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欠他的……”

“止，你不欠任何人啊……”檀书维的心脏在痛，细细密密的如同蚂蚁在蚕食一般，可是没有用。头脑一热就把且止拉入怀中，而且止一个踉跄没站稳，正好到了檀书维的怀里。

且止只是淡薄一笑也没离开，并未多作声。

他一次又一次的在且容面前说不会离开，可是一次又一次……

是他毁了约。

是他欠他的。

但是现在既然要断，就要断个干净，别给且容留下后患，不打扰亦是他最后的风度。恨，总要比爱容易放下，但也比什么都留不下的好。

——

一双含着阴鹜的眼睛在树林的遮挡下冷冷的注视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冷的可以，‘这就是你说的不会离开我对吗？谢且止。’

他冷然离开，身边的小树叶因为他的转身漾起一阵轻轻的微风，且止的眼眸一点一点黯淡，方抬眸看向且容刚刚藏身的地方，神色晦暗不明，说不出的苦涩与释然。

——

“止，那……”

檀书维刚想说什么，就被且止温声打断，语气温温和和却没有反驳的余地。

“书维，别对我用心。”且止从檀书维的怀中退出，那双一如始终温润的眼里看不出太多情绪，只似乎…是怜悯。

不用心？谈何容易！檀书维自认虽一生庸碌，但也绝不是那种薄情之人，爱上了便是爱上了，哪来这么多的弯道。

哪怕孤独一生又怎样，总比一辈子见不到自己爱的人要好吧。

但是，“好。”

自己向来不喜欢说谎，然而如果欺骗能将你虚假的留在我身边，那么欺骗……我也认了。

且止只扯出一抹淡笑，低下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檀书维鼓起勇气像刚刚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面颊泛红眼睛还带着一点光亮，“那……我们去我家里坐坐吧？”

“好，麻烦了。”且止点了点头，心里很明白眼前这个全心全意喜欢他的男人做不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不麻烦不麻烦！”檀书维连连摆手，笑的憨厚又真诚，清秀的脸上笑容干净。

且止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另外一个容貌更为出色但稍显稚气的少年朝他微微一笑，便入了他心他眼，在没出去。

为此，他为了逃避那样的变态情感……选择了交往女朋友，可是好像……没什么用吧。

他不是没想起什么，只是真的太过于难以接受，他便选择性的假装什么都没记起。

恍惚回神，看见面前的人在他眼前用手晃了晃，然后他习惯性弯起眸子，声音温和，“乖，别闹。”

檀书维笑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有点小肉的脸颊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嗯，不闹了。”

且止只是看着，又想起了且容那张偏执疯狂却又带着万般爱意的脸。要是他能活下去多好。

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只要有一线希望自己就不能放弃，即使是在很久之后，自己只能苟延残喘……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成家生子，都不能放弃……

只因为他爱他，更甚于他爱他。

“那我们走吧。”檀书维依旧笑着，眉眼都微微舒展开，上去一步很自然的拉起且止的手，且止回神只小幅度的一颤并未抽离，然后僵硬的跟随着檀书维的脚步一步一步离开中心公园，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