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熄灭的瞬间,自动担架以及房门都被来人粗暴的推开,而方云手中的锤子也在灯灭的那一刻对着那只手砸了下去。
宁砸错,不放过!
嘭!
榔头锤砸在自动担架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从锤柄传来的反馈提醒着方云,这一下砸空了!
黑暗中传来自动担架被人推动的声音,
没有过多犹豫,方云抬起右脚用力往前一踹,正好踹在向他而来的自动担架上,强烈的冲击力让他的背部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
房间里的灯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房间的门已经被打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侧着站在门口,双手正推着那辆被方云用来堵门的自动担架。
这个医生正是在救护车上帮方云做心电图的那位医生。
“怎么了,胸口还疼吗?”
医生仿佛没看出方云戒备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关心的询问道。
方云轻轻摇了摇头,暗中将右手上握着的榔头锤插到自己后腰上,然后走向门口的医生,小声问了一句:
“这里是哪里?”
“第三人民医院啊。”医生笑着回道。
“哦。”方云没有在意医生的回答,又走近一步,“抽烟吗?医生。”
“什么?”医生没反应过来。
“黄鹤楼还是中华?”方云一边从口袋里拿烟,一边绕过自动担架,当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的时候,他已经快要走到医生的跟前。
“不了,在医院不允许抽烟,我也没抽烟的习惯。”医生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哦,这样啊~”
方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些遗憾。
“那我收起来。”说着,方云准备把烟放进口袋,但他好像一个没拿稳,印着‘中华’字样的红色烟盒叭叽一声掉到地上。
医生的视线也下意识跟着烟盒到了地上,方云右手垂下,一副弯腰要捡烟盒的模样。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方云垂下的右手突然出现一把榔头锤,弯下的腰瞬间挺直,同时右手用力的挥舞着榔头锤朝医生的脑袋砸去。
咔嚓!
榔头锤砸到医生的脑袋发出类似于鸡蛋壳破碎的声音,医生抬起布满裂纹的脑袋望着方云笑了,笑容温和且真诚,丝毫看不出上一秒他才被方云拿着锤子锤破脑袋。
看着医生的笑容,方云本能的感觉到一股不适,于是,他又用力朝医生的脑袋砸了几锤。
医生从始至终都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他双手推着自动担架,脸上带着笑容,任由方云一锤一锤砸在自己的脑袋上。
最后,似乎是到了某种临界点,医生整个人就像是被撑爆的气球,‘嘭’的一下四处飞散开来,像极了拼图碎片。
这幅场景诡异到了极致,如果不是方云心理素质过硬,怕是要直接被吓得瘫坐在地,饶是如此,他手脚也有些发软。
房间里的灯也在医生‘解体’几秒后熄灭了。
黑暗中,方云握着锤子没有再有任何举动,片刻后,灯亮了起来,先前医生所站的位置出现一道被拆卸下来的房门,房门披着那件柜子里染血的白大褂,门上的红色玻璃处有一个像是被人用某种钝器砸出来的大洞。
方云向周围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医生‘解体’所形成的碎片,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长出一口气,方云将手放进外套口袋拿烟,打算抽根烟冷静冷静,这一下却摸了个空,他猛的低头看向地上,一包红色烟盒的中华烟正安静的躺在自动担架的车轮旁。
沉默了一会,方云弯腰捡起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用手指夹住点燃,随后放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烟头闪烁着红光朝着方云的嘴边靠近了一大截。
一支烟,方云用了三口吸完,灰白色的烟雾萦绕在四周,方云将烟头扔在地上,脚尖踩在还燃着的烟头上,用力旋转,些许烧了一半有些发黑的残余烟草被辗了出来。
方云将烟盒收进口袋,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
“还他妈挺唬人。”
将门上披着的白大褂取下拿在手里,方云推开自动担架,走出杂物间。
杂物间的走廊跟方云第一次见到的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当方云走出杂物间后,灯立刻就熄灭了,走廊陷入绝对的黑暗。
这一次,方云才发现,整条走廊就像是一条幽长的隧道一样,没有半点光亮从外面透进来。
突如其来的黑暗通常会让一个人滋生出慌乱的情绪,尤其是在这种不知道黑暗会持续多久的情况下,这份慌乱更容易将人脆弱的心理防线给弄崩溃。
方云也不例外,但他此刻没有去理会心中这份慌乱,内心有两个声音在不断劝说着他:稳妥一点,找方法离开这里;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到幕后之人。
“如果这是个游戏,打通关应该也是离开的一种方式。”方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摁亮屏幕,“但如果不是游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要是就这么在啥都不知道的情况莽过去,那就是茅坑里点灯——自个找死!”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从心一波,先看看能不能从走廊尽头的楼梯直接出去。
凭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方云快步走到楼梯处,坦白的讲,他刚才确实是有被那个医生吓到,所以,很理所当然的,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下去。
在楼梯处,方云用手机拍下墙上的楼层平面图,然后便轻手轻脚的走下楼梯,往十一楼走去。
十二楼唯一的一点光亮消失在楼梯拐角,十二楼的走廊又恢复安静。
过了大概十几秒。
一道轻微的开门声在十二楼的走廊里响起,一簇昏黄的烛光从走廊最深处的杂物间亮起,接着,烛光移动,先前‘解体’的医生从杂物间里走了出来。
他手中平稳地拿着一支蜡烛,面无表情的走到靠近杂物间的一间病房门口停了下来。
蜡烛上跳跃的火苗将医生的身影印在病房门上,他在门前站了一会,然后又走向下一间病房,只是,每在一间病房门前停留一次,他手中蜡烛的烛火便要小上些许,走廊里便要暗上许多,当他走到楼梯位置的时候,蜡烛的火焰已经熄灭。
走廊再次陷入黑暗。
但黑暗似乎对医生无效一样,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墙上的那张楼层平面图上,片刻后,他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楼梯,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接着,他的身体就像是在杂物间那样,再一次‘解体’。
只不过这一次跟上次不同,他身体‘解体’所形成的碎片就像是炸开的烟花,发出明亮、耀眼的光芒,散落在走廊何处。
整条走廊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从杂物间开始,再到医生之前停留的各个病房,一眼望去,全被火焰吞噬。
火焰肆意的吞噬着十二楼的一切事物,不少东西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音,整条走廊里都是一股呛鼻的气味。
像极了方云之前闻到的那种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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