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亲爱的姜学长买的小提琴，乔榛开心得——用四妹的话来说——连着好几天都痴痴傻傻的。

大姐她们放心了，看得出姜归有意和乔榛一起努力维持这段感情，她们吃着狗粮也吃得心甘情愿。

原以为所有的事在慢慢变好，可临到期末，事情出现了转折。

那天姐妹四个吃完午饭，说说笑笑地回到宿舍，在楼下看见了道意料之外的身影。乔榛当场脸色惨白，挽着三妹胳膊的手一下收紧，“……妈。”

猜到母亲来了没什么好事，但也不能让长辈在楼下待着，就带进宿舍，给她倒了杯茶，“妈，您怎么来了？”

大姐几人聚在阳台上，准备一有不对就冲过来护住乔榛。

乔母也不拐弯抹角，“上个月的钱，你为什么拖着不给？是不准备给了？我和你爸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没有……”乔榛心口抽疼，又是要钱啊……“我说过钱不太够，过几天再转给爸，我……”

一点不想听女儿狡辩，乔母目光在四处搜寻，“我看你就是平时乱花钱了，说什么不够，都是被你花光了！”

话落，她看见了某样东西，像找到证据般跳了起来，“小提琴？好啊！你这死丫头！还真胡乱花钱了！这烧钱的玩意儿有什么好！老娘今天就把它砸碎！”

乔榛心头一跳，想也不想地便要拦住她，“妈，那不是我……”自己买的。

可乔母正在气头上，脸冷着推开她，“你就说它是不是你的琴？！”

大姐反应迅速地跑过来稳住身形踉跄的少女，张口欲为她解释：“阿姨……”

“我在问我女儿！你插什么嘴！”乔母凶狠地瞪她。

乔榛白着脸握紧大姐的手，“小提琴是我的没错，但是别人……”

“砰”的一下，没等她把话说完，它已被重重地砸在地上，乔母甚至踩在上头，怒得面色狰狞。

“好你个乔榛啊，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就为了让你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以前看着你不准你碰，现在到了大学我们管不住你了是吧？我告诉你，今天这东西我砸了！再买再砸！看你还糟不糟蹋钱！”

乔榛脸上血色全无，大姐三妹合力撑着才没倒下去，笑容惨淡地看向乔母，“妈，就算我糟蹋钱了，也是我自己辛苦赚来的钱，糟蹋了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没给你们、没给弟弟用的钱，就叫我糟蹋了吗？”

*

当天的闹剧，以乔母大怒着扇了乔榛一耳光，气冲冲地夺门而去为终结。

可能知道这事闹到学校跟前对自己无益，乔母没到处宣扬自己多“惨”，就给乔榛留话：月底必须给家里转一千块钱。

地上的小提琴，琴弦基本断了，乔榛半跪着抱起它，长达十分钟没开口说一个字。

大姐她们心里发慌，正要上前安慰，便见她一言不发地出了门，小提琴也没拿。她们怔了怔，一个追出去一个捡琴一个给姜归发信息。

小提琴于乔榛的意义是什么她们都清楚，这个又是姜学长送她的，她们很怕她会崩溃。

大姐追上乔榛叫了两声没回应，也没敢靠近她，三四分钟后，乔榛头也不回地哑声道：“姐，我就想静静，没事的，你别担心。”

话语里的颤音令大姐鼻子一酸，依然悄悄地跟着，只等姜归来了，看他能不能安慰到二榛。

姜归是一路跑来的，稍稍平复了喘息后，才走到坐在假山旁的少女身边，“宝宝。”

乔榛眼眸微动，好一会才抬起头，眼湿漉漉的，“学长。”

“嗯，我在。”姜归倾身抱住少女，“宝宝没事了，我在这。”

“……”乔榛喉间哽咽，“学长，你送的小提琴被我弄坏了……我，我没保护好它。”

“没关系，没关系。”姜归亲着她的脸蛋，“都没关系，宝宝最重要。”

“学长，我、我很不好……我糟透了，我爸妈……我一直没敢跟你说，他们……”乔榛抽噎着，把自己的现状尽力描述。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我很糟糕的……学长，你放弃我吧……”

姜归心疼得厉害，即便听大姐说过某些事早有预料，面对此时的境况，也难受得恨不得将最好的一切都捧给这姑娘。

可一听什么“放弃”，他又怒又怜惜，比较重地打了下她的手，才贴着她的额头道：“忘记我说的话了吗？我会陪你走下去。”

乔榛睁着泪花闪烁的眸子看他，“学长……”

“嗯，我是你的学长，是你的男朋友，小提琴坏了不要紧，你的父母如何也不要紧，你只需记得，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