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万里无云的天空炸响一道惊雷。
血色的云迅速聚拢,凝成了一座座“小山”,沉重笨拙的仿佛要坠下的样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甜腥味,却又夹杂着一丝丝诱人的诡异香味。
葱茏的喀荒鼎大森林里,大部分异兽都匍匐在地,畏畏缩缩地望着天空妖艳的血月。
有些灵智低下的动物则更是疑惑,刚刚还是是白天,怎么突然黑了?
不知何时,半空中幻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铜祭坛,纷繁复杂的铭文遍布其上,看了一眼,黑色的瞳孔瞬间缩成一个点,逐渐虔诚地盯着祭坛,所有动物的唇瓣都以相同的频率微微抖动。
祭坛中心的红色血珠升在半空中,珠内的血色气体几乎凝结成了实质,不断冲击着珠子的壁垒,压缩压缩再压缩,陡然间爆炸开来,方圆十里的树木土地便湮灭在虚空中。
血色气体奔涌向千里外的城中心的一间宅子,隐隐化为一条烛龙伏在琉璃瓦上,不见了身形。
屋内,贵夫人的疼痛的嘶吼声戛然而止,惨白的脸上却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整个人昏死过去,虚弱至极。
倒是不哭,被抱在产婆怀里的孩子“唔呀呀咦”,不知道想说什么,像倒过来的乌龟划来划去,紧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一红一紫两道光束直冲霄汉,眨眼间便挣破屋顶射向天际。
伏于屋顶上的烛龙也同步睁开巨眼,爪子一挥,随即两道光束便被压制下来,隐匿不见。
孩子似是累了,蜷缩在绸缎中,睡着了,略微紧皱的脸蛋煞是可爱。
喀荒鼎大森林中,血色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中小型的灵兽背贴大地,昏厥不醒。大型的凶兽也只能晃晃悠悠勉强保持身型,却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细细思索,战栗的灵魂却感到痛苦不堪。
森林深处,一头浑身燃烧着赤亮色火焰的大鸟在窝里喘息着,天生重瞳的她眼眶内却布满浑浊的泪水,她低下头不再去看那消失在天际的血色迷雾,而是一脸慈爱地抚摸着怀里的蛋,眼神坚毅,似乎做下了某个重要的决定。大鸟翅膀尖端处隐隐滴血的伤疤不见了。
此时,千万里外几大宗门的老古董们却有截然不同的反应。
“是他!他回来复仇了!?”
“这血腥味,莫非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就知道你没死,这次一定要再看看谁更强!”
“唉,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你,你终于还是愿意回来了。”
“哼,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哦?这样才有意思嘛!嘻嘻!”
“大劫将至,这一次我们又将如何自保?”
天空中,似有一双金色的眼瞳侦查着什么,面色凝重。
襁褓里,孩子的胸前,血红色的龙首印记忽隐忽现,最终弥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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