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疑惑，为什么寒傲宸不会对你我动手？或者认为，就算他不动手，至少也该对你我二人冷眼相待？”乐圣早就看穿了鬼冥阎的想法。

“我，其实也没……”鬼冥阎蹙了蹙眉，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喝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好吧，我是挺疑惑的。”

“战神，不对，现在是寒傲宸。他这个人活的比任何人都要通透。”

“通透？”鬼冥阎完全不理解，活的通透，难道之前结下的仇就不报了？就这么放过了？鬼冥阎很清楚寒傲宸和自家冥帝一样，都不是一个带有圣母属性的人。

“千年之前的事儿，战神就是战神，寒傲宸是寒傲宸，在他的眼中不存在前世今生，只有现在。”今日一见，乐圣总算是弄懂了寒傲宸的态度，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寒傲宸在知道自己到冥界这么久，依旧没有对自己出手的原因。

“只有现在？”鬼冥阎瞳孔有些放空，难道说，战神，不对不对，寒傲宸，寒傲宸现在是根本不承认自己是战神，不承认自己战神的身份吗？鬼冥阎直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话：“难道寒傲宸现在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战神吗？”

“并不是不承认，而是他不愿意把自己的人生再一次与前世重叠。”乐圣看着鬼冥阎那依旧茫然的表情，笑道：“他想要打破规则给的这一层牢笼，首先就是要把现在的自己和曾经的自己区别开来。”

鬼冥阎依旧不理解这样的想法，这是个什么意思，自己换种方式生活，就把自己和曾经的自己区别开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自己啊，乐圣是乐圣，战神是战神，不管沧海桑田，大千世界不断变更，你还是你，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总不能说，你不承认，换个活法，乐圣就能成为战神吧！

“在你心中来说，规则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乐圣看见鬼冥阎那样的表情，就知道鬼冥阎完全没有了理解自己的意思，只能换一个说法。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则就是一个天地间的法则，我们在这个天地间生存，就需要我们根据规则生存，没有秩序的世界，就是一团糟。”鬼冥阎说出了见解。

乐圣摇摇头，也不去否认鬼冥阎的观点：“你说的的确不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是，有些时候，好的规则，我们的确应该遵守，可是那不好的规则，我们必须打破。”

“这个规则不好？”鬼冥阎不理解。

“不算，每个人的利益不一样，所占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所以对规则的看法也不同。规则的好坏，因人而生，因人而异。”乐圣伸手给鬼冥阎把酒倒满，继续，吃菜。

“所以，你的意思是，寒傲宸不动我们，也是因为规则的原因？”鬼冥阎有些理解了乐圣的意思。

“不全是。”乐圣解释道：“规则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寒傲宸，看重我的一个能力，他需要我帮他调查一个人。”

“还有什么人是寒傲宸都查不了的，需要你出手？”已经放下心来的鬼冥阎，悠哉悠哉的摇晃着手中，因为心情紧张且复杂很久没有打开的折扇。

“寒傲宸的生母。”乐圣不动声色，表情平静的说道。

“什么！”鬼冥阎手一抖，本悠哉着摇晃的折扇顿住不懂了，这个信息量有些大：“什么意思啊，他查他这具身体的生母做什么？只不过是区区凡人而已，还需要你出手？”

鬼冥阎觉得这样的小事儿还需要乐圣出手，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但是乐圣对于鬼冥阎的这话，却并不认同，摇摇头，道：“我并不是这么认为，而且你见过什么寒傲宸让别人做事儿的，除非是这个人寒傲宸查不出来。一个连寒傲宸都查不出来的人，让我来查，那么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鬼冥阎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推测，于是接着自己的话题道：“你打算帮他？”

“嗯。”乐圣点点头，说道：“虽然他不计较千年前的事儿，但是我心里有愧。他转世可以将千年前的事儿放入记忆深处，过好如今的生活，而我不行，因为这就是我这一世的生活，我没有不去计较这些事儿。”

鬼冥阎看见乐圣眼神飘到窗外，叹息一声笑道：“如今的我就是需要为他们做一些事儿，才能让我心中的愧疚少一些。”

乐圣口中说的他们指的是谁，不用乐圣解释，鬼冥阎也知道的他指的是谁。

“既然他们都放下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结。”鬼冥阎突然脑补，眼神闪烁，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不依不饶的去找乐圣算账，时不时的还把他千年前的过错说出来，让他面子上过不去吧？

“都不是，对于这些事儿来说，我只是自己受不了我自己而已，与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乐圣也是看出了鬼冥阎的窘迫。

“真的是吗？”鬼冥阎也是听出了乐圣的言外之意，真的也不怪自己了吗？鬼冥阎确定以自己的胸襟，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原谅别人，尤其是这种还对自己冷嘲热讽，千年都不曾停止的人。

“真的。”乐圣笑了笑：“虽然我做不到像寒傲宸这样豁达通透的胸襟，但是我还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心理。”

“怎么说呢？”鬼冥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再摆弄他的折扇，将折扇放在了桌上，一本正经道：“这千年来的事儿，我在这里跟你说一声抱歉，但是如果时间倒流，人生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么做。”

鬼冥阎摆摆手道：“我如果不这么做，冥帝魂飞魄散后，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嗯，我能理解。”乐圣点点头。

“不，你不能理解，你什么都不懂。”鬼冥阎将杯里的酒喝完，嘭的一声，重重的将杯子放在桌上，眼神有些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