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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重重》第10章 另一名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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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琮琪,妳和姜律师在交往吗?」

一日琮琪休假在家,她的母亲赵淑伦觑着空问她。

「妳说什麽?您从哪裏听来的?」琮琪吓了一跳,意外很少出门的母亲会知道。

「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赵淑伦听管家说琮琪和姜律师走得很近,她又观察琮琪脸上时时现出的隐秘和心花怒放的笑,她自然懂得是怎麽一回事,她的女儿分明在恋爱了。

「我们是在交往。」在母亲面前,姚琮琪没什麽不好承认的;「只不过还不算很深入。」

「姜律师是个很有为的青年,如果是他,我和你爸都会很赞成。」

「真的?」

「当然,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要跟琮铭一样,我想他也有对象了,可是他却像担心我们反对他似地不肯透露,我们怎麽会反对呢?我和妳爸爸高兴都来不及。」

姚琮琪眸光闪了闪,瞅着母亲问:「您说不论他的对象是谁,您们都不会反对?」

赵淑伦点了点头;「我相信他的眼光,不论是谁,一定也是个很好的女孩。」

「哈。」姚琮琪轻笑一声,真想探测母亲的反应,她记得她母亲以前是很喜欢郭湘凌的,只不过经过琮祐的事情后,她怀疑她还能接受她。

她压抑了想诉说的冲动,仅说:「我想琮铭不告诉您是有原因的。」

「怎麽?妳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

「唔…」姚琮琪神秘地笑了笑,决定了要延长保有秘密的那份快乐;「您何不等琮铭告诉您呢?也许他是要给您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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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文、j.c、杜德明、疑案…

那一行字就像咒语似地时而在琮铭的脑子裏盘旋,不过他对解谜语毫无兴趣,而能解谜语的两个人又已逝去,在毫无头绪的情形下,他只好将疑问搁在心底。

这一日,快到下班时间,秘书拿来一份文件。

「总经理,这是基金会上个年度的预算书,财务部希望在编列下个年度的预算以前,想先问问您对其中几笔预算的意见。」

琮铭接过文件,看了一眼时间,不晓得要多久时间才能完成这项工作,他原本计画着要带湘凌去听一场音乐会。

好阵子他都忙得没有时间和她见面,在电话中她会揶揄他,「大忙人;如果我像你领导一个公司,恐怕连吃饭、睡觉都没有时间呢。」

她不是在埋怨他,倒让他心裏很感谢。

他开始将心思投注在这件工作上面,预算书上列着一列列密密麻麻的数字,他看了一会,突然,在预算书下面,他看到一个端端正正用橡皮图章盖的章子;「丁晓文」三个字清清楚楚地跃入他的眼帘。

「丁晓文…」琮铭愣了愣,随即问了他的秘书,「财务部有丁晓文这个人吗?」

「哦?」他的秘书耸耸肩;公司的财务部并不只是一个单位,而裏面也不单是只有几个人,如果没有直接接触,她哪会记得有没有丁晓文这个人?「我不清楚,有什麽问题吗?」

「唔…」琮铭思考着;「我想知道,财务部是否有这个员工,妳去问问,假如有,请他来见我。」

秘书颇为讶异,不明白她的小老闆怎麽突然会对财务部门的员工有兴趣,不过既然是他的吩咐,她也只得乖乖照办。

十几分钟后,她回来了。

「丁晓文已经离职了。」秘书回覆他。

琮铭皱起眉;「什麽时候离职的?」

「去年十月中。」

「去年十月中?」琮铭呆了一下,心裏微觉蹊跷。「还有没有她的其他资料?」

「要到人事室问问才知道。」秘书回答。

「那妳问好再回来告诉我。」

又过了二十分钟,秘书从人事室裏调来了丁晓文的人事资料。

资料上贴着她的照片,从照片看,年纪才二十五岁的她颇为清秀漂亮。

他看完了上面关于她的学经历、父母、家庭状况的记载,仍看不出裏面有什麽特殊之处。

这个女孩是否就是侦探调查案件中的丁晓文?他该拨个电话找她吗?可是要怎麽说呢?

他沉进了他的坐椅裏,一时没有主意。

后来或许是他不想再困扰自己吧,他伸手拨了电话。

「丁晓文?」电话中一个沙哑的男声回答他;「她早就不在这裏。」

「您是她的父亲吗?」

电话中的男人乾笑地说;「我哪是她的父亲,我是她的房东!」

这麽说,人事资料上填的地址只是她的租屋处的地址了?

琮铭只好问:「那麽我该如何联络上她呢?」

话筒中的男声一阵岑寂,最后男人才问:「你不知道她发生什麽事?」

「咦?」因为这句话,琮铭集中了全副的注意力,「她发生什麽事?」

「去年十月,她在我们附近那条河上溺水,等到尸体被捞起来,几乎肿胀得难以辨认。」

琮铭发了愣,「她怎麽会溺水的?她是自杀吗?」

「你问我我问谁呀?」男人挂断了电话。

「她是生前落水。」琮铭找到了当初侦办丁晓文案子的检察官,检察官这样告诉他。

他们在检察官办公室外的长廊上谈话,琮铭心裏佈满了未解的疑惑。

「您的意思是她是自杀的吗?」琮铭问。

「从验尸报告看来,自杀的成份的确比较大,而且也没有他杀的迹象,最后我们只好以自杀结案。」

「她有留遗书吗?」

「没有,我们也曾做过搜索,不过并不是所有的自杀者都会留下遗书的。」

「但是动机呢?她为什麽会选择自杀呢?」

「据我们研判,死者因为精神疾病而寻短的可能性颇大,我们在她的租屋处发现一张医院精神科的挂号单,根据上面的线索找到了替她看病的医师,他告诉我们,他的患者一直为忧鬱症所苦。」

「为了忧鬱症而寻短?」琮铭扬扬眉,很奇怪这项疾病也能成为自杀的一项动机。

「她的尸体呢?」

「由她的家人领回去了。」

琮铭从检察官那裏得到的消息仍无助理清他的头绪,他原本希望得到一些蛛丝马迹的,现在他不禁疑惑如果丁晓文的死是个别事件,那麽他弟弟与徵信社老板的死又该怎麽说呢?如果这些事件都是个别事件,纯然不相关的,那麽为何又有诸多启人疑窦的巧合?

§§§

星期六,琮铭和湘凌在餐厅聚首,他没对她隐瞒他的最新发现。

「丁晓文…」湘凌仔细地听完了琮铭的话,不自觉地握紧杯子问:「真的有这个人?」

「有,不过在去年十月中,她就死了,跳水自杀…」

湘凌睁大了眼睛,屏息地听着琮铭所透露的消息。

他为了丁晓文,特地跑了一趟她在花莲的老家,但她的父母也没有什麽可以告诉他的,因为丁晓文在外乡读大学时就很少回家,他们既不知她的交友情况,也不知她的生活情形,直到他们接到她死讯的通知,才知道她自杀了。

而她的同事们和她的互动也不多,只晓得她是个乖巧、文静的女人,对于她的私生活,她也几乎从未向同事透露过。

「但是,你能肯定她就是你想查的那个晓文?」

琮铭点点头;「为了慎重,我向人事室再次确认,他们才告诉我,琮祐在去年十月中旬,也曾调阅过她的人事资料。」

湘凌讶异一声,想起另一个名字;「那麽杜德明呢?你们公司的员工裏有杜德明这个人吗?」

琮铭摇摇头;「没有,人事室向我保证,不管是在职或离职的,绝对没有这个人。」

湘凌无话可说了,琮祐已死,没办法指证凶手是谁,而江振焜也死了,到死仍坚称他没有杀人,另外两位看似与琮祐命案无关的死者,却又有着与案子脉胳可寻的关联,到底是他们的想像抑是案子果真不单纯,湘凌真是迷惑了。

这个晚上,他们将这个不得其解的疑团暂时抛开,一起到社教馆欣赏慈善义演,当他们一踏进大厅,出乎意料地竟与等待入场的姚琮琪打了照面。

看见她,湘凌和琮铭都不由得愣了一下,倒是姚琮琪并不怎麽意外地开口说:「啊哈,想不到我会在这裏遇见我最亲爱的弟弟。」她脸上堆着夸张而不带善意的笑,目光从琮铭掠到了湘凌身上;「嗯;还有妄想成为董事长夫人的郭小姐…」

她的声音高亢而尖锐,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不仅琮铭和湘琪听见了,连跟在琮琪身后的那群朋友也听见了。

琮琪的朋友先是面面相觑一阵,然后窃窃私语着。

琮铭挑了挑眉,脸上没有显露任何情绪,但湘凌却能够感觉他心底蕴藏的怒意。

琮铭知道这时候的琮琪不可能给他们留下情面,更不可能会放过伤害湘凌的机会,为了湘凌,他强压了汹涌的怒气,决定带她绕道而行。

「要走了吗?」姚琮琪扠着腰,因为未能得到弟弟的预期反应,令她更加怒气填膺,声音也变得更加尖锐;「不晓得我一向聪明、高人一等的弟弟怎麽会和这个故做清纯、无辜的女人在一起,到底她是用什麽方法诱惑你的?」

儘管琮铭打定了主意不理会姊姊的挑衅,但他看到湘凌霎白的脸,还是忍无可忍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和他姊姊面对面。

「妳闹够了吗?还不够丢脸?」他沉着脸问。

「我丢脸?」她冷哼着,翘起下巴;「那麽你跟她这个杀人凶手在一起,该怎麽说呢?不就是不要脸!」

湘凌看着琮铭的脸色,感受到他蓄势待发的怒气,为免他们有所冲突,她恳求地拉了拉他的手臂:「琮铭,不要。」

姚琮琪轻鄙地瞪湘凌一眼,将箭头对准了她说:「我真奇怪妳怎麽那麽高明可以将我两个弟弟玩弄于手掌心,一个不能满足妳,所以妳就迅速地勾搭上另一个,但妳想得真美,妳以为我父亲会允许妳这样的女人进姚家大门吗?像妳这种□□…」

琮铭的态度很自持,但眼底却现出危险的光芒,他截断姊姊的话;「谁是□□?不是像妳这种骄纵、跋扈、无礼、又满口胡言的女人吗?妳才是不折不扣的□□。」

这些话无疑是对琮琪的正面迎击,琮琪不敢置信地瞪着弟弟,然后想也不想地直走向前,伸手就想给他一掌,只是这一掌隔了点距离,只挥到空气,因而她又向前跨了一步,一掌正要向他挥去的时候,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妳习惯打人,我很怀疑这是妳身为姚家大小姐应有的礼仪,还是比较适合□□身份的教养?」

有几秒的时间,空气寒凛地彷彿冻结住。

湘凌看到姚琮琪的双眼死盯在弟弟脸上,眼裏露出的是屈辱和杀人般的恨意,隔了好一会,她恨恨地咬牙说:「你给我记住。」

挣开弟弟的掌握,她和她那群噤若寒蝉的朋友,往另一头离去。

一场冲突就这样结束,然而湘凌却不觉得事情会这麽容易就落幕。

望着姚琮琪的背影,她的心情低落得像陷在泥沼裏似的,心中惴惴不安,似乎预见到一场正在酝酿的风暴。

「对不起,湘凌。」琮铭收拾了脸上的怒意,为他姊姊加诸于湘凌的侮辱而满怀歉意。

湘凌无奈地摇摇头;「不,真正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害你和琮琪演变到这种地步。」

「跟妳无关,我和琮琪的扞格早就由来已久了。」琮铭拂开了她的鬓髮,望进了她忧伤泛滥的眼底;「别在意她的看法,她影响不了我们的,而且我也不会让她伤害妳。」

「但你不怕她会告诉你的父母。」

琮铭无所谓地说:「他们迟早会知道的,如果她说了,我们也不必再有什麽顾虑,不是解决了一道难题?」

湘凌摇摇头,很奇怪他何以如此乐观地看待他们的事?他是琮祐的大哥,姚家的长子,鸿展集团的继承人,不用说他的婚姻和伴侣会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甚至可能成为八卦杂志上的新闻。

未来会怎样呢?她和琮铭能跨越重重的障碍吗?她不愿想,不愿期待,只能看命运如何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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