀扶自己的妻子,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誓死追随大妃,誓死报仇!”王帐外面的龙虎卫终于出声,却是跟李大龙他们一个声音。
“大妃,还有老奴!”赵嬷嬷也跪了下来。“老婆子虽然老了,但是腿脚还算利索,绝不会给大妃拖后腿!”
“还有奴婢们!”剑兰带着一众的仆妇也跟着跪了下来。
岳绮云看着一众对岳家忠心耿耿的人们,心中又感动又感伤。他们都是被岳家所累,有的失去了亲人,有的失去了共生死的兄弟。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群人,明知道此一去一定是有去无回,却都是这样义无反顾地追随自己。
扬起头,将冲上来的泪水狠狠地咽了回去。她不想哭,因为哭虽然能够抒发一时的悲伤,但是却不能抹平那滔天的仇恨!
她会哭的,但绝不会在现在哭泣,她要回到梁国,给她岳家,给岳家军讨还了公道后,她会在父母的坟前哭!
她的泪水,只会在慰藉了岳家满门的英灵后,对着苍天而流,对着岳家世代守卫的土地而流。
稍稍平息了激荡的心情,岳绮云首先搀扶起赵嬷嬷,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嬷嬷,大汗所言也是有道理的,您带着这些仆妇们留下吧。我们这一去,十有**有去无回,我的润儿就托付给你们了!”岳绮云想起了自己的幼儿,心头涌起了难忍的痛楚。
润儿,还那么小,他还没有学会叫母亲。这孩子生下来就命运多舛,即使她一直有意地建立他独立生存的能力,但是,这么弱小的孩子在没有母亲的护佑下,能不能健康长大还未可知。
想着即将和儿子分离,岳绮云的心一阵阵地抽痛起来。她的润儿啊,虽然现在是烈焰王庭唯一的王子,可若是她一去不回,元烈另娶大妃,润儿的地位
思及此,岳绮云一把抓住了元烈的手,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热切,语气里充满了祈求:“大汗,你若是果真对我真心以对,就请照顾好咱们的润儿,护佑他健康长大,许他一世的安康。我不要你承诺将来的汗王之位,我只要他健健康康地活着。”
听着岳绮云请求,看着她脸上从未有过的脆弱,元烈的心里五味沉杂。
这个骄傲得宁愿把自己的遍体鳞伤掩藏在冷漠之下,也不愿意开口向他服软的女子。这个面对着整个族人的轻视,都不愿意对他假以辞色的女子,现在却为了他元烈的儿子对自己发出了请求!
而她的所求,只是向他索要一个承诺,承诺会保护他元烈自己的儿子安全长大!
多么的可笑又是多么可悲!原来,他元烈在这个女人心里,还是那个无情无义的渣男,还是那个不能托付终身的男人呵!
“绮云,你就这么铁了心要去送死吗?”元烈反握着岳绮云的手,不安又不舍,同时心里又是满满的愧疚。“你明明知道这一去有死无生,你舍得抛下润儿吗?”
“想我父亲戎马一生,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而我的母亲疼爱了我整整十九年,娘亲被杀,不报此仇我绝不苟活!我岳家,就算只剩下了一个人,也要杀回梁国,为我父兄,为千千万万的岳家军讨还公道。”
“娘!”正当岳绮云同元烈争执不休的时候,一个奶声奶气的呼唤响起,声声撞在了她的心头,引得岳绮云的心又是一阵扭痛。
大扎撒抱着润儿大步走了进来,那小小的人儿还有些睡眼惺忪,正对着岳绮云张开了小手,明亮湛蓝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孺慕之情。
忍得辛苦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盈满了她的眼眶。润儿,居然在这个时候开口叫了她一声娘亲!
“娘!”润儿好像知道母亲即将远离,母子连心的天性让他想用自己的方法留下母亲,遂即又大声地喊了一声。
岳绮云抢步上前,一把抱过了润儿柔软香糯的身子,把他紧紧地贴在了胸前!
润儿伸出两只小手,紧紧地围住了母亲的脖子,小脑袋一歪跟岳绮云头碰头,湛蓝的眼睛映照着人影儿,奶声奶气地再次叫道:“娘!”
“绮云,润儿还那么小,怎么离开了娘亲?”元烈看着岳绮云把儿子接了过来,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忍不住再次劝道:“岳元帅也是我的岳父,要报仇也有我的一份儿。不若这样,你留在王庭照看好润儿,龙虎卫由本汗带领。”
元烈把妻子儿子搂在怀里,坚定地说道:”打仗本来就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家,还是老老实实地留在家里,等着我们的消息。”
第一次,岳绮云任由自己被元烈紧紧地拥抱着,鼻端充斥着男人特有的阳刚气息,她微微闭上了眼睛,贪恋着这满满的安全感,多想就这样沉沦在这浓浓的温情中。
“周郎将,李校尉,从今天起就由本汗接替绮云,带领龙虎卫,你待如何?”元烈紧紧地箍着岳绮云的腰,目光落在了跪在他们面前的周兴邦和李大龙身上。
“这”周郎将抬头迎向元烈逼视的目光,又转向了岳绮云,迟疑了一下遂复又一揖道:“若是大妃首肯,末将愿意遵命!”
他虽然回答得快,可是声音明显显得底气不足,浑然不如刚才对岳绮云请命时候的铿锵。
而李大龙的视线在岳绮云和润儿身上转了转,无声地点点头。
岳绮云贪恋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想把属于元烈的气味刻入心田,遂即狠心地把他推开,抱着润儿独自走到了王帐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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