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未熄的姚琮琪像一隻暴躁的母狮子,她到姜智淳的住处找到他。
姜智淳正在研究一宗案子,姚琮琪的到来让他分了点神,好不容易他才搞清楚她发脾气的原因,也庆幸惹她发怒的对象并不是他。
「喝杯茶。」他搁下手边的工作,为她泡了杯红茶;「难得妳来这裏一趟,我却没什麽可以招待妳。」
「你在忙?」姚琮琪觑着他。
「有点,不过还不至于忙到不能陪大小姐的地步。」
「那好,让我开心点。」
她攀住他的颈子,将他拉到她身边,柔软的身子顺势倚向他。
他有点惊讶,然而软玉在怀,很快地他的惊讶就变成了萌生的慾望,他将姚琮琪拦身一抱,和她双双滚倒在沙发上面,他的双手和双唇大胆的游移在她凹凸有致的身躯上,想不到她在情绪的风潮中,不仅没有抗拒,还主动地献上热吻,这个暗示有如一把鼓励的乾柴,烧得他再也无法控制体内那把被她挑起的慾火。
姚琮琪将自己交给他,包括她的人、她的心,他们的欢愉还未消散,她那性感的樱唇却吐出了煞风景的话。
「我要让他们受到惩罚,你会帮我,是不是?」
她微酣而性感的声音叫人难以拒绝,但他还是不置可否地问:「我能怎麽帮妳?」
「帮我让警方重新调查郭湘凌的嫌疑。」
他皱着眉,久久不语。
「妳说得很简单似的。」
「但你有办法,是吧?」
「要我帮妳,妳会怎麽谢我?」
她挑起了眉,手指从他的胸前一路摩娑下去,「还不够吗?」
「当然不!」他的唇从她□□的颈项滑到她的酥胸,「因为我不确定是妳取悦了我还是我取悦了妳,对我的立场而言未免不太公平。」
姚琮琪眯了眯眼;「那你要什麽?」
「做妳丈夫。」
姚琮琪嘴角撇出一个笑:「我好像还不算很了解你呢。」
「是吗?那很简单,我很乐意袒露我自己,让妳来了解。」
他□□裸地站起来,毫无羞赧地伸展他的身体。
她知道他是故意要曲解她的话,即使她已经和他上了床,她还是搞不懂他,她知道他是个智商一百八十几的天才,是社会中的菁英份子,但她就是探测不到他古井似的内心;以女人的直觉,那裏是深邃、神秘的禁地,一如他防守严密的身世。
不过又该怎麽说呢?这点不是他之所以吸引她的原因吗?她会跟他上床,不是说明了她在乎他这个人更甚于他不肯轻易吐露的身世吗?
「嫁给我需要冒什麽风险吗?妳多的是一个供妳驱使的丈夫而已。」
「供我驱使?」她斜睨着他:「这麽说你会帮我?」
「当然于情于理我是该站在妻子这一边的。」他两手撑在她上头,嘴唇重新落在她的胸前,「我很乐于让我的妻子得偿所愿。」
§§§
琮铭以为琮琪不会错过製造是非的机会,当他回家,准备要面对一场家庭风暴时,迎面却见母亲欣然的笑脸:「琮铭,我们家就要有一场婚礼了,这是琮祐走后最叫人欣慰的事。」
琮铭怔忡地以为自己听错,他迟疑地问:「婚礼?谁的?」
「琮琪啊,她总算想结婚了。」
「琮琪?」他的诧异比他听到母亲提到婚礼时更甚;「她要结婚?跟谁?」
「姜智淳姜律师啊,琮琪答应他求婚了。」
「姜智淳?」
听到姜智淳的名字,琮铭有点发怔,他无法想像他和琮琪会有什麽交集的可能。
「怎麽我从没听过他们交往的消息?」
「就像你,你们姊弟不是一样喜欢保持神秘?」
琮铭无言以对,觑着母亲,开始明白她仍不知道他和湘凌的事。
琮琪竟会隻字未提?如果他不了解他姊姊的个性,他也不会感到那麽吃惊。
「妈…我…」湘凌的名字徘徊在他的舌尖,但他却不知怎麽开口。
「唉…」赵淑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裏,没有注意到儿子急欲倾诉的心思。「想想琮祐,我们也是为他热热闹闹地办过了订婚宴会…我原以为能最早看到他娶妻生子的。」
在最欣喜的时刻裏,母亲仍未忘记么儿猝死的伤痛,她落寞的眼神看在琮铭眼裏,他真的开不了口。
这是种懦弱的表现吧,即使他根本不在乎外界如何看待他和湘凌的感情,但他就是无法不顾虑母亲的心情。
迟早他要告诉母亲的,但显然今天仍不是恰当的时机。
好一会赵淑伦回过神,看了看儿子说:「刚刚你要说什麽?」
「…没什麽。」琮铭抑制了莽撞的冲动,澹澹地问:「婚期在什麽时候?」
「还没决定呢;最好是年底以前。」
「我想快一点更好,免得姜律师想通了后悔。」
赵淑伦摇头笑道:「你姊姊的脾气是暴躁了点,但心地并不坏啊,怎麽你们两姊弟就是合不来?」她转变语气说:「琮琪结婚后,我的心愿就了了一桩,只剩你,我真想看看你会带那家的名门闺秀回来呢。」
琮铭抿抿唇,很清楚母亲意在言外的意思,但现在既然仍不是表白的时候,他只能以沉默回应母亲满怀希冀的面孔。
§§§
「琮琪没有告诉你母亲?」湘凌和琮铭一样意外,然而她感觉这个消息像缓刑似地让她暂时鬆了口气。
望着澹水的落日,湘凌若有所思地听着琮铭提及他母亲并无异样的态度。
即使他们的感情迟早都会传到姚家夫妇耳中,但她仍然希望延缓揭露的时间,因为她无从料到揭露后会招来什麽结果。
她只想好好把握这段时间,至于未来,她现在宁可不愿多想。
琮铭看着她卸下重担似的神情,轻抚着她的面颊说:「妳很担心他们会知道?」
「嗯,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赞成我们…」
「即使他们反对,我的心意也不会改变。」他向她保证。
他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非得在湘凌和亲情之间做个选择,他会选择湘凌,到时候,或许他要放弃父亲为他安排的位子,放弃自己所谓的家族责任,只是现在他不想告诉湘凌他的打算,因为现在她就很忧虑了,他不需再增加她心裏的压力。
「开心一点,要不要听另一个消息?」
「什麽消息?」
「琮琪要结婚了。」
「你姊姊要结婚?」湘凌惊讶地问:「跟谁?」
「妳认识的,姜智淳。」
「姜律师?」虽然之前她曾听过姜智淳追求过姚琮琪,但听到他们要结婚的消息,还是令她很讶异:「他们什麽时候在一起的?真想不到,姜律师也会守口如瓶。」
「是啊,如果我事先知情,我会劝他多做些考虑。」
湘凌抿唇一笑,虽然讶异,但这说来到底也该算得上好消息,虽然她的心裏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匹配的一对。
她眨眨眼,转头望着海平面上那轮缓缓沉入海中的夕阳,整片天空晕染了瑰丽和诗意的颜色,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这样的世界宁愿、和平,让人嗅不到一丝不安的气氛。
正当他们都为这个美丽的景象而沉醉时,琮铭的手机铃声突然像要撕裂这种宁静似地响了起来。
打电话来的女声有点耳熟,在她开口介绍自己的同时,琮铭也记起了她;她是他在高雄拜访过的私家侦探的女儿。
「黄小姐?」
「是的。」黄小姐应了一声,很快地说出她的目的:「我刚下飞机,有样东西打算交给你,我想它可以帮你解开一部份的谜。」
§§§
琮铭和湘凌一齐回到台北,在松山机场裏面的咖啡厅裏,他们见到了一小时后还要赶回高雄的黄小姐。
她比湘凌想像得年轻,说话也是轻快俐落,没有浪费半点时间。
黄小姐对琮铭说:「本来我想用寄的,可是想想还是当面交给你比较妥当,因为我的心思也跟你一样悬在这上头。」
她从手提袋裏取出一捲录音带来,而且也没忘了准备一台小型的录音机,一边调整适度的音量,一边说:「我记起我父亲有时为了工作的需要,会将电话中的通话内容录下,但我不确定这次他有没有这麽做,也不确定一百多捲的录音带裏哪一捲才是我要的,只好试着将它们全部过滤一遍,然后我找到了…」她得意地笑了笑说:「这是我父亲二十四日上台北前打给杜德明的电话…」说着,她按下了放音键;霎时,录音机裏流洩出两个男人清楚的对话。
「我找一位杜德明先生。」
「是我;哪位?」
「敝姓黄,是鸿展集团姚琮祐的朋友。」
「姚││」
「你应该已经知道他发生什麽事了吧?」
「…他怎样和我又有什麽关係?」
「你确定?我恰好知道昨晚你们约定在他的别墅裏会面。」
「…」
「无话可说了吧。」
「等等…你怀疑他是我杀的吗?但我告诉你,昨晚,我有不在场证明哦。」
「什麽不在场证明?」
「我在酒店喝酒,喝得醉茫茫的,哪记得什麽约,我根本就没去他的别墅。」
「是吗?你在哪家酒店喝酒?」
杜德明咭笑一声,「你跟法官问案一样。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如果你够聪明的话。」
「好吧,我问心无愧;在六条通的紫苑酒店,我还是待到打烊时被妈妈桑撵走的,你儘可以去查证。」
「紫苑?」侦探似乎在纸上写着,匆匆又说:「好,我会去问问,但是下午五点左右我到台北时要先见你一面。」
「见面…有必要吗?」
「有,除了姚琮祐的事外,还有丁晓文…」
杜德明发出一声□□。
「为什麽你跟姚琮祐一样穷追不捨?」
「因为我喜欢追根究底,姚琮祐虽然死了,但不代表事情就结束,我仍必须将它调查清楚。」
「哼,你想调查,不要把你的小命送掉了。」
「什麽意思?」侦探警觉地问:「你知道什麽;是不是?如果昨天你没到过别墅,你应该知道是谁到过那裏?」
杜德明噤声好一会,不置可否地说:「如果我知道,我也不会回答你,我能劝告你的是,别去追究这件事,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电话切断了,在座三人的视线仍盯着那台转动的录音机,陷入沉默。
黄小姐关掉录音机,取出录音带时,湘凌忍不住问:「那天,令尊是专程来台北和杜德明见面的?」
「是的,他可能是发觉了什麽疑点,而想查个究竟来,他不是那种随便就放弃的人。」
「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侦探。」琮铭接话说:「否则我弟弟也不可能找上他…」
他相信琮祐会专程到高雄找私家侦探的理由,一定就是冲着黄先生可靠、能干的信誉,除此之外,应该也说明他想追查的事情比他们所想的更隐秘、重要吧。
只是到底是什麽事情呢?琮铭仍旧没有头绪。
黄小姐说:「先父死了,如果他泉下有知,大概也会遗憾没能完成令弟所託吧,而我能做的只是将这捲录音带交给你,相信它可以帮你解开一部份的谜。」
琮铭点点头;这捲录音带的确提供了他一个线索,起码他相信靠着它找到杜德明应该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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