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悠悠然的过了宣庆门,容清浅便掀开车帘对十一说,“已经进城了,你去向三殿下复命去吧!”
“不用再送送吗?”
“都快要到晚膳时分了,我家里可没给十一公子备着饭。”容清浅挪揄他
“不识好人心!”十一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城外走
容清浅放下车帘,欢欢喜喜的把腿横在车上,只是马车还没走几步就颓然间急停下来,一声马嘶,晃得容清浅一阵头晕。
她愤愤的掀开车帘,嘴里嘟囔着,“那个不要命的敢拦国公府的马车!”
挡在车前的是个骑着黑色骏马的少年,一身锦衣,眉目疏阔,手里拎着一个墨色的漆盒。
“赵祁明,青天白日的你堵在路中间干嘛?”那少年是与容清浅一般年纪的五皇子。
赵祁明跳下马,将缰绳随手丢给随行的长吏,然后弯腰钻进容清浅的马车里,扬着手里的漆盒,朗声笑道,“带了样好东西给你看!”
“你能有什么好东西?”容清浅嘴里虽嫌弃,可身体去很诚实的半站着去够他手里的漆盒。
赵祁明将漆盒藏到了身后,然后挑挑眉说“你猜一下里边儿是什么!”
“我才不猜。”容清浅往一边挪了挪,傲娇的说,“你既然要卖关子就别给我看好了!”
说完容清浅往外推了推他,“下去下去,别在我马车上占地方!”
赵祁明调戏不成,只好将漆盒拿出来,拉着脸说,“你这个人真是没意思,猜一下都不肯。”
他带来的是一件黑色的漆盒,细细长长,匣上有竹叶的纹路,纹理处镶了碧玺,珠光烨烨。
容清浅将漆盒放在膝上,小心翼翼的打开柳叶锁,而后便是一管长萧映入眼帘。
白玉质地,通体晶莹,萧尾坠着一串红穗头,红穗头上还串了一枚琥珀珠。
“霜月白?”容清浅惊喜的说
她擦干微微渗着汗的手,然后将玉萧捧在掌中,灵巧的将红穗头解下来丢给赵祁明,“这么俗气的坠子你也好意思系上去。”
“琥珀哪里俗了,你鬓上的步摇不也是琥珀的吗?”赵祁明委屈的辩驳
“那是我天生丽质才能压的住。”容清浅低头轻轻抚摸着玉萧上莹润的白玉纹理,指腹触摸到萧管内侧刻着一个篆刻的一个精巧的“清”字,忍不住赞叹,“不愧是前代大儒黎元清老先生随身携带的玉萧,果然不同于其他俗物。”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给你弄来的!”赵祁明骄傲的拍拍胸脯
“得了吧,要不是我告诉你这东西的去处,即便再给你一年的功夫你也摸不着霜月白的半点边儿。”
“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去找赵熹要去?”
“我懒得搭理他。”容清浅一早就知道这管霜月白在纪王长子赵熹手中,却不想与他打交道,所以只好拜托赵祁明替他去讨要
“喂,你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吹箫,怎么都霜月白这么执着?”
“送人啊。”容清浅将萧重新锁进漆盒里,然后说,“我遇到一个人,想要送他一份礼物。”
容清浅说这话时心里想的便是荷风湖上白衣玉冠的赵祁晔,清冷如霜,皎洁如月,白衣胜雪。
她早知黎元清老先生有这一管霜月白,从来却是不以为然,直到见了赵祁晔,才有了要将这一管萧送给他的私心。于是费尽心思,四处探访,终于寻的踪迹,所以才托赵祁明代她去讨。
“既然已经拿到霜月白了,总可以把丹芜身契给我了吧!”赵祁明说
“当然可以,你改日让丹芜兄长来国公府取,契书和人,我一起给你。”
容清浅的侍女丹芜原是赵祁明府中长吏王成的妹妹,自小被卖身到国公府,赵祁明念及那位长吏多年进忠,所以便替王成来找容清浅讨人。
“他兄长此刻又不在临城,倒不如你先把人给我呢!”赵祁明讨价还价的往容清浅身上凑
容清浅一脸嫌弃的推开他,“起开起开,你那些沾花惹草的风流债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把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交给你岂不是羊入虎口嘛!”
“哼!”赵祁明理了理衣襟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容清浅笑着抬手摸了摸他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哄他,“若是现在就叫丹芜跟着你回去,在外人她不过是换了个主家,说不定还会被你带累了名声,你既然想成全人家,那不妨等王成回来以后叫他自己来国公府接,我保证立刻放人。”
“哼!”赵祁明气鼓鼓的跳下车,回头对她说,“言而无信!”
容清浅笑着冲他摆手,连声嗯道,“五皇子慢走,清浅不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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